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别怕
房子在五楼,的确不大,两房一厅,跟他们在原州的房子当然不能比。
但胜在地段很不错,还有一个小阳台,对着的是郁郁葱葱的山景,十分幽静。
而且房子明显已经收拾过,都是全新的木头家具,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加工作室,床上连床单被罩都铺好了,工作室里也有全新的缝纫机,布置的干净利落又不失温馨。
孟乔桉下楼去买吃的,韩向军收拾林窈拿回来的行李,林窈先洗了一个澡,然后就转圈把新房子看了个遍,连抽屉都没漏过,全打开看了一遍。
她注意到家具也都清洁过,每一个抽屉里面都是干净的。
韩向军把她带过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连衣服都放进了柜子里,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就道“有什么想要再买的,列个单子,明天我们就去买。”
林窈笑。
她转到他前面钻到他怀里,蹭了蹭,道“韩叔叔,你记不记得第一次你让我住在南园路那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刚洗完澡,身上那淡淡的香气更加浓郁。
头发上还没有干,湿漉漉的。
不,她的眼睛,还有全身,都好像湿漉漉的。
抬眼跟他说话,那长睫轻扫,像是扫在人的心上。
他便忘记了别的事情,手上的衣服摁在了抽屉里,合上,然后就将她扣进了怀里,低头一个亲吻印在了她额头上,舐了舐。
林窈的体质特殊,在他怀里本来就极易动情,他一吻她,她身上的香气便会愈甚,眉眼立时便会染上媚色。
她低声道“韩叔叔,你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就有喜欢我了”
那时候吗
韩向军听到她这个问题,可这会儿气息渐粗,却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了。
他压着她便摩挲着一时重一时轻的将她品尝了好一会儿,重是本能,想要更多,轻却是听到她细细的嘤嘤声,又心疼了,便又轻下来。
缠绵了好一会儿,明明她已经软得一塌糊涂,却还记挂着前面的问题,又问他“是不是那时候就想这样对我了”
声音娇得让人恨不得拆骨入腹。
若是别的男人这会儿大概就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可偏偏他太讲究原则。
她坚持问,他也只能答她“没有。”
当时是真的没有。
只想对她好,但却绝没有产生欲念。
林窈立时不高兴了,别开了脸,露出一截细长的脖子来。
夏天穿得少,这会儿洗完澡她就穿了一条短袖的睡裙,是后边系纽扣的,这会儿纽扣早已解开
他知道她不高兴了,只好哄她道“是有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想的但年前你喝酒那次,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林窈愣了愣,随即心里就酥痒一片。
她道“喝酒那次不受控制我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了,那你那时候有没有对我做了什么”
他不出声,她就一直磨着他。
他说“没有”,她就道“没有那是怎么不受控制说嘛那是不是想对我做什么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他被她磨得受不了,低头堵住了她的小嘴,手上又加重了动作,这才让她消停了下来。
一会儿功夫她就被他磨得细声叫出来。
叫得他差点忍不住。
可现在可不是做什么的时候。
就这么一点子时间,孟乔桉买完饭就会回来虽然韩向军很黑心的让他去了学校另一边的小吃街去买,来回走路也要半个多小时,更别说还跟他说了一长串的单子。
但也没多少时间。
所以一会儿他就生生抽回了身,然后拿被子裹住她,让她睡觉,道“再睡一会儿,等会儿醒了再吃点东西。我先送孟乔桉去招待所安顿一下。”
林窈哼唧了一声,道“我也不是很困,我跟你们一起去招待所。”
他就盯了她一会儿,然后道“就睡一会儿,这一天一夜,估计孟乔桉也没怎么睡,我送他过去也让他先休息一会儿,下午我们再找他,带你们四处逛逛。”
说完顿了顿,道,“一会儿回来你就没得睡了。”
林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脸就有一些微微的红了,然后低声娇嗔道“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
他的舌头抵了抵腮帮子,像是牙疼一般。
一样
当然不一样。
以前她是故旧的女儿,现在是他的女人,能一样吗
他不说话,林窈就继续说,道“韩叔叔,我看到隔壁房间你给我做了书房和工作室,就只有这一间卧室了,那你以后不过来住的吗”
韩向军
他慢慢道“以前你不是只想睡我房间怎么,现在想要划清界线,分房睡了吗”
林窈脸更红了。
她又扑进了他怀中,道“以前我觉得你是大古板,好严肃,让你亲亲我都好难,整天说我胡闹,现在没有结婚就要直接一起睡了吗”
韩向军一手搂住她,就在她耳边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
林窈心“砰砰”跳着,感觉空气都停止流动了的时候,门突然“咚咚”地响了起来。
林窈反射性地钻回了被中。
韩向军扯了扯嘴角。
但林窈也很快反应过来,坐起身来就让他给她系后面的扣子出去,韩向军给她系了纽扣,不过等她准备起身的却又把她按了回去,道“你不用出来了,一会儿我直接送他去招待所,等我们走后饿得话你再起来吃点东西。”
林窈看他,他就从桌上拿了一面镜子,林窈照了照镜子,嘟囔了一声,这才躺下不说话了。
南州的早点很丰盛,翡翠饺,虾饺,粉果,叉烧包,豆沙包,奶黄包,各色蒸糕,孟乔桉买了好几个搪瓷缸回来。
当然平时原州常吃的油条也有,不过是裹着粉皮的。
还有一搪瓷缸的皮蛋瘦肉粥。
韩向军看了一眼,道“你这是把大饭店的点心都点了一遍吗”
孟乔桉笑道“乡下人进城,就想要都试试。”
不卑不亢,坦然得很。
韩向军默了一下。
他不重口腹之欲。
不过林窈喜欢。
也喜欢试新的东西说起来,这两个人的兴趣爱好真的有很多的共同点。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联系
韩向军从厨房拿了碗碟出来,道“窈窈睡了,我们先吃,一会儿我先送你去招待所,你也先睡一觉,我们下午再过去找你,带你们看看附近的环境和市场。”
孟乔桉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嗯”了声,道“好。”
