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阙此言一出来, 在场的贵族们仿佛在瞬间被暗下了暂停键,画面直接静止。
他们好像没太听清,刚才陛下说什么了?
如果不是眼下的场合不太对, 他们应该会互相询问一下,陛下说什么了?谁是他未来的皇后?
可即使兰阙没有再将刚才的话给重复一遍, 但是贵族们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也能明白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兰阙确实想要让楚夏来做他的皇后,贵族们一个个的把眼睛瞪得快有狗脖子上的铃铛那么大, 兰阙是疯了吧, 之前催他结婚催了那么久, 他都没有动静, 现在弄了这么个玩意儿做皇后?
他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 来把他们这些贵族直接给气死吗?
一想到以后如果楚夏真的做了皇后,他们再见到他,就要向他行礼,这些个贵族们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像是有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兰阙是脑子被门给夹了,还是夜里被人给注了水, 才会做出这等荒谬绝伦的决定来, 就算他对楚夏有点兴趣,想要跟他上个床,也不至于要让他当皇后。
不仅是贵族们, 就连楚夏本人对这件事也是非常震惊的, 他转过头懵逼地看着兰阙。
兰阙察觉到他的视线, 转过头来,与他的目光对在一起,微微笑了一下。
楚夏抿着唇,这段时间来,他能够隐约察觉到兰阙待自己和过去有些不一样的,不然也不会突然脑子一抽就让他搬到寝宫去。
但是,怎么突然变皇后了?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刚才在奚落楚夏的那位贵族小姐此时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才说楚夏是个用不了银盘子的老鼠,现在兰阙直接出来打脸,告诉他们要让楚夏做他的皇后。
究竟是陛下疯了,还是他们集体耳朵出现问题。
众人脑子里一团乱麻,甚至生出一个惊悚又可笑的想法来,陛下今日举办这场宴会,不会就是为了公布这个消息的吧。
乔汉斯公爵倒是这么多人当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兰阙说:“陛下不要开玩笑了。”
兰阙淡淡说道:“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了?”
这话倒是真的,当年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他要当时在帝国中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孔雀公爵离开帝都,他们都以为陛下是在开玩笑,然而两个月后,陛下找到孔雀公爵叛国的证据,将人给送到黑死星,没过一个月,孔雀公爵在黑死星上遇到意外,死了,那个时候他们回想起当日陛下让孔雀公爵离开帝都的话,才知道陛下一直是认真的。
陛下这个意思是真的要让楚夏做皇后了?
陛下你要是被楚夏给控制了你就眨眨眼啊,我们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将你从楚夏的手上,但兰阙此时一副被美色迷惑的昏君模样,偏偏陛下自己比楚夏还要好看。
这就很怪。
陛下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没道理啊。
不过大美人与小美人站在一起,这样的画面确实很养眼。
兰阙牵起楚夏的手,带他往前走去,楚夏晕乎乎地跟在他身边,他要做皇后了,这事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像是真的,他侧头看着身边的兰阙,灯光下他的脸庞比白日里似乎更加好看些。
系统将楚夏要做皇后这个消息带给系统中心,领导们听到后却是一脸忧愁,他们觉得要么是楚组长被反派折磨得神志不清,要么是反派又想到新的方法来折磨楚组长了,楚组长真是太难了。
领导们于心不忍,但是现在他们远在系统中心,没有办法去搭救楚组长,只能又给他打了两笔奖金。
兰阙让楚夏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来,周围的宾客看向楚夏的目光充满某种不可言说的恐惧与好奇,这人是给兰阙下药了吧,什么药能这么好使,他们也想试试的。
楚夏想说自己是无辜的。
应该是吧。
他抬手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牙印,确信自己就是无辜的。
那位贵族小姐从兰阙出现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一直低着头,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等到兰阙带着楚夏到宴会中央去,她一个人走到角落里,抹着眼泪。
这不能怪她,就在兰阙没有出现之前,在场的大部分贵族,都觉得楚夏这么个玩意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开口,献身般地往枪口上撞。
她咬了咬唇,也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
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早知道?
