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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长安挺好
    “陛下,莫作儿女态,自今日始便记住,汝是这刘家唯一正统的皇帝,大汉万民的共主。莫因年小作懈怠,先帝就是你的前车之鉴。”陈道人对刘协躬身一拜,期许自己能扶立一个汉光武。



    “协受教了,先生请坐。”刘协郑重点头,亲奉陈道人落座,以示敬意。



    陈道人坦然受之,这并不是自大,而是给刘协宽心,告诉他并非孤身奋战:“陛下与几位在商议何事?”



    刘协闻言后和盘托出原委,请道人定夺。



    陈道人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璋:“季玉所言甚是,长安的确挺好,陛下为何思东归?”



    “先生,朕只怕长安偏远,难以实行国策。”刘协察觉了袁绍等人的野心,急切东归镇压。



    “陛下可知如何治国?可知国策实行之利弊?可知利弊权衡间如何侧重?长安有多少百姓?百姓是否人人有衣食?将士粮草从何而来?边疆屯牧又做如何?大汉周边有多少异族?异族如何生计?为何要侵略汉土?如此种种,多不列举,陛下可知其中一件否?”陈道人正襟危坐,严厉不减,颇有当年宫廷客讲时的模样。



    “朕不知。”刘协满脸羞红,这两年提心吊胆,懈怠了书籍。



    “陛下连一个长安城都治理不好,如何去治理天下?高谈阔论,人人都会,具体施行又做如何?陛下现在考虑的不应该是东迁西迁,皇权霸图,而是读书识义,深研帝王之策,等天下真交到陛下手上的时候,陛下也能从容应对,要做万世君王怎能没有积累?贫道说的可对?”陈道人与虎谋皮,也要寻一个圣主,若是庸肆之君得了天下又有何用?



    “先生句句金玉良言,朕定当奋力读书,不负先生所望。”刘协此刻心中充满了希望,张安的出现让他少了很多顾忌。



    “善也,陛下只管用心读书,贫道护你周全。”陈道人欣然点头。



    “先生,袁绍等人已显露野心,朕怕关东会有大乱。”刘协出言提醒陈道。



    “人心不古,乱象已生。重拾山河,不可操之过急,陛下亦要摆正心态。”安居一地,坐拥两州,总比每日奔波的虚名工具强些。



    “陛下,那此事便作罢?”刘范抬头询问道。



    “幽州地远,侍中不益舟车劳顿,但奉车都尉可去益州借兵,屯住汉中郡,以观后事。”陈道人上表让刘和仍居长安,遣派刘璋去蜀地。



    “仲定先生,这只怕……”刘璋惜命,不愿犯险得罪董卓。



    “无妨,听闻刘益州近来丧子,汝去益州可留府不归。”刘瑁新逝,刘焉正值悲痛之际,陈道人也希望刘焉能够记住这份人情,至于刘范与刘诞仍留长安,一来牵制刘焉,二者就算到万不得已,也不能给益州一个实力强劲的明主。



    “就依先生之言,奉车都尉听旨,命汝极速赶往益州,借调兵马入汉中,屯兵伺机而发。”刘协不知陈道人为何不用精明强干的刘范和刘诞,但也毫不迟疑的下达旨意。



    “臣领旨。”刘璋一脸苦相地说道。



    “陛下,贫道有事先辞,切记用功读书,不可懈怠,若得空闲,让孟起带陛下去城郊一游,看一看百姓居所,识一识民生疾苦。”



    “朕可以出这皇宫吗?”刘协激动的问道。



    “没人规定皇帝不能出宫,古有尧舜与民同耕,本朝也有文帝先例,董太师定不会阻拦。”



    “多谢先生。”



    ………………………………



    话回董卓董太师。



    洛阳一役,大挫凉骑锐气,董卓回长安后心情更是烦躁,先是斥责吕布弃城而逃,后又押解关东俘虏入朝,用猪膏布匹裹其身,烈火焚之以解心头之愤。



    董府庭院内,董白与陈道人闲坐饮茶,桌上摆满精致糕点,董白却毫无食欲。



    “还是太师厉害,在洛阳时以血入酒,今朝又烈火焚卒,现在就差一个生啖人脯了,实乃吾辈之楷模呀!”陈道的胃口则极好,桌上的吃食多数入了他口。



    “你一天不讽大父,心中难受是吧?”董白曾出言劝阻过董卓,但董卓正值气头,谁的话语也不听,让董白颇为自责。



    “这满长安谁敢嘲讽太师?要不了几年,董家都成皇室了,届时贫道还要称呼渭阳君一声殿下。”



    陈道人为保洛阳百万民对董卓多有妥协,就连徐,张二将都派去帮董卓守关。他深知成大事者需做隐忍,此时凉骑和景桓党人不能做血拼,不然三辅地都保不住,关东群狼可食虎啊!



    “大汉天下为何会变成这般?”董白摇头惋惜道。



    “祸根在桓灵之时已经种下,当然太师要推首功,与那瘟病并驾齐驱。”陈道人敲了敲桌案,示意董家仆人上酒。



    “我无心与你玩笑,道人可否救汉?”董白隐约之间觉得洛阳数百万民与道人有联系,或是期许道人能比现在更稳重多谋些。



    “当然能救,不过第一件事为杀董卓,平其三族,以解天下之愤。渭阳君可否接受?”道人气势高涨万丈,双目杀意决绝,要先给这丫头上个警钟。



    董白的含水瞳盯着桌上食物,皎白面容无变化,却也无言。



    “哈哈哈!贫道听洛阳城南乞儿说的,当时他的气势如那神武将军,贫道学不来,只能做个表象。”道人复转和善,继续饮食。



    董白还是无话,似乎被道人言语所惊吓。



    “渭阳君莫要吓贫道,贫道随口玩笑之语而已。”道人不承想董白这么不经吓,连忙开口宽慰。



    “道人,若是真有朝一日,董家如你所说,你可会救吾吗?”



    “贫道有心无力啊!贫道见不得血,一见血就会晕厥,只怕给渭阳君逃跑时添个累赘。”



    “这么说你事先就会逃跑喽?”



    “游方士修的就是明哲保身,渭阳君放心,贫道最会察言观色,真有那一二火势,贫道绝不拖累渭阳君。”



    董白听到此处,忽而起身,缓步离开庭院,不愿与忘恩负义的道人同坐。



    “渭阳君,不吃糕点了吗?”



    道人望着佳人远去的背影摇头一叹,生在董家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