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颜良入汲县曹营。
中军帐内,曹仁奉颜良为上宾,双将落坐左右席,取肉摆酒,气氛和睦。
“曹议郎,今本将应约而来,有话不妨直言。”
开口者,身高八尺,国字脸,吊角眼,浓髯,体壮肚圆,腿粗如柱。
颜良,字伯骜,安平堂阳人氏,与文丑并称为河北名将,其人性格狭促,有独步武艺,却无领兵之谋。
曹子孝举杯邀颜良同饮,继道:“伯骜将军,河内之地与冀,兖二州相连,属大将军与司空的内榻之所,今陈留王驱兵占之,已危及中原腹地,司空愿邀大将军共伐不臣者。”
“既如此,夺下河内,应归何人所有?”颜良抚须作问。
“哈哈哈,颜将军此话言之过早了吧,陈留王未退,一切都是空谈,且此事应由大将军与司空商议决定,非我等部将可言。”曹仁话语滴水不漏,只言同盟应敌。
值此刻,一探马入帐:“报,眭固已降陈留王,长安大军入驻怀城。”
“什么,眭固这厮降了张安?”颜良拍案而起。
“颜将军,现在更需快速动兵了。”曹仁看着颜良的神态满意点头,这个消息他在昨日已知,今日这探马就是为颜良准备的。
“也罢,归属之事日后再议,本将立即命高览入汲县。”颜良绝了踌躇之心。
“将军聪慧,不过我等需先动身,占武德、山阳二城,以阻挡张安继续东进。”曹仁起身走向图前,为颜良解析长安兵马行军的路径。
“本将去武德,曹议郎入山阳如何?”颜良不加思索地说道。
曹仁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颜良会选择侧翼的山阳城,未曾想颜良要和长安大军正面对垒武德城,这让他之前制定的策略全然失效:“也罢,本将立即动身,从侧翼支援将军。”
“甚好,让本将来会一会那号称勇冠天下的凉州骁骑!”颜良的确无二想,就是要和张安硬碰硬。
翌日,颜良领五千先锋军出汲城,过获嘉县,直奔武德城。高览也在五日后抵达武德城。
时见武德城府。
颜良居首,侧坐二将,其余将领各站两列。
“尔等听着,本将明日欲领兵去怀城会一会陈道、徐晃之流。”颜良是大将军袁绍麾下头号猛将,好战之心尤为强烈,自袁绍立军以来,鲜尝败绩。
“将军,怀城驻军人数尚未查明,贸然进攻实属不妥,且将军为一营之帅,怎可亲身涉险。”
左侧为首第一将起身谏言,此人身高近九尺,眉稀面圆,双目炯炯有神,须显黄,腰如豪鬣,臂似林猿。
高览,字子奂,东莱昌阳人氏,以勇武拔建军旅,为人忠义,好谋善断。
“本将军令已达,尔等无需多言。”颜良摆手示意高览退下。
袁绍的将领中除了颜良文丑双子星之外,其余将领的关系都不和睦,袁绍喜欢听话的作战勇猛之士,很明显高览不属于此类。
“不知将军要带多少人马去攻怀城。”
韩猛,字莒子,冀州河间人氏,在袁绍伐公孙瓒时因武略拔于军中,也是袁绍口中的河北名将。
“一万足矣。”颜良目生不屑,袁绍军从未和长安兵马交战,颜良的信心来源于常年被人吹捧和对幽无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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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颜良领一万冀州甲赴怀城,在城东沙场拉开阵仗,高树颜字纛,鼓声雷鸣,士气雄浑。
司隶卒见之,立即走府堂禀报,时厅中长安武将齐聚,张安正在向众将问策。
“报!颜良大军已至城下,正在沙场叫嚣。”司隶卒单膝跪地道。
张安闻声不言,眉头微微皱起,端杯饮茶。
“敌军来了多少人?”马超起身作问。
“约有万余。”司隶卒答。
“嘶!”马超不敢置信,再问:“你可确定?”
“依阵而观,确是万人。”司隶卒坚定道。
“大都督,颜伯骜这厮为何来送死?”马超左右思虑不解,拱手向张安求答
张安放下茶碗,低头看向图纸。
“许是想引我军出城,后有伏兵?”徐晃给出一解。
“嗯,先去城楼,会一会这河北骁勇。”张安挎剑出堂,众将相随。
两刻后,张安一众显于城楼处。
“呔!城楼哪个是雍汉陈道?速速通名。”颜良走马出阵,横刀于城下。
“本将正是,来将何人?”城楼通鼓过后,张安朗声大喝。
“吾乃河北颜伯骜,尔等为何要兴无名之师犯河内疆界?”颜良二扬刀。
“本将奉天子之令讨伐逆臣,兴复汉室已十载有余,涛涛百姓共鉴,衮衮世家皆知,何来无名之说?
