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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有孕
    人群都走干净了,女帝耳边清净不少。



    脑海里是修宁委屈的模样。



    女帝暗暗攥紧了案上的玉玺,仔细摩挲着。



    她承认,修宁服软的样子比任何一个公主都深入人心。



    可惜啊,她终究是那个人的血脉。



    骨子里带着倔强和叛逆。



    当年,若他肯屈服,肯乖乖听她的话,也不至于沦落成妓子,最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想到修宁的父亲,女帝一向强硬的外壳变的不堪一击,若不是秦敏还在一旁,她真的会流泪。



    父女两个,都不肯听她的话,没一个肯听她的话!



    就连修宁,从小到大都是尊称她为陛下,从未唤过一声母皇。



    女帝扶额撑在案上,心绪激荡,头晕。



    “陛下可是累乏?不如歇歇吧。”秦敏上前为女帝捶捶肩。



    目眩的难受,女帝无声点点头。



    秦敏继续道:“那陛下是想独自歇歇,还是回后宫?”



    女帝平稳了一下,继续道:“今天是?”



    秦敏略一思索,道:“今儿是九月二十五。”



    女帝点头,好久没去中宫了。



    “今天去皇夫那。”



    最近召幸的次数多,大概体力不支,去皇夫那静静是极好的。



    女帝一边想,一边起身。



    天旋地转。



    眼前彻底变黑,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



    身子一软,女帝又瘫回龙椅上。



    秦敏吓了个半死,兰花指翘飞,急吼吼道:“来人,快来人呐!传御医!”



    ——



    修宁抱着兔子在府,悠闲的看着齐深搬出去,好快乐。



    从前觉得府里多个人少个人没区别,可自从齐深搬进来后,她总觉得府里住不下,特别挤。



    而他搬走后,修宁觉得睡觉腿都能伸开了,府里好宽阔啊。



    齐深脸色铁青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修宁,恨的不得了。



    今天他从这里出去,就坐实了他不洁的名声。



    从此以后还怎么过?谁还敢娶他?



    都是修宁,当初认下是她做的不就行了,偏偏较真到底。



    而且当初说娶他的是她,后来在陛下面前拿出迷迭香,让陛下取消婚约的也是她。



    出尔反尔无情无义的女人,把他害成如今的样子,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殿下就这样绝情?”齐深站在门口阴影处,问修宁最后一句。



    修宁抚摸着怀里的乖兔,今天的兔子心情好像格外的好,无论她怎么撸它都不反抗。



    绝情?



    修宁笑了。



    她的确绝情。



    可是辗转反侧百转千回,已经说不清谁比谁更绝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再把自己的脸皮揭下来踩踏一遍罢了。



    “好走,不送。”修宁转身命人关上大门,将齐深彻底隔在门外。



    她和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砰”的一声,朱门紧闭。



    齐深站在门口,咬牙切齿。



    这门关的速度,像是怕再迟一步他就会碰瓷一样。



    她连解释都不给他一句。



    齐深面色扭曲的上了马车。



    双手抓过两盘糕点,狠狠捏碎。



    他本是光鲜亮丽而来,如今却被退回去,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他没有半分利用价值了,以后在平西侯府,只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他真的好恨,如果不是穆非安夺走修宁的心,他又怎会有今日的下场?



    别让他逮到穆非安,否则他一定把他千刀万剐。



    还有修宁,说好的娶他,最后却背信弃义将他弃之如敝履,还让他成为云中城的笑柄,就连想容,以后都不会正眼看他了。



    “公子,你怎么了?”随侍齐深的小内监见他双目血红,竟把糕点全都捏成了泥。



    内监有点怕。



    “我恨……我恨她,我恨她!我恨修宁,我恨穆非安!”齐深双拳攥的太过用力而颤抖,糕点更是从泛白的指缝中挤了出来。



    小内监吓的脸都白了,急忙去捂齐深的嘴:“公子啊,这话可说不得!”



    齐深没挣脱,只是依旧直勾勾盯着某一个点,双目中尽是恨意和不甘。



    以为他会这样就算了吗?



    还早着呢。



    修宁处理几份纪斯简送进来的消息,特别叮嘱肃城那边的几座山,化名买下来,并且派心腹实地勘察。



    绿蕉不解,修宁似乎对那个苦寒的流放地特别重视。



    虽然那是女帝赐给她的封地,可为什么她还要用化名再买一次呢?



    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藏着掖着的。



    “有穆非安的消息没。”修宁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兔子毛,问绿蕉。



    绿蕉有点垂头丧气,摇摇头。



    修宁闭目,他可真是能躲。



    和穆非安相识相熟的一幕幕掠过眼前,恍惚间修宁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京城这边秋收了吧?”



    绿蕉迟钝的一怔,对于农作物什么的,她还真不了解。



    “大,大概吧。”



    修宁点点头,指名绿蕉道:“你去打听打听有什么云中城的特产没有,我需要你走一趟上雍城。”



    绿蕉一听有外出任务,急忙附耳过来:“殿下吩咐。”



    “你去趟太平村,送些特产给李奶奶。”



    修宁还记得在边城的时候,曾和穆非安一起借住过的太平村李婆子家。



    也该懂得知恩图报礼尚往来。



    绿蕉愣了一下,也才反应过来修宁说的太平村是哪。



    “卑职明白。”绿蕉泪奔,自掏腰包买特产去了。



    修宁仰在榻上,说不出的烦躁。



    就是觉得很躁,生人勿近的那种。



    她什么都不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这种没有边际的感觉最让人头疼。



    还是心不够静,修宁决定睡醒后再抄一遍胤空给的佛经。



    穆非安慢慢挣脱修宁的束缚,瞧她睡着了,化成人形。



    最近休养的不错,兔爪已经可以隐藏了,就是还剩两只耳朵怎么也收不回去,就那样支棱着。



    修宁睡着了,难得她能睡个好觉。



    穆非安趴在榻边瞧了她一会,真是好看,再没有比她还好看的少女了。



    穆非安情不自禁的靠近,直到气息互相交缠。



    这次他换个方式,不再去蜻蜓点水般吻修宁,而是伸出舌尖,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轻轻舔了一下。



    又香又甜。



    原本就盖不住的耳朵此刻更是直冲房梁。



    穆非安激动的捂脸,偷亲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



    修宁却暗暗攥紧双手,天知道她忍的有多辛苦。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种根本不会发生在生活中的奇异且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而且为了证实这种猜测,她也不想给眼前的少年任何推脱的机会。



    几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修宁准备睁眼。



    一,二,三



    就在即将睁眼的一瞬间,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钟声。



    那是皇宫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