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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襄阳
    且说陈道出颖川郡,入南阳郡,落脚棘阳城。



    南阳乃士之渊薮,号曰天下第一郡,且有南都,帝乡之名,昔年光武帝在南阳起兵,云台将领也多是南阳人氏,其子孙因爵富庶,枝叶繁茂,达今朝民生华彩之景象。



    棘阳城中,道人牵马慢行,身旁结伴二人。



    左侧者,身高八尺,葛巾布袍,皂绦乌履,背负一剑,目色炯炯,姓徐名庶,字元直。



    右侧者,七尺出头,纶巾白带,青衫广袖,背负书笈,耳聪目明,姓石名韬,字广元。



    三人在阳翟山野结识,同去隐士司马徽住处游学,后又伴行,前往襄阳求知问道。



    “为公先生,要在南阳逗留几日?”徐庶对陈道多有礼节,因为他三人中唯此道人能与德操公坐而论谈,且语策频出,字字精辟。



    “贫道怕是要在南阳留上一月,宗氏,邓氏等皆需拜访,若二位有急事,可先行。”陈道在司马徽口中也了解徐庶过往,此人好游侠,持剑杀过人,近年来方归劝学,诗书礼艺尚不通达。



    “为公先生之举,我等甚是佩服,此番游学,亦游景,并不急于一时。”石韬乃是徐庶同乡人,初出茅庐,不谙世道,那日得见陈道激辩司马徽,心中也起了求教之意。



    “既如此,贫道事先约法三章,衣食住行自顾周全,贫道无多银钱,其次贫道未醉酒时,不问策,亦不听策。”陈道向来不爱授徒,一是嫌麻烦,二是怕误人子弟。



    “是,先生。”二人拱手施礼。



    “贫道要去大府饮酒,二位请便。”污名连累贤士,这酒只有陈道一人喝得,也不能怪他不近人情。



    徐庶望着陈道独去的背影,叹了一句:“人杰也。”



    石韬凑近两步,小声问道:“元直,那日德操公对汝叮嘱了什么?”



    “想知道?今日休住,兄长出银如何?”徐庶拍了拍石广元胸膛道。



    “好你个徐元直,竟敢讹诈我!”石韬退步做摇头,二者都不是富庶人家,出行难免拮据。



    “不愿便罢。”



    石韬咬牙一跺脚:“且说来,今日让你得个便宜。”



    徐庶爽朗大笑道:“德操公那日问庶,想学平天下策,还是音律文章,识人明节。”



    “自是策定天下。”中官一党被诛,何氏门庭落败,朝堂风云动荡,天下亦不知归途,士子学者自以扫清浊世为己任,石广元也不例外。



    “那就跟着陈道人吧!道人的天下策无人可出其右,胜过闲隐的司马德操百倍。这是德操公亲口所言。”



    隐世大家好自谦,但也可见陈道人言论对其的冲击。



    “真当如此!陈道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石韬拜会过几次司马徽,从未见他给人如此高的评价,心中愈发好奇。



    “右扶风人氏,为公先生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滚。”



    ………………………………



    月末,陈道三人辗转多地,终离南阳郡,入南郡,至襄阳城。



    襄阳为南郡第一城,天资物美,人流如川。



    时城下,话离别。



    徐庶,石韬二人要去沔水鱼梁洲寻隐士高人,而陈道要进这襄阳城,会一会荆襄蔡氏,故不同路。



    “为公先生,一路珍重,多日伴行,获益良多。”徐庶也看出陈道没有授徒的意愿,故而也无法强留。



    “祝二位学业有成,日后大展宏图,贫道实非良师,不敢耽误二位,二位请。”陈道解了责任,也落了轻松。



    遂三人分离,道人孤身入襄阳。



    且说襄阳有一名士,姓蔡名讽,其姐嫁于前太尉张温为妻,长女又许了名士黄承彦,广交高雅,添为襄阳士人魁首。



    此日,蔡讽与子蔡瑁在府对弈,连胜三局,心情颇佳。



    “德珪,落子需静心,不为外物所动,经营人生亦如此。”蔡公指点儿子为人处事之理。



    “父亲技艺高超,非瑁所能及。”蔡瑁起身答道。



    “漫漫路遥,境遇万千,莫逞一时之能,也不要羡慕他人作为,好生学礼识书,才华自备终有出头之日。”蔡讽中年得子,对蔡瑁甚是钟爱,言传身教从不怠慢。



    “是,父亲。”



    值此刻,家侍入院通禀:“主公,门外来了一道人,自称元化先生之徒。”



    “陈为公?那个骗吃骗喝的道人来襄阳了?”蔡瑁面生厌恶的问道。



    “德珪去请那人进来,好生招待,双手金银奉送。”蔡讽慢悠悠地收拾棋盘,语气不容置疑。



    “父亲,此人乃恶徒,人人厌恶之,还是不见为好。”蔡瑁进言道。



    “恶人更需招待,德珪莫流于表象,不可怠慢。”蔡讽为人老道,知道招待这种恶徒更能留美名,更能显现世族风采。



    “是,父亲。”



    继,蔡瑁出门,引陈道入厅,蔡讽早坐于正席等待,目色和蔼,笑意润泽。



    “小先生便是陈道吧!汝来襄阳定要多玩几日,游历周边山水美景,若有不便处,只管开口,老夫定当相助。”蔡讽示意陈道落座。



    陈道持礼回敬:“蔡公乃荆州名望,人人敬仰,道幸见之。”



    “小先生行事作风异于常人,也称奇才啊!不如老夫荐汝去王刺史处,为官造福如何?”蔡讽展现长者气度,不仅赊银,还要为陈道谋官。



    “小道学识平常,不敢为官治世,只恐误民害人。”陈道摇头拒绝。



    蔡瑁冷哼了一声,看来这泼皮也有自知之明。



    “无妨,不去做,怎知没有才能?老夫观小先生言谈举止颇有大家风范,莫非是家道中落,不得已而为之?”蔡讽继续试探道。



    “见了尊长自然要恭敬些,小道家境平寒,祖上无人显能,让蔡公见笑了。”陈道对这探问已轻车熟路,对答如流。



    “好男儿何须依仗祖上功勋,建功立业当在此时。”



    “蔡公之言如醍醐灌顶,小道感激莫名,烦请蔡公行个方便,施舍些钱财,日后贵家子孙定当立世显名。”陈道可不上套,道了一句客气。



    “哈哈哈!奇人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