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去半月城的马克,因丑陋婴儿与犄麟,还有兽化的杀戮,导致偏离道路,来到西北方庞蒂城。
庞蒂城——斯坦森王国四大城之一,非常大的城邦,是都城金甲城的第二道防线,第一道当然是西斯莱特西海岸的挽歌之角。
七级魔法公会弦月,建立在庞蒂城正中心。
城中生活有上万户人家,除了七级魔法公会弦月,还有斯坦森王国的米萨尔护**,以及城邦守卫军,不可谓不严密。
马克骑着烈焰虎一路狂飚,在庞蒂城外山林中将其收入龙元卷轴。
吃饱喝足的丑陋婴儿,马克没有放入龙元卷轴,打算到庞贝城给他改善伙食。
庞蒂城外。
马克灰头土脸,兽皮衣破烂不堪,身子满是泥垢,就像是从坭坑里爬出来的一样,又与魔兽大战,狼藉的模样更像流浪多年的小乞丐。
但路过身边比马克害惨的大有人在。
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的流亡者,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庞贝城。
马克瞧着严防死守的城门,就算是流亡者,城门守卫也要详细盘查,再做决定。
“奇怪,流亡者也要查的如此仔细?”马克嘀咕道。
“喁……”
高头骏马一声长嘶。
迈步进城,身旁出现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勒住风角兽,瞧向身下肮脏乞丐模样的马克,高高在上的道:“小乞丐,进城买个黑麦饼。”
一枚银光闪闪的硬币掉落在地。
马克弯下身,捡起了那枚银纳尔,只见扔钱的俊俏少年郎纵马奔进了城。
“你才是乞丐。”
马克扫了眼自己,的确与乞丐无二,要是有个镜子,他真应该好好照照自己现在的模样,是个不折不扣没头发的小乞丐。
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一头金发什么时候长出来。”
无精打采,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庞蒂城走去。
城门守卫对孩子的盘查没那么严厉。
简单询问,马克便进了城。
“小子,你过来。”脏泥裹身,绝对乞丐的中年男子,向着刚入城的马克,招手呼喊道。
“我?”
马克好奇,他可不认识眼前向他招手的男子,疑惑地皱着眉头,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什么……”话刚脱口。
砰——
马克背撞墙壁。
五个乞丐围了上来,最年轻的有二十岁,最老的就是那个刚才呼唤马克的中年乞丐男,咧着大嘴,狞笑着瞧着马克。
“快把那枚银纳尔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又黑又脏又臭的拳头举了起来,在马克面前摇来晃去,五人的笑声阴邪凶恶,仿佛一头头多天没吃过肉的魔兽,恨不能一口将他连同那枚银纳尔吞进肚里。
“你们多久没吃饭了?”
马克眨着眼睛,好奇地道:“钱当然能给你们,但你们手里应该也有不少劫来的银纳尔吧?”
“少废话,快拿出来,不然……”
砰——
拳头平出,直接轰在那中年乞丐男的脸上,骨头碎裂的咔嚓声传出,跟着牙齿飞溅,带着血线,染在身旁年轻的乞丐身上。
还未反应,马克飞起一脚,正中年轻乞丐腰眼,闷哼一声,连翻带滚飞了出去。
砰砰砰——
眨眼间,围在身外的五名乞丐,无一幸免。
不是身子嵌进土墙里,就是头朝下,插在泥地里,惨呼声连成片,重伤的模样简直无法直视。
“拿来?”马克走到中年乞丐男面前,伸出脏兮兮的手。
“……”乞丐男瑟缩着身子,颤巍巍,没了门牙的他说话漏风,呼呼直响,口水血沫一刻不停地向外喷。
“少废话,刚才就见你们劫了一个刚入城的乞讨者,手里怎么能没钱?”马克在进城前是见到过的,就是给他银纳尔的少年郎,也给了其他流亡入城的乞丐。
眼前的乞丐男被识破,只能将刚劫来,还没暖热的银纳尔,拱手送到了马克面前。
“就这么多?”马克抛着手中一枚沉甸甸的银纳尔。
砰——
“哦……”
中年乞丐难惨无人样,连被马克捶了两拳,气也喘不上来,他那里想到,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竟然这般强悍,简直就是个小怪物。
“拿来。”
马克手掌弯了弯。
眼前出现拳头大的钱袋子,里面满满都是银纳尔。
“这么多?”
马克瞧见打劫团伙,知道不只劫了一个入城流亡者得到的施舍钱币,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你们是装成乞丐,连乞讨带劫掠的吗?”
中年乞丐男的嘴说话漏风,呜呜地说了一阵。
但马克一句也没听清,因为那中年乞丐男没说几句就昏了过去。
气,真的气,怒,真的怒,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小孩?
扫了眼余下四人,没有一个是清醒的,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拳头,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强大带来的快感,心里美滋滋。
马克不是没有钱。
在北山城卖药攒下来的二百五枚铜鲁尔,也就是二十五枚银纳尔,被收在龙元卷轴里。
只是找上门来的劫掠,马克怎么能忍?
当然回以颜色了,而得来的一袋银纳尔虽然不少,但也不过三十多枚,毕竟都是打劫流亡者,乞讨得来的也不多。
收好了钱袋子,抱着熟睡婴儿的马克,向着庞蒂城内走去。
但没走多远,就见宽大的街道两旁与窄小的巷子,到处都是流亡者,或老或小,或男或女,而且在一些后街的暗巷中,竟传出打斗的喊杀声。
马克不仅皱起眉头。
这可比他在北山城见到的流亡者,不知多了几倍。
“有哪位好心人,施舍我老小一口饭吃?”
“各位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的孩子,给口饭吃。”
灰暗的街道上到处是呻吟声,哀嚎声与冻饿声,甚至马克没走几步,就见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手中半个破碎的碗,哐啷一声落在地上,随着碎裂,人也没了呼吸。
天寒地冻,身体瞬间僵硬了。
不过周围的乞讨者没有一个悲痛欲绝,反而眼热地猛冲了上来,将老者身体外披着的单薄麻布衣,扯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甚至有人将老者扔进了后巷,占了老者的位置。
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遮盖,鹅毛大的雪花,洋洋洒洒,带着与大地接触的喜悦,飘落而下。
真的没有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