反观袁本初,以威逼手段迫使冀州刺史韩馥败亡,连年伐战青州致使百姓流留,饿殍遍地,累尸成山,罪责罄竹难书,仍不知悔改,此间又想祸延河内百姓,到底何人是无名之师?”张安右手悬二指,身后汉家旌旗挥舞,做得名正言顺。
“呔!休逞口舌之能,本将闻你有人屠之号,可敢出城与本将一战!”颜良故作高声,转移话题。
“有何不敢?不知将军武艺如何?”张安并无派将之意,而是选择拖延时间。
“本将乃河内诸将之首,你且派来高强人物,一较便知。”颜良自信满满的说道。
就在颜良自夸之际,城楼来了一卒:“禀都督,颜良后方并无伏兵,只这万余人马。”
张安闻言,抬手驱退徐晃、马超二将,双手撑在城墩处,神态尽显轻松,又对颜良大喝:“真当如此?”
颜良闻言大怒:“陈道你这缩头乌龟,战是不战?”
“若战,只怕伯骜将军难有活路,将军领兵自退吧。”张安慢悠悠开口。
颜良盛怒,欲要问候张安十八代先祖。
“踏踏踏!”
值此刻,怀城南北两侧同出数千骑甲,昂扬土尘,为首者正是徐、马二将。
“陈道,你这滑徒!”颜良立即撤回军阵,且伴大骂。
张安斜靠在墙墩处,听着两侧马蹄声,望着城下壮观的场景,面生讥讽,心道:有勇无谋者,如何为将?
继,司隶骑与潼关骑成包夹之势合围冀州卒。
“随本将杀穿敌军。”颜良仍是毫无畏惧,镇静指挥冀州卒,迅速形成反扑之势。
双方混战随即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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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回黑山大军。
张燕领兵在林虑城劫掠一番之后,继续走山谷道向南行军,数日后抵达山阳县境内。
此日,张燕大军穿林间小道,欲走官道,劫掠山阳城。
午时左右,张燕命令中军在密林间稍作休整,自己也靠坐在树旁吃些肉脯。
“渠帅,山前官道有兵马!”一先锋部探报灵活的穿过树间荆棘,跪于张燕身前。
“何人兵马?”张燕双目一亮,起身作问。
“多见曹字旗。”探报答。
“先锋营,还是后军?”张燕再问。
“应是中军或后军,有不少辎重器械。”
张燕闻言思虑了片刻:“告诉先锋营的弟兄们隐藏莫动。
来人,通令全军,匿踪前行,给本将灭了这曹操军马。”……
半个时辰后。
“嘡嘡嘡!”
负重的粮车行于满是石子的土路间,曹字旗迎朔风飘扬,曹军甲士个个冻的面红手僵。
押粮官骑马行于粮车之间,连连催促甲士提速赶上中军部。
“嗖嗖嗖!”
林间突兀飞来上百根木矛,其中一矛刺穿一粮兵大腿,粮兵随即倒地,抱腿痛嚎。
另一矛径直飞向马上的押粮官,押粮官未及细想,侧身抬手抓那长矛,长矛触手瞬间划破了押粮官的虎口,鲜血染红握杆处。
“敌袭,速速隐蔽!”
身高八尺的押粮官将木矛倒掷于地,抽出腰间佩剑,指挥粮兵躲避。
“子符!发生了何事?”乐进闻后方异响,立即领兵来援。
“林间有敌,将军小心。”押粮官藏于粮车内侧大喊。
“杀啊!”
张燕持刀一步跃出林坑,满林的黑山军皆相随,瞬时间人头攒动,刀剑晃目。
毫无征兆,亦不问将,黑山军的目的只有一个:抢粮杀人,至于是张安、曹操或是袁绍都不重要,没有一个名头可以镇住张燕。
继,黑山军冲出密林与曹军混战。
“当!”
张燕抬刀直劈押粮官面门,押粮官以剑格挡。张燕见一击不得,连起三刀,皆被运粮小将防住。
“嘿!”
张燕双目一狠,上撩一刀,直接把小将的铁剑弹飞。小将不敌,连连后退,直至拿起插在粮袋处的木矛与之复战。
双方又战五合,小将力尽,逃至乐进身侧。
“将军,救我!”
“子符速退!”乐进砍翻眼前的黑山军,又与张燕强战。
至此刻,小将牛金才算保得一条性命,同样也见识了一流武将的强悍。
之后,林间涌现的黑山军越来越多,而曹军的骑甲毫无施展之力,即便曹仁、史涣加入战局也未能扭转形势,最终曹仁只得舍弃粮草器械,领军转走山阳城。
张燕则是不依不饶,带兵亦追之,直接围住了山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