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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骨雕美人像
    顺利拿到第三个骨雕, 燕楼把玩着三个形态不一的美人雕塑,心底仍有挥之不去的违和感,总觉得太顺利了, 丹栀究竟有什么打算?



    算了, 不管她有什么打算,再拿到一个骨雕就足够逼她现身了。



    “走,去行政楼。”



    靠近行政楼时,燕楼看到周围的教学楼宿舍楼里不断走出人影。



    他们一个个神色恍惚,表情麻木, 漆黑的眼底没有光彩, 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而丹栀释放的阴气就是提着他们的那根线。



    恍若丧尸围城的场景有些瘆人,他们也的确和丧尸无异,没有智慧没有痛觉, 不断被驱使着上前扑打撕咬,不顾一切的阻拦他们的脚步。



    但这样的人海战术对燕楼是没用的。



    他只是确定了一件事,丹栀在用骨雕和这些傀儡来拖延时间, 她想要在这段时间里做什么?



    “砰隆!”



    燕楼敏锐的捕捉到了远处的响动, 像是什么东西倒坍的声音, 这个方位似乎是……



    “玩偶屋!”燕楼眸光一冷,丹栀真正的目的是玩偶店设立在这个副本的监察点。



    但燕楼心里仍有不解, 玩偶屋虽然是他进入这个副本的通道, 可以为他提供一些便利,但丹栀并不能开启玩偶屋的通道逃脱。而且没了玩偶屋他依旧在这里来去自如,副本始终在玩偶店掌控之下, 丹栀就算袭击了玩偶屋也没有好处, 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拿到行政楼的骨雕后来找我。”燕楼叮嘱了六一句, 随后化作鬼身穿过人群的阻隔,飞快地飘向玩偶屋。



    活人无法阻拦鬼魂,因为**无法触碰灵体,但很快几十个鬼魂从各处飘出来,跟那些人类一样疯狂阻挠他。



    燕楼在其中看到了雕塑教室的男鬼,他的神色偶尔清醒偶尔麻木,麻木的时候和其他鬼一起不要命的往前扑,清醒的时候一脸惊恐的往外跑。



    看他这么矛盾,燕楼好心的将他拎出来,“你不是要跑吗?”



    男鬼:“我我我…我没跑掉啊!跑不出艺术楼,呜呜呜。”



    燕楼挥开扑上来的鬼魂,他们的力量都很弱,但数量多了还是有些碍事。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鬼都是副本内的npc,是恐吓玩家的中坚力量,他可不想打散了再重新复原数据。



    燕楼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现在不是出来了吗?赶紧跑吧!”



    男鬼感觉到牵在身上的束缚消失了,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谢谢啊!”



    燕楼甩了一道阴气黏在他身上,“不客气,快走吧。”



    男鬼跑了,群鬼原地挣扎片刻,一部分追着他跑了,隔了老远燕楼还能听到男鬼“吱哇”乱叫的声音。



    虽然男鬼被坑了一把,但始作俑者并没有多少愧疚之心,他好歹帮对方逃脱了丹栀的控制,要不然落在丹栀手上男鬼就是一坨食物。



    况且,燕楼的阴气分外精纯,男鬼要是能消化那一缕阴气,实力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玩偶屋在学校食堂后的一条街,这会整条街都被人堵住了,一眼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这些人是丹栀控制的傀儡,每一个人身上的阴气都重得模糊了面目,再被侵蚀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成为行尸走肉。



    燕楼微微蹙眉,以他的估算来看,就算丹栀冲破了所有封印,她也不该有这么大的感染力,何况从骨雕的情况来看封印大半还完好,所以是谁在背后帮她?



    之前的动静正是来自玩偶屋内,当燕楼不在副本中时,玩偶屋是封闭消失的,丹栀根本寻不到它的踪影,或许她就是在等着燕楼来这里,只有燕楼来了她才有机会进入玩偶屋中。



    kill系列人偶最低都是b级,燕楼对七的实力很放心,果然,在他震晕围堵他的傀儡时,一个女生被打飞出玩偶屋的大门。



    燕楼看着落到地上的高挑女生,不意外她正是之前离开的班花。



    之前离开的矮个子女生是她故意放出去引开燕楼的幌子,想到从矮个子女生手里得来的骨雕,燕楼取出来仔细看了会,忽然用力一握,这个骨雕就碎成了粉末。



    竟然被人耍了,燕楼心情不太美妙,他笑着看向地上的女人,问:“丹栀?”



    班花扭头,俏脸微微扭曲,一层重影浮现在身体上。



    那是一个身着鲜红舞衣的妖娆女子,眉眼间尽是魅惑风情,仿佛多看一眼就要沉溺到无边风月当中去。



    七立在玩偶屋门口,隔空朝他行礼,“大人,她想进店。”



    “看出来了。”燕楼上前,丹栀的鬼魂飞快地挣脱身体想要跑出去,但燕楼抬手一抓,阴气汇聚的黑色大手便将她截住。



    丹栀迫不得已,再次爬回了班花的身体。



    她怨恨的瞪着燕楼,满心不甘的哑声道:“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彻底自由了!”



    “哦?”燕楼微微挑眉,“你就算冲破了封印,也逃不出副本,有什么用呢?”



    丹栀不说话了。



    燕楼在她身前蹲下来,温柔的问:“你想做什么?冲破封印大杀特杀,还是拿到权戒逃出去?”



    丹栀沉默一会,忽然妥协认输般柔柔一笑,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带着钩子。



    “大人觉得呢?”丹栀说,“奴家不过想得几天自由罢了,成日困在骸骨里,受那刻骨凌迟之痛,谁不想逃走呢?”



    燕楼笑笑,不置可否,“是吗?”



