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铖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突然进了水, 竟然还捏了一下。
楚夏:“……”
记住自己的直男人设啊兄弟!
楚夏被厉铖这样捏了一下,好像还捏出了点感觉来。
这不对劲,但是这玩意儿来都来了, 楚夏自己也控制不了的。
于是楚夏低着头,眼睁睁地看着失态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去。
日了。
此时厉铖要是还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么, 那他这么多年可能是白活了。
若是楚夏穿的是平日里经常穿的牛仔裤或者是西裤,厉铖应该在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就能够察觉出来, 但是楚夏为了能够多塞一些棉花什么的,特意选择了一件宽松的休闲裤。
那个布料的手感,就跟那些玩偶很相似,也不怪厉铖好奇,往其他地方摸了去。
楚夏低头看着厉铖的那只手, 所以他手为什么还停在这里?
厉铖终于回过神儿来,他将那只手收了回去, 背到身后, 转身向自己的座椅走了过去, 然后坐下。
楚夏盯着厉铖的那张脸看了一会儿,竟然看不出任何尴尬的神色来,不愧是做大事的。
厉铖问楚夏:“怎么回事?”
楚夏摸了摸鼻子, 对厉铖说:“那个……今天天气比较冷, 我多穿了点。”
“多穿了点?”厉铖问他。
那个屁股用点来形容似乎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楚夏没说话, 他紧张地看着厉铖,他总不能让他现在把裤子给扒了吧?
事实证明,这位厉先生是拥有非常广阔的胸襟的, 厉铖只冷淡道:“出去吧。”
楚夏出去后, 厉铖垂着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
楚夏从厉铖的书房中离开, 厉铖似乎并没有给他增加板子,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轻飘飘地被放过去了。
要不然就是刚才那件事给厉铖的冲击太大,他一时还没有回过神儿来,忘了给自己再加几板子这件事。
楚夏下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趴在床上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上网搜了一下有没有麻醉药之类的东西,让他在挨板子之前把下半身给麻醉了。
楚夏搜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可以卖麻醉的地方,他忍不住开始感叹,人家三年级小学生都能买到那种药,自己连个麻醉剂都找不到,是不是过于无能了一些。
楚夏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打入小学生内部。
他正在进行自己计划的第一步,管家敲敲门,从外面走进来,对楚夏说:“邱少,先生说您该去领家法了。”
楚夏懵了一瞬,随即就想起来,是哦,刚才去见厉铖的时候,厉铖跟他说过,要领家法的,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怀着如丧考妣的心情,垂头丧气地跟在管家的身后,向后面的刑罚室走去。
早有两个手下在这里等着楚夏了,他们站在门口,像是两尊门神,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楚夏。
楚夏与他们对视了一眼后,连忙把视线移开,好好的人,干点啥不好,非要做这种事啊!
厉家的这些人这几年都老实多了,几乎没人会犯这种需要动用武力来惩戒的错误了,最严重的也就是前年的时候厉家旁支有个胖小子,想要陷害自己的哥哥,动手之前被发现,于是被罚禁闭了三天。
邱池这一下可严重呀,不仅要挨板子,还要挨四十下。
见到楚夏走过来,这俩手下齐齐呀了一声,“是邱少呀!”
楚夏:“……”
楚夏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俩人,很想告诉他们,他们的表演痕迹太重了,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现在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惊讶是装出来的,还有些幸灾乐祸,太差劲了,他愿意无偿指导一下他们的演技问题,所以等会儿他们俩下手可不可以轻点。
“邱少是第一次来吧?用不用我们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构造?”
楚夏踏进刑罚室中,这里的空间不算很大,东西也不多,一眼就能望到头,有什么需要介绍的?
还有他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开心,他们这般表情看起来很像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让楚夏不禁怀疑,这俩人等会儿会不会把自己给打成半身不遂。
楚夏说了一句不用,贴着墙边站好,偷偷伸手摸了一把自己后面的屁股,里面塞得东西让楚夏的内心一时间充满了安全感。
“您这裤子里都塞了些什么呀?”其中一个手下啧了一声,催促楚夏说,“您赶紧给拿出来吧,哪有您这样的?”
楚夏抬头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这要是拿出来,那自己这不是白忙活了吗?不仅白忙活了,还引得厉铖摸了一把。
自己从厉铖的那间书房离开后,厉铖估计立刻就洗手去了吧。
这些东西都是他亲手一件一件塞进去的,现在要拿出来,还有些格外的不舍,楚夏问道:“必须都拿出来吗?”
