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茶在心里面想着,你还能不能说点理啊?这葡萄是单宇摘的,但他并没有往自己的家里面拿,而是递给了她,如果真的要赔,真的要罚的话,也应该是向她索赔,向她要罚款吧?他又何必非要为难单宇呢?
叶柏茶想了想,开了口:“因为我看着这些新鲜的葡萄就很想吃,所以这些葡萄是我让单经理摘的,这件事情不能怪他,全是我的责任,要赔,要罚,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好了。”
这时的江南才蹙起了眉头,还真没看出来,还能挺身而出,勇气承担起责任,江南看向她:“叶柏茶,他的处罚是他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自然也有你的处罚,你不用替他操心,而是应该替你自己着急才是,你不是很喜欢吃葡萄吗?那就让你吃个够,每天你都可以在这里吃到新鲜的葡萄,而且不要钱,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在葡萄园里打半年的工,不给一分报酬。”
半年,一分钱不给,免费吃葡萄,他把她当什么了?一个看到吃的就可以什么都做的人吗?
半年?她没听错吧?半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吧?如果让她在这里呆上半天,她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的,但是现在是半年,她真的无法接受。
本来三个月对于她来说已经够长的了,但是一天一天的熬,也熬了这么多天,没想到三个月的时间还差得远,居然又来了一个半年,如果她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又出现一年、两年……
那样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虽然她同他签了三个月的协议,但也不代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任由他的摆布,她将没有出头之日。
叶柏茶勉强地冲着江南扯了一下唇角:“如果你想要处罚我的话,可以,我可以用这些葡萄一百倍的价格把钱赔给你,但是半年的时间,不行,我不可能用半年的时间在农场里帮忙,也许在某些人的眼里,金钱是最重要的,但是在我的眼里,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人的一辈子不长,就算我能活到一百岁,我的人生也就只有三万多天而已,三万天,太短暂了,所以我不可能会按照你说的做。”
虽然嘴上有勇气这么说,但是当叶柏茶在接触到他的视线时,她的心里还是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她抿了抿唇,不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冲着她发脾气。
虽然叶柏茶已经在努力地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忐忑,但是他还是看得出来,她的那抹掩饰不住的不安情绪。
看来越是想要掩饰的东西,就越是容易被对方看穿。
顿时,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单宇一直都是一个很识相的人,他当然不能让气氛这样僵持下去。
“老板、夫人,其实今天的事情全是因我而起,所以我甘愿受罚,别说是扣月奖金和季度奖金,就算是把年终奖都扣了,也是应该的,我都没话可说,老板,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和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这真的不是她吩咐我做的,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擅自作主,所以才摘了葡萄的,夫人,您也不必自责,本来也是我想这么做的,受这点责罚,也不算什么。”
叶柏茶保持着一个姿势,手里还在拎着那一小筐葡萄,说真的,就这么拿着筐,低头就能数出有几串葡萄,也只不过有四串葡萄而已,江南却小题大做地要处罚这个,处罚那个的,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样的老板,也实在是太霸道了,这些工人被吓得没有一个敢出声的,怪不得小月只要一听到“老板”两个字,便会被吓得浑身发抖,这样的老板,谁见了也都会毛骨悚然的。
本来叶柏茶是想承担些责任的,但是低头看了看筐里的葡萄之后,心底不禁暗自下了决心。
接着鼓足了勇气,冲着江南说道:“江总,这些葡萄也只有四串而已,如果称一下的话,也只有不过有二斤的重量,用不着这样小题大作的,不就是几串葡萄吗?我吃点亏无所谓,我就只当是到你的葡萄园里来采摘水果了,以双倍的价钱付给你便是了,所以你也不必处罚单经理,一切都由我一个人来担着。”
说着,叶柏茶便把装着葡萄的筐放在了地上,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了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里面拿出一些零钱,仔细地数了数,之后,突然不数了,直接把手里的那不到一百元零钱递向了江南:“我已经算好了,也数好了,这些钱足够付这四串葡萄了,只多不少。”
江南并没有伸出手去接她递过来的零钱,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表情。
就这么点钱,她还说什么算好了,数好了,只多不少,照她这么一说,他江南还成了占便宜的人了。
他的表情在告诉她,她的做法真的是很可笑,就这么几个钱,就想了事吗?
叶柏茶不管他接不接受,都还是勉强地把那些钱塞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面。
接着说道:“好了,这笔葡萄帐已经算是两清了,以后你就不要再找单经理的麻烦了。。”
说完,她回过头,看了看那筐里的葡萄,扔了一句:“那些葡萄你们随便吃了吧,就算是我请客。”
随后,叶柏茶便扬长而去……
谁也不会想到,她就是这样把这件事情给处理掉了。
要知道,摘了多少葡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农场有农场的规矩,这里的任何人都是不可以随便采摘农场里的水果的,现在她违反了这里的规定,居然这么趾高气昂地离开。
然而江南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清新寡淡,随着叶柏茶的离开,便更加的浓烈。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叶柏茶并没有说出她和他之间也只不过是签了三个月的协议一事,如果她今天当着这么多工人的面,说出来的话,他也会拿她无可奈何。
他除了冲着她吼几句,还能做什么?什么也不会做,甚至在吼了她几句之后,说不定还会后悔好几天。
江南那抹独特的清新寡淡早就已经让单宇沉不住气,让他的心情始终无法能平静下来,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打量着江南,他看向那些还在站着看的工人们使了个眼色,工人们马上识相地各自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