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战事如火如荼,荆襄风波又起。
兴平十八年七月初,曹军全员撤出黎阳县,布防濮阳至陈留一线。
七月十一,陈留行宫朝议。
三十五岁的豫帝居高台,长年的酒色财气已经掏空了刘辩的身体,双目迷茫,时有困意。
“丞相到。”
曹操腰佩剑,缓步走入殿中,他也获得了等同于张安的权力,但张安十年上朝屈指可数,而曹操则每日坐在与皇帝平齐的位置。
“老臣拜见陛下。”自衣带诏之后,曹操严密把控着豫帝的一切政治活动,且将三女嫁给了刘辩,作为宫中内线,监视刘辩的一举一动。
“丞相请起,来人,赐座。”这几句话刘辩说了快二十年,自是不胜厌烦,但又无可奈何。
曹操即坐在高台侧,群臣才对帝王行礼,曹操也受用着等同礼仪。
“众卿请起。”刘辩说罢,静待曹操开口。
曹操满意点头,转身看向刘辩“陛下,今陈留王兴兵为祸,逼死镇南将军,强夺荆襄,为人所不耻,老臣恳请陛下发诏讨之。”
“准”刘辩木讷的说道。
曹操又看向群臣“列位,战事一起,陈留首当其冲,不宜为都,孤建议将都城迁往鄄城,以保各事周全,你们以为如何”
曹操从那次许都被袭后就一直坐镇都城,以防宵小,而今战火一起,徐晃、马超、庞德、高顺顷刻间便可围了陈留,曹操为自身安危着想,不敢久居此城。
“丞相英明,臣等请陛下迁都。”像迁都这种大事,曹操早已在丞相府与众臣商议过了,今日只是走一过场罢了。
“众卿所请合情合理,那就即日迁都。”刘辩点头说道。
“陛下睿智。”
翌日,豫帝被曹操迁往鄄城,夏侯惇领军镇守陈留。
同月末,曹仁、曹休、曹真以及新入营的曹操三子曹彰率十万大军从汝南朗陵入南阳郡,与宛城守将李典会合。
八月初,夏侯尚领一万步兵出宛城,向南攻打涅阳。
时涅阳守将为校尉郭淮,麾下有五千征南营甲士。夏侯尚列阵城前欲和郭淮校将,但郭淮据城不出,只作弓箭漫射。
夏侯尚即令全军攻城,双方战了半日,棘阳守将魏延领兵来援,郭淮见时机成熟,出城与魏延夹击夏侯尚,夏侯尚不敌败走宛城。
翌日,曹真又领两万步骑向西攻打郦国县,此间行迹很快被探马得知,报于在丹水驻守的宁汉将军马岱。
马岱即派朴胡、王平二将率一万寅汉甲士奔赴郦国县,但由于快马折返耗了时辰,等王平到达顺阳时,郦国已被曹真所占,王平只得在顺阳布防,另派快马请马岱增援析县。
八月中,曹真攻顺阳。
时见城下,曹子丹单骑出列,立马沙场“城上敌将报上名来”
“吾乃大汉校尉王子均,你便是虎豹骑统帅曹真”王平久闻曹真大名,大将军也曾赞誉过曹家八将中唯曹仁、曹真可称帅才。
“哼无名小将何敢拦我,让马岱出来见本将”曹真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曹纯一死,他也挤进了曹家核心统治圈,挂上了沙场宿将之号。
“曹家奴儿莫要嚣张,你还不配与我家将军一战,过了本将这关再说”曹真是曹操义子,这让诸多对位将领有了逞口舌之实,即便曹真坐到了泼天的位置,也不过是曹家奴而已。
“哇呀呀嘿贼将可敢出城一战”
“打赢了你也不光彩,去换一个曹家真儿来,你太公好好与他一战。”王平性格谨慎沉稳,即便身怀武艺,也很少做校将之事。
“攻城给我生擒了王子均,本将要将他千刀万剐”
继,南阳之战正式打响。
再说孙权、刘备。
九月初,鲁肃兵分两路出击雍汉。
一路以程普、甘宁、周泰、丁奉为将领五万大军出邾县攻打西陵。
时西陵守将为赵衢、廖化、吕常、宗预四人,有四万征南甲守城。
首日,程普出列叫阵,吕常应战,与甘宁战于城前,双方斗了二十合,赵衢见吕常不敌,立即鸣金收兵,而后据城不出。
