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再告诉李娘子,说陛下准备升她为美人了,让她高兴高兴。”
黄鹂高兴的领命去了云萝阁,回来时,黄鹂带回来了李良人的回礼,那是两串银手链,每个手链上,坠着两个黄色的小南瓜。
小南瓜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个福字。
“娘娘,李娘子说,她的家乡,在小孩子满月时,戴上南瓜的小手链,长大后,会很有福有气。”
“那给环儿和余儿戴上。”慕云吟也喜欢那好看的小南瓜。
“那么多金手镯金手链,你不给环儿和楚儿戴,非要带个布做的南瓜。”
萧祁轩看了一眼那小南瓜,认为不好看。
“五郎,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有福有气的长大,你就不要嫌弃了,妾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让环儿和楚儿健健康康的成长。”
萧祁轩看着一副温柔母亲样子的慕云吟,他只愿她一直这个样子,不要发病,孩子健健康康的,他便满足。
但是,他们的孩子却病了,先是楚儿病,接着是环儿病。
孩子刚满月,还非常弱小,还连药都不会吃,看着突然而来的病,慕云吟急得守在孩子身旁,整天看着越来越瘦的孩子,自己也病倒了。
太医每日来几次,发现两个乳娘也得了同样的病。
本来是让乳娘吃了药,然后喂奶给环儿和楚儿吃,现在乳娘一病,还得重新找乳娘。
在新的乳娘来到之前,慕云吟自己吃药,自己喂两个孩子奶。
等得新的乳娘找来时,体弱的慕云吟,已经被传染。
所有的人都知道,夏季这么热的天,容易得热邪。
但是,最后太医会诊,才发现不是热邪,而是风寒。
“陛下,奴婢们每日都让公主和小王爷穿得暖暖的,没有让小公主和小王爷冷着,怎么就突然得了风寒,奴婢们也不知道啊。”
萧祁轩亲自审凤栖宫的宫婢,因为这场风寒来得蹊跷,每年冬季才会流行的风寒,会突然夏日在凤栖宫大肆传染。
萧祁轩因为日日留宿凤栖宫,很快也被传染。
慕云吟自然知道,萧祁轩的病,是她传染的。
“是妾不好,五郎的病是被妾传染了。”
“怎么能怪你,是我要留宿凤栖宫的。”
何太后来看病中的皇帝,和两个孩子,奉茶的黄鹂,突然一头栽倒在何太后面前,昏了过去。
救醒过来的黄鹂,告诉太医,四日前她就感觉得自己有点怕冷,夜里还常常咳嗽。
但两个乳娘突然得病,黄鹂也顾不得休息,伺候着慕云吟吃药喂奶,硬撑着到今日。
“她也同样得了风寒。”
太医替黄鹂诊断的结果,得出了黄鹂的病症。
“原来四日前你就得病了,我皇儿的病,是你传染的,你………你害得她也病倒了。”
萧祁轩气得指着黄鹂骂道,黄鹂也很委屈,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得了风寒呢?
“五郎,你不要怪黄鹂,她也不知道自己得了这病。”
“你还维护她?你看看她把你传染成什么样子了。”
“五郎,妾没事,妾只是担心我们的孩子。”
慕云吟靠在萧祁轩肩上,想到自己病重的孩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凤栖宫这个样子,何太后的心里,开始怀疑这是有人故意把病传来凤栖宫的。
多少年的后宫经验,让她排除了病是黄鹂故意隐瞒,故意传染给小公主和小王爷的。这是一个忠心不二的婢女,为了她的主子,她甚至会拼命。
但是,病却是黄鹂带到凤栖宫的。
这种病,何太后知道,传染的得最快,当日就可得病,只是身体好的人,能扛住几日。
四日前,那不正是李良人的孩子,满月的第二日吗?
何太后早听到,那日,黄鹂去云萝阁送了礼,还带回了两串银手链。
“你们别嚷嚷了,既然太医查出了病因,那多少是有办法治好的。”
其实,何太后也心虚,大人还行,可孩子太小了,能不能跨过这道坎,何太后也不知道。
“你们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父母的,孩子这么小,手上就戴些链子手镯什么的,不注意会伤着孩子的小手的。”
何太后说着,就去把环儿,还有楚儿小手上的手链解下来。
“太后,这是云萝阁的李娘子送的,戴着会有福气呢。”
小红见何太后取小公主手上的手链,忙对何太后说。
“哀家拿去玉琼宫,放在佛前念上一段时间的经,福气会更好。”
何太后拿一方帕子小心的包好小手链,便离开了凤栖宫。
云萝阁,一个得了风寒的宫婢,正被李良人隔离在远离余儿的小房间里。
一阵阵咳嗽声,从那间小房间传出来,宫婢神情枯槁,面容憔悴。
何太后让跟随在后面的内侍总管纪扉,还有两个小黄门守在云萝阁外,只带着谢内人进了里面。
李良人在云萝阁跪迎何太后,看着就真像一个后宫可怜的宫婢。
“快抱皇孙出来给太后看看,太后,妾和余儿都想太后了。”
何太后看着面前这个低眉顺眼,说话都不敢说大声的李良人,摇了摇头。
何太后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生存在后宫的女人,心会那么歹毒。
乳娘很快抱着余儿出来,何太后拿出了那两串坠着南瓜的小手链。
“李娘子,这两串银手链,是你送给瑾贵妃的孩子的?”
李良人看到那两串银手链,脸色一变,但很快,就又一副柔顺的样子。
“是的,太后,瑾贵妃嫌寒碜吗?妾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只有这两串银手链了,礼虽轻,却是妾的一份心意。”
何太后望着李良人没有说话,望着乳娘抱着的皇孙慈祥的说:
“李娘子,你出身卑微,孤苦伶仃的,不像瑾贵妃父亲是朝廷重臣,府中经营着赚钱的营生,这些小礼物,就不要送到凤栖宫了,免得人家戴两日就不愿意戴了。
这不,人家不想要的,哀家重新拿回来给小余儿戴。”
何太后说着,就把小手链往余儿手上戴。
“不要啊,太后。”
“你怕什么,李良人?”何太后盯着惊慌的李良人问。
“妾………妾只是觉得,已经送出去的礼,哪有还拿回来的道理。”
“是吗,李良人?哀家都说了,人家不要了,是哀家拿回来给余儿戴的,就算是哀家送给余儿的礼物。
以后,哀家每日都会来看看,哀家的皇孙,有没有戴着哀家的礼物。”
李良人望着两只小手,都戴上了手链的余儿,慌得不住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