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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野心,是用来膨胀的
    皇宫,重华殿



    女帝站在开阔的窗边看雪。



    一身银白色的披风,夜晚有些凉,她还拽着领口紧了紧。



    人老了,身体早就不如从前,再加上小产后彻底伤身,葵水也彻彻底底的停掉。



    女人一旦没有那个东西,老的就更快。



    一想到变老,女帝就十分郁闷。



    何无严悄无声息的来到女帝身后,扯下自己身上的墨狐大氅,为女帝又披了一层。



    “我的陛下,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能在窗口吹风?”



    何无严顺手关了窗子,室内的暖意才逐渐循环起来。



    然后他又抱住女帝。



    女帝也并没反抗,而是顺势倒进何无严的怀里。



    “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很多时候,朕都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女帝一贯是强势的,可意外的在何无严面前露出疲惫的一面。



    “我回来了陛下,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何无严伸出手发誓,可目光却深深的望向远方,而不看怀里的女帝一眼。



    女帝在他怀里动了动,半披的头发滑到眼前,青丝在明亮的烛火下,很明显的看的到白发。



    女帝有些慌乱的将头发藏起来,很怕被何无严看到:“朕,朕竟然老了……”



    何无严温柔的笑了,那笑容和意晚一样端庄:“陛下说笑了。”



    随后在女帝保养的还算可以的额头上虔诚的落下一吻:“我只希望,陛下的白发是为我而生。”



    说罢,何无严弯腰,将女帝打横抱起来走进内殿,这样的情况下,是谁都会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哎,等等!”女帝勾了勾何无严的脖子,脸上竟然难得的出现一丝如少女般的红晕:“你,你不嫌弃朕老了吗?”



    她现在肌肤松弛,容颜衰败,肚子上还有一层松松垮垮的囊肉,胳膊和腿也都松的不行,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何无严将女帝抱紧些,柔声道:“怎么会呢?您永远年轻我的陛下,更何况,陛下若想永葆青春,我有的是办法……”



    女帝的眼神一亮。



    在女帝明亮的眼神中,何无严将女帝抱去内殿,室外雪花漫天,室内翻云覆雨。



    直至凌晨,何无严才冷着一张脸从重华殿偷偷溜走。



    女帝住在哪里无所谓,但他是国师,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被发现。



    直到走进永巷,何无严才扶着墙不断地干呕。



    眼睛里翻滚的泪意,抵不过心头的恶心。



    不过灌了几口寒风,倒好受些许。



    如女帝所说,她的确老了,令他下不去手,可他还是竭尽所能的演戏,讨女帝开心。



    也只有这样若即若离,才能保证荣宠不衰,这些年也都是如此,若他和后宫那群男妃一样日日守着她,只怕没几天女帝就厌弃他。



    何无严讨厌这种日子,可为了意晚,他别无选择。



    真是……毫无欢喜可言的一场**。



    经过意晚所住宫殿时,何无严意外的发现灯还亮着,她还没睡。



    当然,宫里处处灯火通明,之所以判定意晚没睡,是因为她内殿的灯全亮,依何无严对意晚的了解,她肯定醒着。



    “嫡公主睡下了?”何无严问门口上夜的守卫。



    守卫拱手:“回国师,还没。”



    “我去看看公主。”



    意晚睡不着,裹着厚厚的三层毛毯蜷在窗边的炕上发呆。



    地凳上一左一右的坐着银烛和画屏。



    两个侍女一个伸手烤火,一个在剥栗子。



    “国师大人!”银烛先看到何无严。



    意晚回神:“这么晚你怎么还过来了?”



    何无严看着意晚眼圈下的乌青,担忧道:“那三公主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你本有心疾,不该熬夜的。”



    意晚把手炉递给银烛,让她再加些炭:“睡不着。”



    殿里没有外人,何无严在火盆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道:“是因为修宁?”



    意晚长长的睫羽轻轻一颤。



    何无严长指轻轻敲打桌面:“她为你张罗选夫郎,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可她到底还是因为我提议把元昼赐婚给她而对我进行反击不是吗?”意晚轻柔的笑了。



    提起元昼,何无严更加不解:“顺安王府在逐月的地位举足轻重,更何况顺安王几次表露愿与殿下你结亲,如此好的资源,你为何要拱手相让给修宁?”



    意晚重新抱回银烛换好的手炉,又道:“你之前调查的,元昼和修宁似乎有渊源,且元昼的心不在我这里,强留也无用,正如修宁的心也不在元昼的身上,是一个道理。”



    何无严陷入沉思。



    为了让身体孱弱的意晚活下来,二十年来他殚精竭虑,不择手段,好不容易把她养大,又事事为她谋划。



    可她现在大了,人也不如小时候单纯,很多时候意晚做事,就连何无严也摸不准是何用意。



    “那你促成修宁和元昼到底为了什么?”



    意晚娇喘微微,深夜不睡她甚至有些心慌,可还是端庄典雅的坐好:“修宁是个聪明人,我试探两次皆被她滴水不漏的挡了回来,她自以为足够强大,可她却有两个致命弱点。”



    何无严眯眼,京城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穆非安?”



    “不错,”意晚笑道:“我就是想让她后院失火,焦头烂额,才有可乘之机。”



    何无严心头猛然一凛:“你是想说,以她这个弱点为假棋,去攻击她另一个弱点?”



    意晚无邪的点点头。



    “我手上有一个修宁到死都不知道的秘密,也是她这辈子,最痛心,最难过的地方。”



    火盆边的栗子噼啪的爆开,正如意晚深沉的眼神:“她处在风口浪尖,本就摇摇欲坠,我若不把水搅浑了,怎能一击而中呢。”



    何无严已经明白了意晚是要怎么做。



    她想诛心。



    不仅要修宁的命,还要她心如死灰。



    “你们只是政敌,其实意晚,我们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何无严想起那个惊天的秘密,有点物伤其类的感觉。



    钟离意晚精致的面容看不出一丝冷漠,满面温柔,可何无严却只从温柔的表象下看到了冷酷绝情。



    “挡了我的路的人,都该死。别说修宁,就算是想容在,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银烛和画屏对视一眼,不敢做声。



    室内静的可怕。



    这样狠毒的话,任谁也不会相信,是从温柔高贵的嫡公主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