车上条件不好,即使是卧铺,车厢味道也很重,他知道林窈睡得并不好,她好像对气味格外敏感。
韩向军又对他道了谢。
这回孟乔桉倒是笑了,道“不用,我拿窈窈当亲妹子看,送自己妹子过来读书,怎么能让你道谢。”
韩向军便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了。
他收拾了一些点心放到了锅里,两个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问孟乔桉这几天在南州有什么事情想做的,并且跟他说,找了一个以前的战友,现在已经退伍,就在南州城,这些天会请他帮忙陪孟乔桉转转。
孟乔桉没客气,谢了一声就接受了。
他客气啥啊,他知道他帮自己是看在林窈份上,他只有接受了他才会更舒服。
而且,他叫别人陪着自己逛,未尝不是不希望自己跟林窈单独相处的意思孟乔桉真的觉得牙疼。
两人很快的吃了一点东西,韩向军说送孟乔桉去招待所,孟乔桉直接拒绝了,道“刚刚去买点心的时候我路过招待所了,自己去就行,我回去睡一觉,午饭就自己吃了,下午两点之后就留在招待所,窈窈休息好了你们再去找我吧。”
韩向军当然不会坚持送他不,替他开了一下门。
大门关上,孟乔桉沿着有些狭窄的楼道往下走,一直走到最底层,他才再回头往上看了一眼。
来之前他祖母跟他长谈了一次。
她跟他说,让他做事脚踏实地,做人虚怀若谷,也让他看看杰出的人身上的品质。
至于感情,他祖母说“桉子,你是个有野心的,将来啊,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会遇到,什么诱惑也都会遇到,你一点一点的磨炼自己的心志,将来才不会经不起事。你擦亮眼睛,用心往前走,始终把事业放在心上,这日子啊,就不会难过了。”
当时他说,“您还真信得过我。”
他祖母说,“我是信得过你,但其实更是信得过窈窈和韩队长。”
他祖母说,他们孟家以前在清末时就是世家大族,但却总有家族子弟在女色上栽大跟头。
让他磨一磨心志,过去了这一坎,以后大概在女色上也就清了心了。
孟乔桉
他叹了口气。
只觉得心累无比。
韩向军关上了门就回了房间。
还真别说,那丫头竟然还真睡着了。
抱着被子,睡得十分沉,小嘴微微翘着,十分满足的样子可见火车上是睡得很不舒服了。
他坐在她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轻叹了口气,然后伸手虚握住了她的手,再慢慢收紧了些,心也慢慢踏实了下来。
以后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他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因为他有了一个人要去照顾,要去疼。
林窈睡醒的时候有些恍惚,睁开了眼,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
脑子里好像还有火车“哐当哐当”的晃动声,可是身下是软软的棉被,还带着太阳的香气,空气里也有淡淡的花香,是哪儿呢她抬头随意地看过去,视线慢慢清晰起来,就看到对面五斗橱上有一张放大的相框,里面是一张黑白双人照片。
是春天时在野外拍的。
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她靠在树上,他看着她。
以前她就想把这张照片放自己房间,可他却不给她放,只准她放在抽屉里。
现在竟然放大了好几倍用相框装着,放在了五斗橱上最显眼的位置。
“醒了吗”
林窈正看着照片傻笑,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林窈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已经走到床边坐下的韩向军。
“韩叔叔。”
她喜滋滋喊他。
这会儿她终于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了她到南州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练习一下,以后除一种情况之外,私下也不要这样叫我。”
“嗯”
林窈的注意力立时被他的话吸引,道,“哪种情况”
他却不答她,伸手给她递了杯水,林窈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就舔了舔嘴唇,然后一口而尽。
等她喝完了,他又道“饿吗饿的话起来吃点东西。”
林窈把杯子放一旁的茶几上,然后笑眯眯摇了摇头,道“本来饿的,但喝完蜂蜜就补充回能量了。”
说完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继续问他,道“是哪种情况”
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但却偏偏要他说。
他的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拨了拨她的头发,道“想要试试吗”
声音已然有些变了。
林窈的心“砰砰”跳起来。
她觉得他好像有些不一样。
但哪里不一样呢竟然让她觉得有一种身处悬崖,很危险的感觉。
以前明明他们都那样亲密过,但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可即便是这样,又忍不住让人心惊肉跳的期待,又害怕又期待。
她轻吸着气不出声。
他也不需要她出声。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林窈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却突然就明白过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因为以前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时候,他就算是再激动,也都还是带着克制的。
她还记得她以前好像说过,他不够爱她,不能放开来爱她而现在的他,好像不再带那种克制,即使有,也仍是满满的进攻性。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瓣桃花,被他百般揉捻。
颤抖着,掐碎了,飘荡在漩涡中,带着痛楚,又极尽欢愉的漩涡。
但最后那个时刻她却又突然惊醒过来,想到什么,猛地推他。
他皱眉,却并没有松手,只是在她耳边安抚她,道“别怕。”
声音哑得磨人心,烫得灼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