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奈就像挂在画像里的人一样, 冷漠的看着宫殿大乱,看着众多有过几面之缘的宫人因为夫差死亡,奔走间流露出茫然或者慌乱, 看着原本坐在宴席中的武者心思纷杂。
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 大概是有些关系的,比如说,好像没怎么和夷光说,我除了会熬药, 好像也能算对毒术略通一二。
所以就剩那杯酒宫人端上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喝下去。
也没有关系。
夫差尸体倒在不远处, 众人为证, 却都不敢动。他喝下去, 说不了几句话便口吐黑血,沈奈轻笑一声, 若是自己喝下去,顶多运功, 将毒排出去。
“夷光,你看, 现在算是乱起来了吗”沈奈虚心问身旁这个名字的感受。
她虽然有时和常人对不上线,可也知道,自己的标准和其他人有时南辕北辙。
夷光正看这那被所有人包围的、再尊贵毫无用处的尸体“难道不算吗。”
不怎么算。
一国之主身亡,下面没有足够能力接任上来的继承人, 这个时候,这块势力在旁人眼中,就是一块已经蒸熟待入碗的肥肉,是取干净了皮散发着甜香的榴莲。
沈奈想到这里, 突然想起现在这个年代,甚至这几个世界,榴莲这种水果,自己都没吃过了。
虽说也不是很喜欢,可一想起来发现好久没吃,就生起了一股遗憾之心。
黄沙滚滚,两月而过。
吴国大臣匆匆忙忙从后宫挑选了一个公子扶上王位,此时,越国大军压境。
因为当时夫差那算计反噬自身时,有许多来自诸国的武者,吴国动荡这消息,已向众多诸侯国流传。
“大王向来宠爱我,这次越国吴国交战,我已经听着好些人说,当时大王中毒,是夷光的过错了。”沈奈和夷光依然还在姑苏台。
冰雪早就融化,只是,如今夷光再美,也不可避免的少了很多奉承或来观看的人。
沈奈感觉自己有被笑到。
“只能说,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自负。”趴在窗边,沈奈看那树上新生的芽,闲着无聊去拨弄七弦琴。
“越国休养生息时间不够,这一场大战,恐怕难分胜负”
沈奈在有几分破败的姑苏台里面和夷光闲聊局势时,两国交战的边境上,出现了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一幕。
一个少女骑在羊的身上,身后跟着数百个手中持剑的士兵,进入战场,没多久,就强势的破开身边的敌人,将战场清出一大片空白之地。
“咩”
阿青见对方那么多人,手中羊鞭挥舞个不停,却发现他们连自己的小羊都比不过
越国,赢。
因周围诸侯国都对强健无主的吴国虎视眈眈,越国在其中,因两国相邻,理所应当的分走了最大一块肉。
一切尘埃落定,姑苏台中,又有了宫人的热闹。
春末,风对于普通宫人来说,还有几分冷。一个宫人躲在角落,身上带着自己值钱的东西,和旁人说,以西施夫人的美貌,即便是越国将王破了,她也绝对能活下来,重新受宠。
又有另外的声音说,西施夫人原先就是越国上贡给吴国的美人,先前也帮助越国使者说过好话,也许,真的能受宠,连身边人也可以重新挂上让人羡慕的好日子。
范蠡带兵,走过王宫长廊“夷光,今时今日,我终于能守诺而来,带你回越国”
王宫里时不时就有杂声,沈奈住的都有些烦了。而山林中,一抹白色在满片的绿中晃荡,七拐八拐,到了吴王宫附近相邻的高树上。
等到这抹白色站在地面,宫人才看见这只颇通人性的白猿。
宫殿殿门大开着,范蠡带兵站到施夷光面前时,还没开口说话,白猿跳下屋顶,手中一捧被它毛毛的手拿着的果子,快速塞到了夷光沈奈的手上。
范蠡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