宴会结束后,贵族们刚一出了皇宫,就忍不住凑到一起讨论起来,陛下为什么会让楚夏做他的皇后,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他们没有想到的隐秘。
“不管是真是假,容唯那种人怎么配做帝国的皇后!”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一个看法,想想容唯从前的作风,陛下也不怕哪天自己就被这人给戴上一顶绿色的帽子。
“要不就是那个容唯怀了陛下的孩子,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陛下必须娶他?”这位贵族说完后,也被自己的笑话给逗笑了。
男人生什么孩子呀!
他们这些贵族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楚夏的,他们觉得这就是他们脚下的一堆烂泥,任人践踏,可是就这么个人竟然要成为帝国的皇后,他们之间的地位在瞬间就颠倒过来,这个人以后要骑在他们的脑袋上作威作福,凭什么!
贵族们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来兰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询问乔汉斯公爵,想要知道他是怎么个想法。
乔汉斯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过是被自己戏耍过又抛弃掉的玩意儿,就算后来他对楚夏又有了点兴趣,也从来没想过要与楚夏发展出任何长期稳定的感情来,现在兰阙竟然会让这么个人做皇后,看来这位陛下的精神状态是越来越不行了,说不好哪一天突然发疯,就把自己给弄死了,乔汉斯可太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
但是那一天还没有来,乔汉斯公爵以及与他一起谋划刺杀兰阙的贵族们全部被送进了监狱中去,人证物证都在,他们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不过乔汉斯竟然也不着急,那次黑死星的刺杀失败以后,他就已经做好要被兰阙发现的准备。
在他的设想中,接下来他会被流放到黑死星,他们已经提前布置好人手,等到了黑死星后,立刻会有星际海盗前来接应他们,他们可以离开黑死星,到另外一个星球上继续接下来的人生。
然而在他们被送上法庭后,乔汉斯公爵才知道,兰阙是想让他死,他们被判处死刑,不久后就要被处决。
乔汉斯公爵等人被处死后,兰阙要娶皇后的消息也很快在帝国中传扬开来,臣民们很好奇陛下的皇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与他们的陛下相不相配。
不久后楚夏的照片不知被什么人发到星网上去,并爆料说这个人就是皇帝陛下要娶的皇后。
网友们神通广大,很快就将楚夏的过去背景给扒出来,看到扒出来的信息后,网友们不禁皱起眉头,觉得这一定是陛下的敌人们放出来的消息,想要玷污陛下的清白,广大网友们直接把爆料的兄弟给骂得删了号。
可就在这不久,星网上又爆出一套兰阙带着楚夏一起在维洛斯湖喂天鹅的照片,最过分的是其中有一张照片是楚夏将喂给天鹅的小鱼干送到兰阙的嘴边,都这样了陛下竟然也没生气。
这回网友们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兰阙作为最受欢迎的皇帝陛下得到的票数遥遥领先,其中与他的容貌有脱不开的关系,帝国的臣民们着实想不明白,他们美人陛下为什么要娶这样一个人做皇后呢?一定是被控制住了。
兰阙看到星网上对楚夏的各种恶意揣测,有些不悦,楚夏倒是一直表现得没心没肺,好像做不做皇后,对他都没有差别。
兰阙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来,或许在他晚上失去意识爬上楚夏的床时,一切在冥冥中都已经注定。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联系星网的管理人员,交代对方说:“把关于皇后的不利报道,全都删了。”
陛下亲自下的指示,管理人员的动作很快,不出一个小时,星网上再也搜索不出任何关于楚夏的信息来,就算是用缩写,或者是其他的称呼,也很快被检索到,然后删除,只有官方的正面报道才会留下来。
楚夏与兰阙大婚后,宫里的侍卫侍从们都改口称他为殿下,不过生活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就是偶尔他要骑到兰阙的脑袋上,兰阙也不会生气。
这还哪里有一点反派应当有的威风。
傍晚的时候,楚夏坐在落地窗前,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玫瑰园,他总是想起兰阙小时候被那位皇后给打扮成小公主的模样,就很想要看看大公主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转过身去,望着兰阙发呆,楚夏的目光有些奇怪,正在看文件的兰阙察觉到后,抬眸回望他,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楚夏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弯下腰,亲了亲他的唇角,兰阙的眸光闪烁,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在楚夏的身上向来表现得淋漓尽致,兰阙抬手将他的脑袋推开。
楚夏嘿嘿一笑,顺势抓住他的手,张开嘴,将他的这根手指含在嘴里,舌头舔舐着他的手指。
兰阙的眸光一暗,觉得今天的楚夏实在有点反常,他问楚夏:“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夏松开他的手指,露出两排整整齐齐的小白牙,讨好地对兰阙说:“我买了件裙子,淡黄色的,上面有好多的钻石,特别好看。”
兰阙对他后面的那些形容词并不关注,直接抓住前面最重要的一句,问他:“买裙子做什么?”
