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说得没错,自从她出生开始,到她十七岁,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医院里的,没有想到,在最近的一年里,她住进医院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
甚至她都不知道,她哪一天住进了医院,就再也不能回到家。
想到这里的江妮娜,她看向江南,问:“哥,我的病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没有严重,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你其实只是短暂的休克,没有什么大碍。”
就算江南这样说,江妮娜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哥,我总不能被说话声吓到,也会晕倒吧?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我好像是撑不了多久,就会去找爸妈了。”
她的话,说得这么凄冷,让江南觉得有些心酸,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这么快离开?
“妮娜,怎么可能呢?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不要怕。”
江妮娜经常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她却知道,江南其实能为她的,也只能是给她钱,住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可是她的病,他却真的是无能为力。
“哥,我没有怕过,自从我出生之后,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再说了,我早晚还是要走的,我早就已经不怕了,如果不是哥有这么多钱,为我付这么多年昂贵的医药费,我恐怕早就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哥对我的好,我也只能下辈子再报答了。”
“妮娜,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也不要去想太多,你总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吧?那样,我会很孤单的,千万不要等着下辈子,我只希望你这辈子能过得幸福。”
“哥,我也希望自己能过得幸福,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能做主的,不过哥,你也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早晚都是要离开的,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恐怕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妮娜,不许这样说,就算最后你坚持不住了,我也会联系最好的医院医治你,一定不会让你离开的。”
“哥,每次我生病,你都是让我住进了最好的医院,可最后还是没能把我的病治好,所以哥,你就不要再安慰我的,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的心里是最清楚的。”
何止是她清楚?就连江南也清楚得很,她的病如果能治好,也不至于再住进医院了。
“妮娜……”
江南只是说出了两个字,江妮娜便打断了他的话,说:“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我都懂,在这个世上,恐怕盼望我好,对我最好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人了,可是我却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只要你能生活得很好,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哥,凌教练有没有同你说什么?”
“他打电话给我了,说了那天的情况,他还向我道歉了,说不知道那个人是我的妹夫,所以才会动手打了他,他愿意承担责任。”
“哥,那怎么行?道歉的人不应该是凌教练,而是我,我觉得那件事情,是我的责任,如果我能及时说话,也就不会那样了,还有苏陌北错在先,他不应该先动手的,凌教练怎么可能等着他去打他呢?真的不怪凌教练。”
“这件事情,你可以在有机会的时候,向他解释一下,不过不解释,也没事,凌晓不会说什么,他那个人很大度的。”
“虽然凌教练不会说什么,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如果等我出院,还有机会再见到他,我会向他解释一下。”
“对了,凌晓听说你住院了,一会要来看望你。”
听到凌晓要来,江妮娜马上错愕地看向他,问:“哥,凌教练真的要来吗?但是我现在的样子……”
江南点了点头:“嗯。”
“哥,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吓人啊?会不会把凌教练给吓到?”
“妮娜,不会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最漂亮的,不会吓到任何人,凌晓也不是没见过你。”
“哥,我是你的妹妹,你当然会这样说,但是凌教练并不是你,我每次去球场的时候,都是在家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妮娜,你很在意凌晓对你的印象,是吗?”
“哥,没有,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太邋遢了,再怎么说,也应该注意一下形象的。”
“既然我的妹妹这么注重自己的形象,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现在请个化妆师过来?”
“哥,你又取笑我,我躺在医院里,再好的化妆师,又有什么用?但是哥,我去洗洗脸,再梳梳头,总不能这样见人吧?”
“好,我带你去。”
走到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果然是病了,看上去好苍白。
“哥,你说我这个样子,真的不会吓到凌教练吗?”
“不会的。”
江南帮她把头发梳理了一下,看着镜中的江妮娜,问:“这样不就好多了吗?”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也只好无奈地说了句:“也只能这样了。”
回到病床上,没有五分钟,便听到有敲门声传进来。
江妮娜马上就意识到,应该是凌晓来了。
一想到是他来了,她便马上紧张起来。
随着江南说了一声“请进”,便是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今天的他似乎比她见到他时憔悴了许多,就算是憔悴了,也还是掩饰不住他的高贵气质,他的俊美脸庞。
他首先同江南打了招呼:“江总,您好!”
“您好!”江南礼貌地回了句。
随后,凌晓便把视线落向了江妮娜的方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他看了她一会儿,才出声:“才几天不见,就住进医院里了?看来不打高尔夫,就是不行。”
看见凌晓的瞬间,江妮娜似乎精神了许多,听着他幽默的话语,她不禁笑了:“凌教练可真会开玩笑。”
凌晓把水果篮放在了桌子上,之后解释道:“本来打算再买束鲜花的,但是实在是抱歉,我对花粉过敏,所以真的拿不了花。”
江妮娜听后,有些吃惊地问:“你也和我哥一样,花粉过敏?”
凌晓认识江南这么久,还真的不知道江南也是过敏体质。
他看向江南,问:“江总也花粉过敏吗?真的是巧了。”
“嗯,你们先聊,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着,江南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凌晓是专程来看江妮娜的,他自然要识相的找个借口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