手下挠了挠头,说实话,他们小时候也曾经有参观过厉家的其他人挨家法,但从来没有见过像楚夏这样的,他问楚夏:“那要不我们去问问先生?”
楚夏觉得问完厉铖之后,自己今天受到的家法可能得翻倍,这个时候还是老实一点好,他无奈说:“那算了,还是我自己拿吧。”
他将手伸到后面,把里面的棉花毛巾还有垫子全部都拿出来,这些东西在狭小的空间中被挤压成一团,现在有了更充足的空间,于是都恢复到原本的大小,放在一起,也有那么一小堆了。
手下也没想到楚夏竟然可以掏出这么多的东西来,不禁摇头感叹说:“您这个裤子是真够肥的呀。”
楚夏谦虚说:“一般一般。”
手下将一张板床在房间中央放好,对楚夏说:“您在这里趴好,我们等会儿动作快点,两分钟就打完了。”
楚夏自己反抗不了,只能老实承受了,他生无可恋地爬上那张板床,趴在上面,转头一看,这俩手下已经把等会儿要上刑的板子给准备好了,这一板子下去,自己的屁股保准开花。
管家把楚夏带到刑罚室后就离开了,走到半路时,看到厉铖正往刑罚室这边走来。
管家跟过来问道:“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去看看邱池。”
管家心中感叹,先生对邱少果然很上心。
他自己其实也有点担心,虽然知道厉铖的手下们下手有轻重,但怎么说那也是五十多板子,打完之后也不知道要过多久人才能恢复好。
刚要靠近刑罚室了,就听到里面的楚夏嗷地一嗓子叫起来,管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家法肯定是很疼的,不然也不会将这个作为惩罚的手段了,但是邱少这叫得也太惨了些。
一时间竟然管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过年前家里杀猪的场面,猪被绑在铁架子上要挨刀的时候,就是这样惨叫的。
管家的心随着这一声惨叫跟着揪了起来,他回去得给楚夏准备点药膏,也希望邱少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同样的错误以后不要再犯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厉铖,发现厉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似乎还隐含了一丝怒气。
管家弄不清楚厉铖的怒火是从何而来,总不能是嫌楚夏叫他太大声了吧。
刑罚室中又传来一声惨叫,管家的心都跟着一颤。
厉铖的手指抖了抖,脚下的步子似乎加快了一些。
然而刑罚室里面,两个手下却是扛着板子有些无奈地说:“邱少,我们这还没打呢。”
楚夏叹气道:“我先叫一叫,开开嗓子,等会儿叫起来能好听点。”
手下们:“……”
不明白这个时候叫得好听点有什么用处。
他们安抚楚夏说:“您放心,五十板子肯定死不了人。”
“……”
你们将底线放得这么低吗?不死人就可以了是吗?
楚夏问:“那我这五十多板子打完了,身上的伤大概多久能好?”
手下对楚夏说:“邱少你是年轻人,恢复能力强,养个一两个月肯定活蹦乱跳,您现在准备好了吗?”
楚夏:“我觉得我需要做一下心理准备。”
“您觉得您需要多久?”手下想了想,对楚夏说,“要不我给您放个轻音乐。”
“你们听轻音乐的时候下手会轻一点吗?”楚夏问道。
“那应该不会。”
楚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那你不如给我放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好嘞,您就听好吧。”手下一边说,一边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音乐软件,找到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点下播放。
歌曲很伤感,但是厉铖的这两位手下说话时那快活的语气,真的很让人担心啊。
“要开始啦,邱少您忍着点。”手下将手中的板子高高举起,楚夏闭上双眼,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袖子,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
楚夏睁开眼,侧头看出,发现那手下跟武侠剧里被人点中了穴道似的举着板子一动不动,接着他们将手里的板子放下,向门口的方向叫了一声:“先生,您来啦?”
楚夏伸长了脖子,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厉铖。
这位怎么还过来了?是要来亲自过来看他挨打?
哦,他看不到的。
厉铖没有说话,管家搬来一把椅子,厉铖在椅子上坐下,所有人都弄不清楚他的想法,两个手下对视了一眼,绝对继续自己刚才的工作,左边手下举起板子,对着楚夏的屁股重重地落下。
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好在楚夏嘴里咬着袖子,除了闷哼,倒也没有发出刚才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闷哼声比起刚才的惨叫实在是不值一提,然而厉铖的心脏跟着这细微的声音一点点破碎,落了一地,他控制不住地叫出声:“停下。”
另一个手下的板子已经举在了半空中,正要落下,听到厉铖的话,没能彻底刹住车,但是也卸了大半的力道,所以打在楚夏的身上比第一下要轻了很多。
他们奇怪,这才打了一板子,先生就叫停了?
