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是这么说，绫小路跟李霏霏当然不至于真的拿这名鬼修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难得碰上一个这么配合的鬼修，两个小姑娘不管怎么样都得好好珍惜对方才是，所以再小雕像与凌枭的配合与帮助之下，他们重新扒拉了一间房间出来，打算用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来操作。



    “你们动作要快喔。”鬼修见他们这么谨慎，虽然不是没有感动，但也有点儿厌世地说：“每多拖延一刻钟的时间，估计外面就要死更多人，你们后续的计画也会更加困难。”



    “好了少啰嗦！”李霏霏一巴掌拍过去，差点儿直接把小雕像嵌入鬼修的身体中，惹得小雕像气得扭过头咬她一口，又嗷嗷叫地退到灵小路身边吐槽：“自己的小命也没剩多少了，少作一点，说不定真的分离开来后还能多活好几年呢！”



    “呵呵......这种事情梦里想想就好。”鬼修对李霏霏的话不予置评，反正这么多年下来鬼族是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努力的人不是没有，只可惜最终的结果始终如此。



    “那也不一定啊，绫小路是很厉害的，我听风涧秘境他们聊天过，说只要有绫小路去过的秘境，似乎都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李霏霏摇摇头，趁绫小路在重新调适聚灵单元的节点时，小声地对鬼修道：“这件事情还仅止于秘境之间的流传，而且因为绫小路现在的修为还低，去过的秘境并不多，所以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佐证。”



    “不过如果这次也能成功的话，想来后面就会有很多秘境会主动发出邀请函请她去历练的......”作为灵宝，李霏霏对秘境倒是不怎么感兴趣，还反而怕自己会被吞噬。



    但偶尔羡慕一下绫小路可以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什么关系，最起码同为穿越者，对方的日子过得不错，好歹也比较不会让人牵挂。



    “这跟我没有关系吧？”鬼修觉得李霏霏的话简直莫名其妙，“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但我现在需要的是把体内多出来的意识排除抹去，你又说不清楚她的能力是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反应？”



    绫小路没管旁边这两位鸡同鸭讲的，她先是让小雕像控制着鬼修体内的鬼气浓度，又把滤波器在采样过鬼修的样本后重新调适，接着导流到两个不同的房间，并且依据推论在其中一个房间做了禁锢的手段，这才转头对不知为何和李霏霏正呈现对峙的鬼修让准备开始。



    “这么快？”鬼修惊讶地瞪大眼睛，接着就在李霏霏有些嘲笑的眼神中喃喃自语：“真是让人有些想不到......”



    那阴郁且苍白的五官微微地皱在一起，嘴唇抿着，仔细看还能发现整个人呈现微微颤抖的模样，显见不管是绫小路所提出的解决办法、还是他实际见到对方的行动力，又或者有李霏霏的保证，也始终让人感觉到压力与紧张。



    只不过鬼修的情绪压得比想象中的还要深，所以直到已经要开始动做了，这才让人发现到他其实是在焦虑的。



    “如果你反悔的话现在还有机会。”绫小路并不觉得临行动前的迟疑是丢脸的事情。严格来说，作为第一名白老鼠，鬼修的担忧是非常合理的──以前在做临床实验的时候志愿者都还可以到最后一刻放弃了，没道理现在不让人喊停的。



    为了不要让鬼修觉得放弃是一件丢脸的事情，绫小路还拿李霏霏举例：“当初辉阳道人在炼制灵宝的时候也是做过很多的尝试，尤其是把天地灵识炼入灵器之中，这不但很需要勇气也需要冒险。”



    “成功、失败、放弃，对于一个实验与研究来说都很难能可贵，所以你完全不需要为此感到难堪或不好意思。”



    也许是绫小路的声音太过平静，也可能是她的发言太过肯定，所以鬼修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又很快地皱着眉头主动站到阵法中间，咬牙道，“前面既然已经答应你们了，那么我是肯定要做的！”



    反正灵魂过滤也是很快的事情，说不定才一个眨眼就结束了也说不定......失败了大不了花点儿力气重新凝聚，万一死了也就死了；可如果成功的话就是梦想成真，他们这些不愿意继续任人摆布的鬼修便能重新开始！



    “那就直接开始。”绫小路让小雕像在旁边盯着细节，就怕自己因为经验少有可能会错过什么细节，导致最终的结果完全不是想要的，顺便也要看着‘监控者’被分离出来时会是什么样子，不行就直接处理掉。



    作为一名有着丰富经验的实验宅，绫小路刚刚跟鬼修确定完就直接动手──左右这个过滤的动作很快，能不能成也就在一个瞬间可以确定，所以前面让他彷徨完就不用再继续纠结了，该干嘛就干嘛。



    “唔......总有种羞耻感。”李霏霏在旁边围观全程，总觉得绫小路所设计的这东西，光是从旁边看着分解过程还怪吓人跟尴尬的，“这是因为鬼修是能量体所以才能如此做吧？”



    绫小路点点头，对李霏霏的观察很是赞赏，“换成修士或是灵植灵兽，甚至是灵宝都不能这么做。也许异火可以，但我觉得他们已经够纯粹了，这么做纯粹多此一举。”



    “而且能量越大的物件，维持阵法的灵石也需要越多，甚至还得搭配环境等先天条件。”绫小路在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时完全没了前面死命战斗的懒散模样，显得跃跃欲试，“更何况这算是人为干预了鬼修的活动，即便成功也不是很肯定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存在，所以一切都还有待观察......成果出来了！”



    在绫小路话音落下的同时，守在两个房间中间的小雕像蓦地张开小嘴，猛地一吸──然后随着一阵尖叫声迸发，有个无形的东西被他给吞入腹中。



    另一个房间的鬼修在漆黑的雾气中重新踉跄地凝聚塑型，身形显得有些清透，但可以看得出来是比较符合早期大家对鬼修的印象与了解的。



    “嗯......看来小雕像觉得那个监视者太危险，所以做主直接先把他抹去了。”绫小路有些尴尬地看着不留半点证据的房间，扭头对傻眼的李霏霏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