焰莽狮一路向北,自北门出了北山城。
马克身后喊杀声震天,如雷音般,滚滚不散。
爆裂的冰魄珠,破坏力能将来不及防备的一级魔法师炸死,马克身前虽有焰莽狮抵挡,但也伤的不轻。
此外,倒塌的院墙泥瓦,还有北山城守卫军施放的魔法。
马克能活着逃出来,已然是个奇迹。
未出北山城,意识就有些模糊,但咬牙坚持。
当焰莽狮跑进万兽山脉北麓山林后,马克再也坚持不住,闭上双眼。
翌日清晨。
呼呼粗重喘息声响个不停。
腥臭味扑鼻。
粘稠的涎液落在闭目的马克脸颊,拉扯出长长丝线。
脸颊冰凉一片,涎液滚滚滑落,马克猛然睁开眼,饥饿的百鳞犬,森白尖锐的獠牙,正向他的脑袋咬来。
波——
闷响声自百鳞犬闭合的大嘴中发出,隐隐还有牙齿的磨割声。
马克身子一缩,险险躲避开来,那吹向头顶的阴风,身子不由得哆嗦,心脏怦怦狂跳,几欲冲破胸膛。
连忙站起身,没事时间去看周遭环境。
百鳞犬有蛮牛大,黑色鳞片相互摩擦发出金铁交击声,呲牙咧嘴的凶恶模样,让人心胆皆寒,恐惧达到极点。
“二级土系魔兽百鳞犬,食人,极难驯服,成功后会是最忠诚的伙伴。”
脑海中有关百鳞犬的信息一股脑地涌现出来。
万兽山脉边缘至中部区域,不管南麓北麓,一到四级的魔兽,马克烂熟于胸。
“焰莽狮?”
冷静下来的马克,想到救他出城的焰莽狮,眼角余光是平展在地的龙元卷轴。
“碧蓝?”
见到碧蓝色龙元卷轴的第一念头,就是焰莽狮被收了进去。
突然的放松与注意的分散,露出了破绽。
“吼……”
百鳞犬狂吠一声,竖起的鳞片闭合间猛然一跃,扑向准备不足的马克。
巨犬落地,溅起大片泥土。
但身下空无一人,马克再次翻滚了出去,将不远处,摊开来的龙元卷轴拿在手中。
马克之所以能从百鳞犬口中逃脱两次,是包裹体表稀薄无法察觉的气旋,是风系魔兽獒狼的风环魔法。
现在的身体,两次危险躲避,将本来稍有恢复的魔能消耗一空。
“二级土系魔兽百鳞犬,不能这么弱。”马克暗自思忖,没有自大的本钱,以他现今速度,躲避一级魔兽突然袭击问题不大。
如此说来,眼前百鳞犬虽然凶悍,但没有达到二级魔兽,处在成长期。
伴随着推测结果,马克的胆子大了起来,将目前所有魔灵珠一股脑吞进了肚子里,快速恢复体内干涸的魔能。
吼吼…吼……
两次扑空的百鳞犬,愤怒而狂暴,觉得马克是在戏耍它,发一声吼,直冲而来。
站直身子的马克不过到百鳞犬的嘴尖,渺小而瘦弱,但愤怒扑来的百鳞犬就是咬不到,闪转腾挪,灵活的像只猴子。
不断战斗的马克,獒狼风系魔法风环,虽然用不出原貌,但操控却愈发得心应手。
躲避随心所欲,体大如蛮牛的百鳞犬,灵活度不高,速度也一般,但蛮力惊人,再加坚硬的鳞片,横冲直撞,就像是辆重型装甲车。
不难躲闪,信心大增的马克竟反守为攻,闪避的同时,不断寻找进攻的机会。
但百鳞犬的鳞片实在是太过坚硬,掌心气旋,伤不了魔兽分毫。
疑惑略带惊恐的百鳞犬,见攻击的马克没有任何效果,不安的心平复下来,信心更是暴增。
若论智力马克甩百鳞犬无数条街。
但实战经验,目前的马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稍有疏忽就会一命呜呼。
马克清楚,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浪,想要最快成长,****绝对有效,不将自己逼到极点,潜能怎会爆发出来?
体内魔能因最后魔灵珠变得充盈,但在快速躲避中,不断消耗。
魔能储量,马克要比百鳞犬少很多。
但在消耗上,两世为人脑子灵活的少年,随着对风环魔法的掌控,越来越少。
反观体大如牛,生性凶残彪悍的百鳞犬,横冲直撞,不是竖起满身鳞片,相互摩擦发出铮铮金铁碰撞声,展示自身强壮,但无疑是在浪费魔能。
初级魔兽的灵智都很低,除了个别几种。
野蛮与纯粹力量,倒是很多见。
相比之下,马克体内所剩魔能,不比百鳞犬的少,躲避过程中,手中气旋精微掌控,寻找机会攻击生出破绽的百鳞犬身体各处。
马克提一口气,跃身大岩石,俯视下方狼藉一片的树林。
现在的场景,万兽山脉无时无刻不在上演,除了被惊飞的鸟类魔兽,真没奇怪的。
呼呼…呼……
百鳞犬喘着粗气,到口的猎物竟然如此迅捷,且越来越灵活了。
又急又气,始终放风筝的马克,真的激怒了身下百鳞犬,就听魔兽大吼一声,体表鳞片铮铮作响,跃身而起,扑向少年。
寻找机会的马克,身子一矮,本就个小的他,此时头顶刚到百鳞犬下巴。
迅捷无伦的手臂,掌中气旋向外扩散,贴着手掌一侧,凝聚成刀,斜着切割百鳞犬的獠牙。
另一只手,气旋聚于指尖,刺向魔兽眼睛。
前后两击速度迅疾,一心想吃马克肉的百鳞犬毫无防备,下意识闭上眼,同时眼皮土质化,变得极为厚重坚硬,但一侧獠牙却被手刀斩了下来。
呜嗷嗷……
森白牙齿飞舞半空,四散迸溅,带起无数道血线,向着周遭喷洒。
少了一侧牙齿的百鳞犬,痛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但马克没给魔兽任何喘息机会,提一口气,将体内最后一丝魔能凝聚于掌,向着到底未起,疼痛哭嚎的百鳞犬另一侧牙齿削去。
实战经验越加丰富,只见马克手掌在半空划出优美弧度。
咯刺刺——
刺耳如锯木头的声音,突然传来。
没牙的百鳞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锐利獠牙不知杀死多少魔兽,但今天却被站直刚到它鼻子的马克,斩落一空。
今后的饭都是问题,更别说呲牙咧嘴表示愤怒或凶猛了。
满地狗牙与鲜血,百鳞犬旧痛未消,新痛又起,如浪潮般叠叠不休,席卷全身。
又气又怒,又疼又痛。
百鳞犬呜咽一声,带着愤怒懊恼与不甘,疼晕了过去。
呼呼…呼……
马克做到了,但也疲累地软倒在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