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觉得,今日,你们手下的那五个校尉,举止有点怪异?”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快去迎接这一批羽林卫吧。”
“四五百的羽林卫,可要‘安置’好啊。”王二郎脸上露出笑来。
年纪最小的王七郎,有点担心。他的小娘子,刚刚又为他生了个儿子,因为这几天军营的特殊,他都没有时间守在娘子身边。
其他几个年轻的儿郎,心里也有点忐忑,他们都有孩儿和娇娘住在松鹤镇里,等着他们去团聚。
加官进爵固然令人羡慕,但家人和自己的命更重要,有命,一切才能享受得到。面对接二连三出现的羽林卫,七人中,有的人已经在心里犯嘀咕,皇帝,是不是早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野心?早做了准备?。
王大郎,王二郎和王三郎去迎接那四百多羽林卫。
王四郎,王五郎,王六郎,还有王七郎,来到了他们下面那五个校尉面前。
可是,他们已经无法命令那五个校尉了,因为五个校尉带着兵马,正听从镇北大将军的命令,在大帅府外围待命。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吃饭时,王四郎,王五郎,王六,还有王七郎,都收到了一张字条。
这四人看了,个个脸色煞白。
来不及吃饭,有三个人悄悄消失在了军营。
晌午过后,王定乙突然要从床榻下来。
“我想看看我的北境军营。”
王大郎留下的侍卫,自然不会让再出去。王定乙名为在大帅府养病,实为被软禁。
王定乙撑着病弱的身体,怒目而视,往日威风凛凛的镇北大将军的眼神,仍然让人生畏。
“我还没有死,代表陛下的祺王殿下还在这里,你们竟敢放肆?”
看护王定乙的这些侍卫,也不知道怎么了,往日床都下不来的大将军,今日却从床榻上下来两次。
没有将军的话,侍卫们不敢乱动,只好让一个人跑去禀告王大郎。
王定乙一步步向外走去,他要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建康的家人换来平安。
见多日不见的大将军突然出现在军营中,战士们的眼光齐刷刷的集中在大将军这方,镇北大将军的身旁,紧紧跟着年轻的祺王。
在高高的站台上,王定乙从怀中拿出帅印,挥手在空中扬了扬。
“帅印。”
王定乙用尽力气,喊出了最后这两个字。
王定乙扶着站台的后墙,睁着一双枯槁的眼睛,最后望了萧祁轩一眼,就像望着大梁未来的希望一样,然后在萧祁轩承诺般的点头中,终闭上了眼睛。
尾随在后的军医和侍卫,把王定乙架了下去。
萧祁轩站在站台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目光沉静。
萧祁轩的心里没有一丝的胆怯,面对下面的十万大军,十万陌生的面孔,萧祁轩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帅印。
“哈哈哈………”
一声狂笑突然传出,王大郎从营中笑着向萧祁轩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王二郎,王三郎。
“一个黄口小儿,也想执掌帅印,掌管我十万北境大军?”
“祺王殿下,你上过战场吗?你和敌人殊死搏斗过吗?你一个从小在女人的脂粉堆里长大的小郎,也想来指挥我们北境的将士?你知道什么是战争?什么是沙场吗?”
王二郎的话极具煽动力,下面有的人已经在喊。“交出帅印,交出兵权。”
萧祁轩笑着看了一眼王二郎和他身后边的两个人,声音极具穿透力。
“我大梁的将帅易主,还需要你们几个人来同意?”
萧祁轩说着,转身望着下面的将士,朗声问。
“有人想谋反,给镇北大将军下了毒,又一直掩盖着大将军的病情,这样的乱臣贼子,你们想跟着他们谋反吗?”
下面顿时哑口无言,但随即又在有的人的蛊惑下,或窃窃私语,或大声嚷嚷起来。
“你说我们对大将军下毒,你有什么证据?”
“我的诊断,算不算?”
王三郎的话没有说完,突然从对面走来一个人,此人便是井老神医。
有年长一点的兵士,认出了四年前经常来军营为大家看病的井老神医。
“井老神医?!”
王二郎他们这才想起了,护送这个神医出去抓药的那两个护卫,一直没有回来向他们禀告。
“三位将军,恕老夫来迟了一步。老夫刚才是奉陛下的旨意,去孙家巷,一棵松,还有东巷口,为三位将军的夫人看了病。”
三人大惊,自己真正的家人,竟被皇帝知道了?
其实,这是百里飞雁手下的人探到的。
“爹爹,爹爹。”
“爹爹,我来找你了。”
“爹爹,娘亲哭了。”
三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营地中。
就在人们奇怪之间,王二郎突然拿过身旁一个兵士手中的弓箭,射向了自己的孩子。
“大郎,三郎,大丈夫做事,焉能被小儿拖累?”
见王二郎竟然射死自己的儿子,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带孩子来伙房里的人,赶紧把剩余的两个孩子带了下去。
王大郎和王三郎,没有想到王二郎是如此的狠毒,亲自射杀了他的孩子,他们俩人,对自己的孩子,没有王二郎那么狠毒。
“没有兵符,休想指挥我们的十万大军。”
王二郎狂笑两声,拿出令旗向下面一挥,脸上露出了冷戾的笑容。
但出乎王二郎的意料,他的那些亲兵,并没有涌上来,而是慌慌张张的向下风头的方向跑去。
站在不远处的伙房的人,忍不住笑起来。
因为得到龙骧将军来的消息有点迟,短短几日,收集到的泻药不多,放在饭菜里的药有限。所以,那些士兵,直到此时才拉肚子。
自己开小灶的王二郎他们,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谁说祺王殿下没有兵符?”
四百多个羽林卫护着钟遵来到了萧祁轩面前。
钟遵双手捧着虎符,对着萧祁轩恭敬的奉上。
“虎符?!”
下面的兵士高呼起来。
“你们愿意让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人带着你们去送死吗?”
阴险冷戾的王二郎问下面的人,其实,这是这个王二郎故意煽动的言论。祺王只是来替皇帝收回兵权,皇帝并没有让祺王带兵打仗。
那五个校尉,已率兵当在了祺王的前面,配合着羽林卫,力保祺王安全。
王二郎看着下面骚乱起来的场面,正得意的笑着。
一支箭,正正的射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匹后颈有着一缕白色鬃毛的战马上,一个手持弓箭的白袍将军,如凌空飞驰而来,身后的白色披风,在风中飘扬,披风上,那红色的云朵,是如此的鲜艳,宛若鲜血洒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