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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过往岁月
    慕云吟只不过想从祖母的嘴里,了解一下父母年轻时的往事,结果,祖母反告诫她远离太子。



    “太子怎么了,祖母?”



    祖母望着慕云吟,最后只说了一句。



    “太子很好。”



    慕云吟感受不到祖母的话里太子的好,只是,祖母眼里的云雾,似乎更浓了些。



    “祖母,其实,我只想了解一下我母亲年轻的时候,祖母不便说,云吟可以去问父亲,云吟要问问父亲,母亲以前是个什么人的女子。”



    “站住,你不能去问你的父亲。”



    祖母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慕云吟被祖母的变化吓了一跳。



    “祖母,我………”



    望着慕云吟委屈的小脸,祖母的声音又变得如往日一般,眼里的云雾渐渐散去,留下两潭幽深,泛着微澜。



    停了半响,祖母慢慢的开了口。



    “你母亲是云南刀氏王族的后人,和你父亲相识在帝都建康。”



    祖母看了一眼慕云吟,看到了一脸的执拗和期盼,叹了口气,接着说的。



    “你的外祖父是云南王的次子,十多岁就被送往建康做质子。



    后因云南王室内部操戈,你外曾祖父王王位被推翻,在建康做质子的你外祖父,从此回不了云南,一直留在了建康,并娶妻生子,有了三个女儿,那就是你的母亲和两个姨母。



    后来大梁的先皇帝平复了云南,但国破家亦亡,你外祖父没有再回到云南,一直生活在建康。



    你母亲和两个姊妹,渐渐长大成人,你的两个姨母和你母亲各有所长。



    善武的嫁给陈老将军的独子,就是四年前战死望崖岭的陈大将军,能文的嫁给了蜀南王,随夫驻守南疆。



    你母亲精医,后来追随你父亲回到了云南。”



    老夫人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孙女,愈发觉得和她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透明中泛着柔韧。



    慕云吟静静的听着,听不出有任何问题,祖母也不再往下说,似乎故事到这里为止。



    “可祖母,我听说父亲曾经身患重病,是母亲在父亲身边守了三年,才把父亲的身子骨调理好的?”



    “咳咳,咳咳。”



    祖母突然咳起来,慕云吟赶紧帮祖母扶胸抹背,史媪慌忙端来了热茶,祖母喝了两口热茶,才平息了咳嗽。



    “你父亲是在那年的历阳之战中,身受重伤的,你的父亲,最终还是回到了建康,咳………”



    祖母的话没有说完,又咳了起来。



    慕云吟脸色变得有点煞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惨烈的故事。



    老夫人看到被惊吓了的人儿,拉着慕云吟,用她那抚平过岁月沧桑的手,轻轻的拍着掌中的小手,慈声道:



    “其实我们回到云南,虽远离了朝廷,但一家人过得还算舒心,后来的云南王室,也对我们礼敬有加。”



    “祖母不说了,喝口茶。”



    慕云吟把茶端到祖母面前,祖母一把推开,茶水差点溅到慕云吟的手上。



    “祖母,您歇着吧,孙女走了。”



    慕云吟已经看出来,那逝去的往事,引起了祖母的难言的伤痛。



    离开祖母的房间,慕云吟思绪纷乱。



    父母年轻的时候,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过往,才让这个家缄默忌语?



    踏着脚下的青石板小路,慕云吟脚步虚浮的往回走。



    秋日的阳光,撒在路旁一株株桃树上,桃花已谢,桃子已摘,青黄的叶子摇曳在枝头,投下了一地斑驳的阴影。



    慕云吟于陆离的光影中穿过,有投于脸上的阴影和光斑,浮过年轻的容颜,脚下,有一丛丛盛开的海棠,娇艳而柔弱。



    回到自己房间的慕云吟,心中的疑惑越发难以释怀,索性倒在床上,拉上被褥盖住脸,让思绪慢慢飘散。



    父亲,原来在战场上挥洒过热血。



    生死归来,遍体鳞伤,却带着母亲,远离荣耀的帝都,而母亲用三年的守候,换来父亲身体的恢复。



    慕云吟觉得,父母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对让人羡慕的佳人。



    自己的未来,慕云吟更觉得飘浮,她想伸手抓住,已发现远去,那段朦胧又甜蜜的过去,随着一场北境的战役,被埋了雪山之下。



    “女郎,药煎好了,趁热喝。”



    黄鹂把濞出来的药汁,端到了慕云吟床前的桌案上。



    一股苦涩的药味,隔着桃花锦缎被,钻入慕云吟的鼻孔,让慕云吟一下子从过去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现实即使苦涩,仍然要面对。



    逝去的人,已经不会再回来,而生活仍然要继续。



    慕云吟爬起来,憋着气,把黄鹂端来的药喝得干干净净。



    “黄鹂,陪我出去走走。”



    “女郎,还没有用早膳呢。”



    “到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随你点。”



    黄鹂一听,自是欢喜,主仆二人悄悄的离开了慕府。



    没有乘府里的软轿,俩人出得门来,走了一段路,上了一辆有点破旧的马车,在人多的地方下了马车。



    黄鹂有点饿,先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慕云吟没有胃口,黄鹂一手一串的拿着,吃得甜酸开口。



    “女郎,我想吃那家的鸭子。”



    “哪一家?”



    “以前吃过的那家。”



    哪有这好吃的女孩子?慕云吟羡慕黄鹂的无忧无虑。



    “你带路。”



    找到曾经吃过的那家酒肆,早上食客没有晚上多,包间有空余,但俩人仍然坐在了庭院那棵槐树下。



    鸭翅鸭胗鸭脖端上桌,外加了一盅现点的豆花,细碎的葱花,撒在白色的豆花上面,白色中便有了点点绿色的希望。



    “公子,我们在外面吃吧,外面空气流畅。”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慕云吟看到了轮椅上的百里飞雁。



    百里飞雁的身后,一个六七岁的女孩,扶着轮椅,小心的帮着冷子游把百里飞雁的轮椅放在石阶上面,八哥儿一袭蓝衣跟在后面。



    黄鹂看到了那个长得青葱般的女孩,瞪大眼睛望了一眼慕云吟。



    四人坐定后,看到了槐树下的慕云吟和黄鹂,冷子游向她们点头,八哥儿明显一愣,飞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蓝色袍子,发现没有和黄鹂的颜色一样,似乎舒了一口气。



    百里飞雁一抬头,看到了慕云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女孩扶着他臂膀的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