厉家的很多人都说先生对邱少不一般,之前他们倒是没觉得,如今他们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楚夏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五十板子后还是一条好汉,现在突然停下来,他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在等着厉铖发话,过了许久后,厉铖从椅子上起身,来到楚夏的身边,他低着头,他看不到他,却仿佛可以想象出他如今会是怎样的一副可怜模样,泪水或许正在从他的眼睛中流淌下来,顺着他的脸颊滴落,眼睛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厉铖那颗向来不是很柔软的心脏,好似突然间向下塌陷了一块。
他压低了声音问楚夏:“知道错了?”
楚夏回答说:“知道了。”
“下次还敢吗?”厉铖又问。
楚夏心里默默叹气,那上一次也不是他做的,不过这个情况,是不是都得认了,楚夏怏怏回答说:“不敢了。”
厉铖的脸上似乎出现一抹无奈的情绪,他道:“行了,就这样吧。”
厉铖的两个手下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厉先生没觉得自己刚才同楚夏间的对话,特别像是在教训小学生吗?
管家将楚夏从板床上扶下来,询问他:“邱少,现在怎么样?”
“还好还好。”就挨了两板子都不到,比他预想中的可好太多了。
“回去我给你上点药。”管家说。
楚夏摆摆手:“不用,我自己也可以。”
“那好。”
楚夏回到卧室里,伤药什么的他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他把裤子脱下,趴在床上,挤出一点药膏,往自己的屁股上抹去。
他看不到具体是打在什么地方,反正就那么大的地方,都抹一抹,总不会有错的。
外面有人在敲门,楚夏把裤子提上,但没有下床,只说了一句门没锁。
推门进来的人是厉铖,他一进来,便闻见了房间里面药膏的味道,他问出楚夏:“在上药?”
楚夏嗯了一声,有些想不明白厉铖这个时候怎么会来。
厉铖在床边坐下,对楚夏说:“我来吧。”
“啊?”
楚夏简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他震惊地看着床边的厉铖,这位先生,你还记不记得你现在是个盲人?记不记得你是个直男啊?
“快点。”厉铖催促说。
楚夏动了动唇,那些想要问厉铖还恐不恐同的话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他把裤子脱下,老实地趴在床上,想要看看厉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厉铖的手在他的身上摩挲了两下,很快找到他挨打的地方,那里的温度要比其他地方的皮肤稍高一些,厉铖将药膏缓缓抹开。
楚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承认他有些夸张,在刑罚室中他只挨了一板子,并不是很疼,只是这一口凉气更多是心理上的缘故,厉铖听到他的吸气声,将手上的动作放轻了许多。
楚夏忍不住舒服地哼哼起来,房间里原本正直的气氛好像突然变了味道。
厉铖的动作顿了顿。
“闭嘴。”他皱眉道。
楚夏闭上嘴,但是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啊兄弟,为什么连哼哼都不让了。
厉铖手中的药膏已经抹完了,他收回手,想再帮他涂一点,楚夏无意识地撅起屁股想要贴着厉铖的手,他动作做到一半,猛地清醒过来,他在前面几个世界习惯了,倒忘了这个世界的厉铖,或许是不一样的。
厉铖果然立刻变了脸色,他收回手,将药膏扔下,对楚夏说:“你自己来吧。”
然后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楚夏看着他扔下的药膏,不懂这位厉先生刚才又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活动。
药上的其实也差不多了,而且他的伤本来就不重,不过躺着仍是有些不大舒服,楚夏趴在床上,屁股朝上,家法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吧。
比他想象中的好了不少,他闭上眼睛,不久后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楚夏从房间中出去,看到厉铖一个人坐在沙发中,厉家的佣人们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
听到声音,厉铖抬起头,看向楚夏的方向,没来由地问了楚夏一句:“你只喜欢男人?”
楚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问,点点头,“是。”
“为什么?”
“先生,这是天生的。”
“是吗?”
“是啊,”楚夏点点头,“先生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没什么。”厉铖微微抬着头,有灯光投入他的眼中,那一瞬间,楚夏会以为他的双眼可以看到了,他问楚夏,“以后你是要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吗?”
楚夏回答说:“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对象吧。”
厉铖接着问他:“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楚夏目前觉得找不到也挺好的,他对厉铖说,“找不到我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呀。”
厉铖不再说话了,楚夏向厉铖问道:“先生你跟白小姐什么时候结婚啊?”
“不结了。”厉铖答道。
楚夏愣了愣,只觉得有些事,好像又要和从前几个世界重合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