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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章 凉州刺史府的一班官员
    却说陈道入冀城,即走太守府与张既议事,初入门便闻院内传来的吵闹声,继陈道摆手驱退通禀甲士,混入人群中凑个热闹。



    “兄长,前方如此围堵,所为何事?”陈道向身旁年轻文士问个细则。



    “汝也是凉州官吏?”此人身形高大,语气略显烦躁。



    “难道兄长不是吗?”陈道反问了一句。



    “吾非逃难客,吾是郡中佐吏。”汉阳本地官吏对这些外郡逃来的官员颇为厌恶,因为这些人的日常诉苦已经影响了郡府处理政事。



    “看来别郡官员给兄长添了不少麻烦,在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望兄长海涵。”陈道恭身言了一句客气。



    文士见状回礼:“汝比那些人好多了,明明都是乞讨客,还摆一幅高高在上的态度令人作呕,也不知当时何仆射出使凉州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嘴脸?如今落了难,却要朝廷伸张正义。”



    “兄长所言甚是,兄长还没回答在下,到底发生了何事?”陈道摇头一笑,他与这位佐吏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冀城是凉州治所,各地官员逃至此地也在情理之中,朝廷岂能不收容?



    “你且看那堂中二人,左侧者姓姜名叙,字伯奕。右侧者姓杨名阜,字义山。这两人皆是新使君召纳的从事。”文士抬臂指着堂中的两位年轻客道。



    “嗯!都是英姿勃发之辈。”陈道点头应答,姜,杨两家都是汉阳望族,张既到任提拔本地俊杰,也是平常抚慰人心的手段。



    “他二人今日做了义举,汝再看那堂下所跪的老弱妇孺,他们皆是杨氏族人。”文士说到此处目生敬佩。



    “哦!想必这些人是杨言愁的亲眷吧!”陈道脑中做了勾连,即脱口而出。



    文士突兀转头,不敢置信道:“汝认识此中人?”



    “全为臆想罢了。”



    “阁下厉害呀!不错,堂上绑缚的都是杨秋至亲。



    杨秋在乌支兴兵为祸,杨氏青壮多相随,但杨老夫人深明家国大义,遣子姜叙,侄杨阜将杨秋一门交于朝廷处置,这才惹来了如此多的乞食客围观。”佐吏羡慕此种情节,也想成为聚焦人物,受世之赞誉。



    “姜母杨氏真乃巾帼人物,世间奇女子也。”众贼覆朝,人人惶恐,凉州豪族左右摇摆,值此之际杨老夫人的作为更显高义。



    陈道说罢,欲穿过众人去那堂中,向前挤了两步忽又回头:“是贫道失礼了,还未请教先生名姓。”



    “郡中小吏不足挂齿,吾与那姜叙是同族,名冏,字仲奕。”姜仲奕摆手一笑道。



    “姜冏!好名字,若来日得闲,定与仲奕兄饮上一觞。”



    遂陈道入堂,与张既会面,左右一拜,方知此道人便是凉州都督,姜冏更是瞠目结舌,未曾想与如此豪贵攀上了言语交情……



    午后,稍作休整的陈道与凉州官吏会于堂中,各家向凉州都督逐一诉说县邑情况,陈道时而点头,时而出言宽慰,其间有:酒泉人庞淯,汉阳人赵昂、尹奉、赵衢、阎温,安定人梁宽等众。



    “诸位,贼寇聚众为祸,实非尔等之错,凉州刺史韦休甫已在来任路上,等诸事平定,各位依旧任职凉州,勿忧矣。”此间逃来冀城的官吏多是凉州大户出身,陈道还需依仗众人平叛,故而好言安抚。



    “多谢都督,吾等愿随都督驱使。”众人齐声应答。



    “既如此,我等且论凉州战事,朝廷此次定策平凉,意在抚顺各郡,重归王化统治,即十八路反军皆要剿,今日姜杨二人送来反贼家眷,本将欲从此中做些文章,先平安定郡,诸位以为如何?”陈道言辞犀利表达朝廷态度,即便将凉州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我等皆为汉臣,请都督下令吧!”



    “甚好,姜叙,杨阜何在?”陈道正襟危坐道。



    “末将在。”



    “本将拜你二人为军司马,各领郡兵两千,携杨秋家眷共赴平襄城,以射援为将兵入安定,剿灭乌支城杨秋。”陈道行兵以快,奇二字着称,此间阴狠,毫无道义可言,这也是法正为什么说他判若两人的原因。



    “末将领命。”姜叙,杨阜同为新辟,便得了委以重任,二者言语多存心虚。



    “二位,此役乃出汉阳首战,朝廷威仪皆系于此,若得败绩,本将定军法严惩。”陈道首战驱使凉地人,不仅是维护汉阳稳定,更是告诉其余豪族顺生逆死的道理。



    “是,都督。”二人慎重道。



    “赵昂,赵衢何在?”



    “末将在。”



    “命你二人即刻赶赴獂道城,与孔显共御陇西之敌。”



    陈道将在座可用之人一一分于各城,为张既施政减少阻碍。



    “是,都督。”……



    是夜,冀县城门处,张既与陈道并肩而行。



    “德容,贫道今夜启程前往平襄,若后续粮草运达,德容可自主调配,莫要亏待汉阳百姓。”陈道将汉阳政事一一做了叮嘱。



    “为公放心,既会紧供前线用粮。”张既点头应答。



    “汉阳郡内豪族要善加安抚,以免生乱。”



    “既明白,各项政令皆做延缓,先平战事。”



    “哦!对了!元化先生近日便会到冀城,德容定要帮贫道好生招待。”陈道翻身上马,扬鞭说道。



    “哈哈哈!人人皆知元化先生是陈道人的老师,既岂敢怠慢!”张既打趣了一句。



    “唉!贫道这双手只会杀人,救不了人啊,元化先生胜过贫道千百倍啊!”陈道摇头惭愧,华佗的确有意让道人继承衣钵,但道人非是安心学医的好弟子。



    “为公一路小心,战场凶险,定要保重。”张既先前总是称呼陈道为仲定先生,陈道听的厌烦,于是一连十天将张既灌的迷离,这才改了口,增进了情谊。



    “德容,待贫道归来,再做畅饮,告辞!”陈道月下纵马,背影消失于远山道路。



    张既眺望良久,复而朗笑回城,当年高陵城中初相会,多年已过,陈道还是那个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