    丹栀伸手想拽住他的衣袖,但燕楼抬手理了理袖袍,恰好避开了她的动作。



    丹栀动作一滞,她蜷了蜷手指,面带哀怨的说:“大人难道如此铁石心肠,半分情面也不肯留么?奴家也只是想免去一些痛苦,才会斗胆开罪您。”



    燕楼盯着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片刻后笃定的说:“撒谎!”



    丹栀笑容一滞。



    燕楼收敛起笑容,冷酷的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丹栀垂着眼,一副凄苦无助的模样,“奴家已经说过了,想逃出封印而已。”



    燕楼说:“你把我当傻子么?”



    “奴家不敢。”



    丹栀咬死了不肯开口,任燕楼怎么问都是这副态度。



    燕楼站起身,冷漠的垂眼看着她,说:“我本来不想影响副本,但你太过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了。”



    丹栀嘴角扯了扯,神色透着漫不经心,她不觉得燕楼能威胁到她什么,除非他宁愿摧毁副本也要杀了她。



    燕楼拿出一枚骨雕,轻轻抬手拉扯出其中的阴气和灵魂碎片,失去力量的骨雕一下子变得黯淡灰白,底部甚至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丹栀面色一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飞快流失,很快要维持不住等级,她的神色终于慌乱起来。



    “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信心,或许你觉得就算被抓了,只要我不杀你,你就会有机会逃脱?”



    燕楼轻松拽出骨雕里的东西,那是丹栀灵魂的一部分,跟主体意识关系密切,拉扯时的恐慌和痛苦被如实传递给了她。



    “可惜,你猜错了。”燕楼缓缓将那团黑气放进嘴里,“我正缺少食物,十个你都填不饱我的肚子……”



    灵魂碎片里包含丹栀的一部分记忆,燕楼从中看到了那位雕刻师模糊的面容,还有刻刀落在身上的恍惚痛苦,但他更在意的是记忆中那位大师的雕刻技艺,这是他现在急需的东西。



    他微眯着眼,心神沉浸在雕刻学习中,等阴气吸收过半时,他的神色忽然一变。



    在这团阴气里他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和娃娃岛前首领一样精纯的怨气味道。



    鬼与鬼之间的阴气、怨气味道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每个人生来不同的面貌,这是鬼类区分彼此最可靠的方式。



    那么,会有两个毫无关联的存在应用一样的怨气吗?不可能。



    燕楼终于认真起来,他看向瘫倒在地的丹栀,灵魂被剥离吞噬的感觉很痛苦,她现在气息虚浮,抖若筛糠,看着燕楼的目光透着惊恐。



    燕楼抽出那缕怨气,问丹栀:“这是哪里来的?”



    丹栀痛苦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燕楼挑眉,俯身冷冷凝视着她,“那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我……”丹栀咬着唇,目光往玩偶屋内飘了飘,“我什么都没做,大人不要冤枉我。”



    燕楼扬唇冷笑,琥珀色的眼睛在暮色微光下冷得像结了冰。



    “丹栀,你这样会让我更加不高兴……不过,你不肯说也没关系,我会找出来的。”



    他仰头看向阴云笼罩的天空,碳化的黑色痕迹逐渐攀上苍白脖颈。燕楼张口,咽喉处幽深如黑洞,一簇火苗偶然闪现。



    天空的阴云被搅动,骤起的寒风卷飞落叶打落花枝,燕楼站在变动的中心,头顶乌云汇聚成漩涡沉沉向他压下来。



    常人眼里只是风云涌动,但在丹栀等人眼里,漫天阴气全都被吸入燕楼口中,他就像个无底洞一般贪婪的吞噬着丹栀的力量。



    丹栀哀泣一声,彻底维持不住现在的等级,周身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最后一丝飘散的阴气落入燕楼口中,天空一下子变得风清云朗,缠绵多日的阴云全部消散,久违的阳光洒遍校园。但此刻却无人欣赏晴空,校园内大半的人陷入了昏厥,整个副本静得瘆人。



    燕楼神色略显餍足,丹栀筹谋数月散布的阴气虽然不能完全填饱他的肚子,但能短暂的缓解饥饿感。只是最近吃多了温暖和煦的纯能量,他的嘴养的有些挑剔了,这会吞噬阴气还嫌阴气太寒凉。



    乌黑的长发在燕楼的催动下飞速蔓延,它们如潮水般涌入狭小的玩偶屋,一寸一寸将玩偶屋内的物品覆盖。



    暮色的夕阳下,那头看不见尾的黑发柔顺如瀑,在阳光下如锦缎般熠熠生光。



    丹栀狼狈的趴在地上,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落在长发阴影下的双眼畏惧又怨毒。



    她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想到那个人给她的承诺,丹栀心底不禁存了一丝侥幸,只要她把这件事做好了,就算被察觉了异常也没关系,那个人会来救她的……



    黑发穿过编织的玩偶,漫过柜台的间隙,扫过天花板的夹层,每一个角落都被它们占领。



    过了几分钟,蔓延的黑发又缓缓撤离。



    一缕长发末梢勾着一枚水滴状红宝石耳坠,里面是熟悉的精纯怨气。



    长发恢复原状,只比起初略长一截。燕楼拿着那枚耳坠在丹栀面前晃晃,问她:“这是什么?哪来的?”



    丹栀面色灰败,“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燕楼低笑一声,“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为什么一定要冥顽不灵呢?”



    丹栀恨得声音嘶哑,“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畜生,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燕楼面色淡淡的端详着这枚耳坠,不在意的说:“我确实不得好死,但如果你还是这么不听话的话,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再死一次…说不定死法会有点难看。”



    “你介意吗?”他温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