程普耻笑赵衢无能,赵衢不应,双方即拉开攻守城。
二路是鲁肃亲率八万甲士,以蒋钦、吕蒙、陈武、陆逊、徐盛一众为将出罗县,攻华容,图江陵。
而张辽也亲领五万甲士入江陵与鲁肃对峙。
此外,刘备以关羽、张飞为将领兵五万,出夫夷,攻武陵辰阳。
行一月,关羽至辰阳,辰阳内防空虚,被刘备军轻松夺取,而后关羽再取沅陵,逼进酉阳城。
同月,江关驻守的吴懿领六万巴蜀卒入酉阳,以张任、严颜、刘璝、泠苞、邓贤、吴兰、雷铜、黄权、张嶷、邓芝、句扶、马忠等为将。
翌日,关羽、张飞二将列阵沙场,张飞率先走马叫将。
“呔楼上的将领听着,吾乃燕人张翼德是也,今奉州牧之令,行匡朝之事,尔等若有向汉之心,速速开城受降”张飞手持长矛,声音洪亮,远近皆闻。
“笑话刘备这乱臣贼子,不思精忠报国,反与曹贼同流合污,去扶持那傀儡皇帝,你的匡朝之事全见私欲,说出来令人耻笑”吴懿大骂张飞无知。
“哼田国让呢,让他出来看他还识不识张太公莫说是田豫,即便张安在此,也得恭敬称我一声兄长,尔等杂鱼何敢发声”张飞见说不过吴懿,立即改了口风,以高位压人。
“环眼贼,你怕是活在梦里,昔日些许旧情何故说在战场今我家将军节制益州兵马,麾下戴甲之士十五万有余,你想见我家将军让刘玄德前来吧,至于大将军,此生你想与他会面,只能做长安的阶下囚了。”吴懿此话一出,引得众人狂笑。
“贼徒休逞口舌之能,可敢于本将沙场一战”张飞抬矛大骂。
“有何不敢谁去斩了这狂徒”吴懿对关、羽二人的战绩并不熟悉,也没将其放在眼中。
“末将愿往。”泠苞单膝跪地。
继,泠苞策马出城,与张飞会于沙场。未等泠苞开口,张飞的乌云踏雪已动,蛇矛架于腋下,直冲泠苞。
“噗”
泠苞刚想抬枪格挡,只听一声穿肉响动,泠苞的躯体已经挂在了蛇矛之上,不算一合,只是一击便要了泠苞的性命。
“哼”
张飞将尸体甩下矛杆,抬枪再问“何人还敢再战且派一些高强人物,以免让本将看了田国让的笑话。”
不谈军略,只说武艺,雍汉有几人能赢过与吕布单打独斗五十合的张飞。
“哼我来战你”
刘璝提刀出城,眼中夹杂了几分小心。
“受死”
“当”
张飞甩缰直冲,刘璝眼明手快,架住了张飞的蛇矛。
“噗”
但张飞直接用蛮横力道,压低刘璝的刀杆,硬生生的点入了刘璝的咽喉。一合斩敌于马下。
吴懿连失两员大将,目生惶恐,不敢再让将领出战,任凭张飞叫骂泄愤。
关羽见状,下令全军攻城
话回冀州。
兴平十九年春,张合破审荣于南皮,审荣南逃东光,从修县入清河郡,张合顺势占领渤海全境。
由于审配主力在邯郸、邺城防守阎柔,而审荣新败,又无心再战,安平、巨鹿二郡渐变无兵可守。
二月初,杨秋攻安平国,所到之处,城令皆降。
同月,牵招入巨鹿郡,巨鹿豪强世族夹道相迎,更有甚者杀令长,私开城门,期间皆慕中山张安之名,以此为荣。
二月末,张合命三万甲士守南皮,以拒青州臧霸。自领其余甲士压入清河郡,清河崔氏联合其他豪强兴兵一万与张合呼应,且清河郡人人皆骂袁尚、审荣。
审荣失了民心,只得退入魏郡。
三月初,张、杨、牵三路合兵于甘陵城,与阎柔形成东西夹击之势,袁尚只剩魏郡以及赵国的邯郸城。
时见邺城,刺史府。
袁尚一人坐高台,沮授、审配、许攸、荀谌在左,文丑、审荣二人在后。
堂中沉默了足足两刻,袁尚才不甘心的开口“本将就不明白了,时至今日本将仍有十数万兵马,为什么挡不住张合的大军”
审荣低头不言,文丑即出列“明公,末将愿领兵杀入甘陵城,擒了张合”
袁尚摆手驱退文丑,青州一役就是因为文丑自大而失城池,今日若让他领兵,只怕邺城不保。