没听到楚夏的回答,兰阙顿了一顿,问他:“你要穿?”
楚夏那句想看兰阙穿就这样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如果让兰阙知道自己的意图后,他会不会把自己给暴打一顿。
兰阙对楚夏主动要穿女装这件事表现得还是非常开明的,他站起身,摸摸楚夏的脑袋,说:“想穿就穿吧。”
精心挑选地裙子被套在楚夏自己的身上,楚夏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只看脸的话,如果戴个假发,样子倒不会很违和,楚夏摸着下巴打量半天,然后刷的一下把裙子给掀开,里面什么都没穿,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他笑个不停。
兰阙从外面走进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他。
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早已落下,楚夏趴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兰阙坐在沙发上,拿起楚夏的通讯器,检查一遍后,将游戏打开,看到园子变得比之前更加精致更加豪华,眸中露出点点笑意,不过这笑意很快就消散,他发现楚夏的那些孩子们都不见了,一个也没有了。
“孩子们呢?”他低头问楚夏。
“什么孩子?”楚夏打着哈欠,茫然问道,兰阙还有私生子吗?没听说过啊。
“游戏里的。”
楚夏哦了一声,又把眼睛闭上,懒洋洋地说:“送去打工了。”
一个孩子打一天工能赚两百个金币,总算是把他的前期投入都给赚回来。
兰阙有些无奈,把游戏里送进工厂的孩子们都赎了出来,他放下手中的通讯器,走到楚夏的身边,单膝跪下,亲了亲楚夏的肚皮,问他:“这里会有孩子吗?”
反派这个要求有点难,楚夏拍拍自己软软的肚皮,对兰阙说:“那估计得先让我去变个性。”
兰阙无声地笑笑,从他的肚皮一直向上吻去,带着浅浅的叹息,他在楚夏的耳边说:“没有也好。”
好什么好啊,兰阙的长发垂落在楚夏的胸口,楚夏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这人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兰阙起身,低头俯视着还趴在地上的楚夏,“想要睡觉上楼去卧室。”
楚夏跟一只病恹恹的老猫似的瘫在地毯上,一动不动,只哼哼着说:“我起不来。”
兰阙轻笑,弯下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抱到二楼的卧室里,与他一起躺下。
半夜,熟睡中的兰阙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来,楚夏也跟着被惊醒过来,见他似乎是又犯病了,赶紧坐起来熟练地抬手抱住他,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哄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不久后,兰阙整个人安静下来。
只是那双绿色的双眸在黑夜中幽幽看着楚夏,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在看一桌丰盛的大餐。
楚夏看不见,只是搂着他一起躺下,手掌在他的后背上一遍遍抚过。
一切都重新平静下来,银白的月光洒落在窗台上面,下面花园中的玫瑰在晚风中微微摇曳,横穿了整个皇宫的威尔河静静地流淌,如同一条银色的长带。
楚夏闭上眼,打着哈欠昏昏欲睡,抚摸兰阙的频率也慢下来,兰阙却突然翻身,伏在楚夏的身上,他的脑袋抵在楚夏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颈窝处,有些痒,楚夏推了一下没能推开,随后他的嘴唇落在他曾经咬过的地方。
楚夏无声叹息,今晚不会又要咬一口吧,他这里的伤是好不了了,兰阙果然张开嘴,然后咬下,只是这一次他的牙齿并没有用力,只将那块皮肉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最后松开,又依依不舍地舔了舔,没有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