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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零章 卫觊赴河东
    话回河南尹,自王允入洛阳之后,积极实施辅朝之政,但收效甚微。



    王上公先是收拢洛阳周遭流民,聚万余众于洛都,后向大司马张杨求粮济民,张杨推脱不应,王上公又去书给豫州刺史郭贡,郭贡即派人送来粮草万石以资朝廷。



    不及一月,洛阳粮草又告急,王上公二次去书郭贡,郭贡不答渐变无音讯,王上公只得又向河东太守王邑求粮,王邑上书言只愿资助皇帝与百臣,无力出粮给流民。



    最终王允遣散了流民,又回归最初的等粮接济,经此一波折,洛阳百臣对朝廷渐显失望,纷纷辞仕归乡。



    时杨安殿,刘辩居高台,殿中不复昔日热闹,只剩数十位官员,王允居首列。



    “王卿,今日可有陈奏?”刘辩经历了这一年多的变故,整个人消瘦了一整圈,但神采仍在,依旧期许治理国家。



    “回禀陛下,司隶校尉黄琬昨日请辞,归乡养居,太常……”



    王允罗列了归乡十数人,全是洛阳朝廷的要员。起初的热情已经被现实所磨灭,这些高官宁愿回地方任职,也不愿在洛阳困亡。



    “要走便走,朕不留。”刘辩一脸厌恶的回应。



    王允见状再言:“陛下,老臣年事已高,无力统辖百官,老臣提议让司空杨彪总领尚书事。”



    “上公也要弃朕而去吗?”刘辩面化大怒,当初王允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帮他匡朝宁国。



    “老臣不敢,老臣此生只愿追随陛下。”王允的精力已经耗尽,收拢流民的失误让他再也不敢主政洛阳朝堂。



    “也罢,那就由杨司空总领尚书事,安汉将军可有异议?”刘辩转而问王越。



    “老臣无异议。”王越的心态尤胜刘辩,每日披甲入殿,礼节周全……



    五月末,尚书卫觊出函谷关,入河东郡安邑城。



    六月初,闻喜裴氏族老到访卫府,二者相邀同去了太守府。



    初入府,王邑亲迎庭院。



    “裴公,伯儒,快请入堂,邑已备下茶水。”



    安邑卫氏,闻喜裴氏并称河东两大名望,即使王邑身为太守,也不敢轻易得罪。



    “季国啊!老夫今日叨扰是有要事与你相商。”裴氏族老入席后笑道。



    “裴公有事只需吩咐一声,邑定不敢辞。”王邑月前便收到潼关快马入境的消息,如今卫觊又至,他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季国啊,司隶一地恶狼环伺,河东百姓人人惶恐,不知季国可有安民之策?”裴茂现任长安朝廷九卿,裴氏一族自然也想归属雍帝。



    “裴公且放心,河东郡稳如泰山,大司马张杨,大将军韩暹皆为河东屏障,何人敢放肆!”王邑苦心经营河东多年,也不想平白将其送人,至少他要看到长安朝廷的诚意。



    “季国兄想得过于安逸了,韩暹草寇出身,性情乖张,一日不喜便会寇犯河东,届时兄长如何做守?



    张杨此人摇摆不定,三易其主,昔日跪于於夫罗膝下苟活之人岂能挡住袁绍与黑山军?



    今圣主在西,戴甲之士百万,民意臣服,广开仁政,上禀天恩浩荡,下御雍凉二土。且兄长本为汉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何视而不见呢?”卫觊开口陈情,亦伴威胁。



    王邑低头不言,其身旁佐吏出列,此人身高八尺,弯刀眉,鹰隼目,高挺鼻梁,新蓄胡须,声作严厉。



    “如今圣主东西两列,先帝顺位于司隶帝,国贼董卓易主为雍帝,我家明公虽是大汉牧官,但何人又是汉氏大宗呢?”



    “汝是何人?”卫觊抬头看向这不屈儿郎。



    “学生贾逵,字梁道,河东襄陵人氏,添为明公帐下曹吏。”



    贾逵,原名贾衢,虽出身望姓,但少时落破,自幼立志从军,览书籍,有学识。



    “你可知景桓侯张安,中常侍左丰?”



    “学生自知。”



    “既作问,且细听。



    昔年先帝崩,立下遗诏,诏言陈留王为帝,张安辅政。此诏被灵思皇后所知,遣王越截杀左丰,毁诏而立弘农王。敢问谁才是汉氏大宗?”卫觊陈述当年事情经过,不避皇家丑闻。



    “伯儒,此事可否容邑思虑两天?”王邑见卫觊信誓旦旦,口生推脱之计。



    “季国兄,此次觊奉陈光禄之命入河东劝归兄长,也是不愿见生灵涂炭,望兄长好自为之。告辞!”



    卫觊不再逼迫,与裴氏族老同步出厅。



    王邑目送二人离去,即向贾逵问策:“梁道,三辅旱灾愈演愈烈,关西形势危及,陈为公既开口,绝不会轻易罢休,依你之见,我等该如何抉择?”



    “韩暹,张杨的确不是雍帝对手,战事一起,河东瞬化焦土,逵谏明公归降朝廷。”贾逵不会轻信一面之词,但初闻篡位之事对他的触动极大,加上雍帝与司隶帝现状的对比,贾逵更倾心于长安朝廷。



    “也罢,降了吧!”



    河东的位置处于长安与洛阳之间,王邑总要选择一位皇帝,他下不了决心,陈道便帮他一把……



    翌日,王邑遣快马入潼关向雍帝进献河东布防图,自表称臣。此消息同一时间也传至了陕县。



    陕县府堂。



    “啪!”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张安小儿这是要绝了我等的活路啊!”韩暹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陈道,白波军多数的粮草依靠河东郡供给,如今卫觊劝降了王邑,白波军如无源之水,迟早要干枯。



    “兄长,王邑有退路,我等可没有啊!河东一失,我等只能向张杨求粮,若是将其逼迫过紧,只恐他投了吕布。”杨奉冷静分析着战局。



    “子献,生死存亡之秋,你倒是拿个主意啊!”韩暹拍案说道。



    “却有一计!”



    “且快说来。”



    “攻打潼关营我等兵力不足,但河东却是一马平川,只要我等先动一步,在朝廷兵马驻防之前掠略河东诸县,将王邑多年的家底搬空,这些粮草足以支撑白波军今岁消耗。”



    “这……”韩暹平心静气思虑计策可行性。



    “兄长放心,郭贡与刘表今岁初向长安朝廷派了使者,自称臣下,张安此时还不想撕破这层脸面。”



    “好!活不下去了,谁还管张安,就抢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