“说说吧,今日这局面,本将可还有退路”袁尚再问。
沮授、审配二人皆不言,入冀州的的确只有张合、阎柔两营兵马,但雍汉在用七州打一州,人家的后勤补给甲士超过了攻伐士卒,而审荣只能从当地强行征粮,此番一比立见高下,拿什么去和雍汉打,沮授、审配也想不到出路。
“降曹操、降雍汉总得有个说法吧尔等为何不言”袁尚怒拍木案。
“明公,今日天下局势已然明朗,若给曹操二十万人马,他能这么快打下冀州吗”荀谌反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就是降刘协了”袁尚双目紧盯着荀谌。
荀谌低头不语。
“好,尔等都不说话,那本将就固城以守,打到最后一兵一卒。”袁尚索性双目一闭,不再问策。
沮授几人面面相觑,最终拱手作答“明公,降汉乃是最佳选择。”
袁尚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望向房梁“本是猛虎,今日又得荆、冀三十万雄兵,天下何人可挡啊曹操、刘备、孙权皆为鱼肉。”
袁尚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只叹自己得不了一个张安呀。
“明公,那”
“降了吧,住在长安也不错,愿诸公有个好前程。”袁尚此生已无望,只求活个安乐。
“是,将军。”
兴平十九年三月初十,袁尚向张合、阎柔分递降书。
十五日,阎柔入邯郸。
二十二日,张合领三千轻骑至邺城,时袁尚自缚绳索,手牵羊,口含玉,跪在城门前,身旁放着一口棺材。
张合即入主邺城,自此河北富饶之所归了雍汉。
五月初,雍帝下旨让袁尚承袭邺侯之位,迁为扬州刺史,“暂”入长安小居,另以尚书贾逵为冀州刺史。
六月,雍帝听从张安之谏,让四万龙骧步甲编入司隶营,鲁阳的防守重任转交给马超,赵云则领着一万轻骑从司隶入冀州,收编河北营,位列镇北将军,而张合因功拔建前将军,节制并、幽、平三州军事,成为雍汉现行实权最高的将领。
赵云入冀州后,重新启用冀州一干文武,文丑、牵招、审配、沮授、许攸、荀谌一众皆在其列。
至年末,阎柔、张合二营陆续退出冀州,将州军事全权交由赵云处置。
话回五月的长安。
荀俣与张芙的婚期迫近,荀彧忙于朝事,一应事宜全由张安负责,正值张安乐在其中时,太尉府传来了噩耗,刘虞病重,三日未食,时而咳血。
张安一听,立即延后二人的婚事,奔赴太尉府,探望刘虞。
张安初入庭院,便见一干幽州旧臣在堂中焦急等待。
“拜见大将军。”
“不必多礼。”张安随意摆手直走内院,房前多见高官显贵。
“大将军。”刘和一脸愁容的向张安施了一礼。
“情况如何”张安略过众人,直走房内。
“只怕”刘和语气有些哽咽。
张安拍了拍刘和肩膀,走至榻前,杨彪一众旧友纷纷让开一道。
“伯安公,学生来了。”张安坐在榻上,执刘虞之手。
满脸苍白的刘虞见了张安挤出一丝笑容“老夫无力再与大将军扶持而行了,大将军莫怪。”
“先生向来是学生楷模,学生此生还未学到先生皮毛,望先生莫弃学生而去。”张安双目绒红,刘虞是雍汉的基石,没有这位老者二十年如一日的辛勤,哪有今日的昌盛之景。
“仲定为人老夫自是清楚,也请仲定多体谅陛下,毕竟走到了那个位置,又有谁能保持初心呢不被无尽的权力淹没已算一代明君了。”刘虞紧紧的握住张安左手。
“先生放心。”张安经历了许多长者离世,他们的口径都很统一,都是在竭力安抚张安,把自己这份为朝的感情压在张安身上,让张安代替自己走下去。
“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