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由己，死不由己。



    光用想的也让人觉得难以忍受，那就更不要提已经近千年都始终受困原地，并且不断地饱受冲击，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偏偏想要把消息传出去也不能。



    “你们有联系。”绫小路仔细观察着那名鬼修的表情，然后肯定地说：“就我所知，上官聪前辈这个人的性格，除非你跟他没有关系，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花多余的时间和你浪费。”



    再强调一次，能跟汪槐做好基友的，除非脾气一样怪，要不然就是在特殊的领域极其突出，否则他绝对不可能会看上眼──尤其上官聪这个人跟汪槐的关系铁是整个修真界都有目共睹的，两个人遽闻早年曾经一起做天做地，如果不是因为杜若的出现，要说他俩迟早会成为道侣的流言蜚语就从没有断过。



    这也是为什么绫小路虽然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上官聪，并且汪槐也不算是特别常提起这个人，她即便看着也不是太熟，却总能够有感觉去做预判的原因。



    步归花几个师兄姐从小给她说的床边故事就没有正常过，尤其是在知道绫小路的灵魂是个成熟的大人之后，那简直是修真界灵异故事跟八卦大全集。再加上为了讨师妹欢心说的那些，保不齐某些秘辛绫小路知道的还要比伊然长老多。



    但不管怎么样，上官聪转变成鬼修这件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可被生剥这件事情，对于绫小路与李霏霏来说仍旧是太过骇人听闻。



    “鬼修不可能有这种技术。”李霏霏的表情相当严肃，她看着满脸肯定的鬼修，语气虽然有些不够坚定，但表达的意思还是很清楚的，“你也曾经是人类修士，修士的身体与精神，连带着灵魂与灵气的交融和活跃程度，除去鬼修的转化这个到现在都还没能够解析的机密，实际上所有人都很清楚修士不可能有灵魂生剥的问题。”



    虽然修士有金丹、元婴、化神、大乘，大家公认灵魂就存在于这些特殊的象征之中，可即便金丹、元婴、灵台、以及最后的天人合一被迫放弃肉身，也不可能被列为‘生剥’。



    因为只要重新塑造肉身，修士随时都可以把自己搞回去，重新做‘人’。



    绫小路跟李霏霏都见过‘单飞’的元婴，尤其前者当初看得还是天一门的人，因为性格莽，当初修为踏入元婴的时候年纪偏大、更没有想过改变自己的形象──



    所以这位前辈的元婴就是个糟老头子的脸，干巴巴的婴儿身体，看着都能让人原地做恶梦。



    “生剥这个状态当然不常见，涉及到的手法也相当复杂。”这名鬼修似乎是说到比较不怕被人追查的部分，所以讲的特别干脆详细，“这件事情我当时恰好有远远地看到，虽然不到第一手了解，但也肯定比你们猜的更了解一些。”



    鬼修当然也晓得都已经到这个时候，绫小路与李霏霏想知道的并不是自己的私人问题，而是上官聪与鬼修的做事方法，所以他也很果断地把自己晓得的全说出来。



    “鬼族当初跟辉阳宫碰撞的事情是真的，也确实是出于意外，但是这个意外某种程度上也是鬼族特意找的，不是辉阳宫，也可能是妃霞宫、紫庭门之类的势力。”



    “上官聪当时恰好撞上一群邪魔做乱，然后他为了要救一整个小镇的人，和整群鬼修斗了两败俱伤，并且因为受到邪魔之气的污染，状态属于有点儿危险的疯癫模样。”



    绫小路并不知道有这么一段，但她很清楚如果上官聪真的碰上这样的情况，不可能不找自家师父求助才对，“我记得我师父的朋友手中都有一个特殊的传讯符，万一真的碰上特别不好处理的事情、甚至是碰上危险的话，不但可以向我师父求助，同时也能向天一门示警才对。”



    这当然是动用了汪槐的私人关系，即便是一千年前的汪槐，当初的修为也早就踩在元婴与化神之间才对，加上他本人的炼器天赋，想要有一点儿特权还是很能让大家接受的。



    天一门虽人门规很严苛，可只要长老本人做担保，并且经过证实确定不会对天一门有所损害的话，列为客座长老也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求助了，但是没能发出去。”鬼修微微一笑，阴郁的面孔上是一种执着又疯狂的扭曲，“汪槐真是一个特别天才的炼器师，他给的传讯符有着特殊的穿透性与强大的神识，所以让在场的一名鬼修长老瞬间得到一个灵感。”



    “既然修士的整体都可以利用阵法去做瞬间挪动，那么修士本身的某一个部分或是零件，应该也可以利用类似的手法去动作才是。”



    李霏霏就算是文组生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的危险，她当场就炸起来，相当崩溃且厌恶地骂：“疯子啊！他怎么不想着把汪大老当初的神识跟上官聪的灵魂混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生娃呢！”



    岂料那名鬼修给了两位少女一个‘你很有灵性’的眼神，然后冷笑地反问：“你们又怎么知道他没有这样想？现在的上官聪其实应该是两个人，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情。”



    “原本的灵魂被通过剥离与穿透的方法做了复刻，通过他这么一个特殊的案例，让鬼修后期的实力大涨，并且令很多鬼修莫名地拥有了一些超越自己原本应有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记忆储存？”绫小路本来还以为这应该是科幻的剧本，谁晓得居然在玄幻剧本里面也能够看到一模一样的，“但是不论是灵魂还是记忆，这些操作都是有风险的......你们又怎么能够保证被这样处理过的上官聪还会是本人呢？”



    这就跟人造灵根永远无法界定是正常的灵根一样，因为天道不会认可，而且在所有修真者的心目中，人造灵根也绝对不可能新的主人做到完美的融合。



    强求来的东西永远也不会是自己的，就是这么简单。



    “嗯，所以我才说鬼族背后有其他人出力。”鬼修猛地咳出一坨黑灰色的肉，怪笑一声：“这种办法，根本就不会是正常人想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