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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萨满的本事
    “今日不早了,公子早点回去休息,咱们来日再见。”



    说罢,王朴一溜烟地走了。喝了那么多酒,仿佛一点都不知道醉。



    赵玗满意地笑了笑,闭上眼睛,靠在耶律质古的大腿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耶律质古看见这么大一个脑袋在自己怀里,郁闷地说不出话。既不想抱着,又觉得推出去也不合适。



    耶律质古看着酣睡的赵玗,恨恨地说道:“我就该现在杀了你,你日后一定是我契丹的大敌。”



    赵玗仿佛说梦话一般,迷迷糊糊地嘴里嘟囔着:“你的本事也不小,我也觉得不能放你回契丹。”说完,还打了一声呼噜。



    耶律质古气哄哄地将手伸向了赵玗的肋下,终究是没忍心掐一下。



    一路摇摇晃晃地回了河滩,耶律质古的腿都觉得麻了。



    军汉们搀扶赵玗上了床,耶律质古也在妇人们的搀扶下下车。腿麻得实在是走不动路。



    今天的宴会,两个人都挺累的,躺下后就这么睡着了。



    ……



    第二天中午,赵玗感觉到从墙缝里射来的阳光,晃得眼睛生疼,这才悠悠醒转。



    一睁眼,就看到耶律质古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娃娃,使劲地扎针。



    布娃娃的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赵玗”两个字。



    赵玗摸着脑袋哀嚎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别扎了,我脑袋疼。”



    “谁是你姑奶奶了!”耶律质古鼓着小嘴,又狠狠地在布娃娃脑袋上扎了一下。



    赵玗捂着脑袋喊道:“哎哟,疼死我了。”



    耶律质古急忙放下手中的布娃娃,焦急地关切道:“真有那么疼吗?”



    赵玗放开手,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逗你呢。”



    “哼,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耶律质古犹然气不过,“昨晚你说不让我回契丹,是不是真的?”



    赵玗一摸脑袋:“我说过吗?怎么不记得了?”



    看到耶律质古刚准备发作,赵玗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好想是有个人还说现在要杀了我来着。”



    耶律质古道:“我那是随便说说的。”



    赵玗也笑着说道:“我也是随便说说。”



    耶律质古道:“你是男人,吐吐沫是颗钉子,不能随便说说。”



    (一炷香之后)



    耶律质古脸红脖子粗地:“别说这些了,你就说什么时候送我回契丹吧!”



    “该送你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就说什么时候是时候?别拿你忽悠刺史的那一套来忽悠我,我没那么好骗。”



    昨晚的宴席上,赵玗对刺史何时剿匪的询问,一直绕来绕去地不说重点,到最后也没给个具体的承诺,说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次剿匪。



    这一切耶律质古看得明明白白,她可不想再上一次赵玗的当。今天就是要跟赵玗要一个明确的时间。



    赵玗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样吧,冬季来临之前,我一定送你回去。”



    北方寒冷的地方,往往十月份(农历)就会下雪,最迟十一月份。



    现在还是夏天,到那时还有小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赵玗说的这个时间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是有着自己的计划。



    李从珂替代李从厚当皇帝,随时可能发生,他得给自己应对这场变故留下足够的时间。



    送耶律质古回契丹,路上少说也得花费个把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不在河滩,不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他走得也不放心。



    耶律质古道:“好,那就十月,立冬之前我们就启程!”



    赵玗见拖无可拖,说道:“行,立冬之前启程。”



    耶律质古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杯子,倒了一点水进去,然后又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划了一下,挤了一点血:“你发誓!”



    赵玗哪见过这阵势,问道:“我也滴血进去?”



    耶律质古道:“这个杯子是我契丹萨满的神器,本应该倒酒进去。现在没有酒,就用水来代替吧。”



    见赵玗不动,耶律质古道:“你这个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只要你滴了血进去,再想抵赖,神明会惩罚你!”



    赵玗缩了缩手指,犹豫了一下。他倒不是怕什么神明的惩罚,而是用刀划手指,太疼了。



    比划了半天,赵玗终究是自己下不了手,索性把手伸给耶律质古:“你来划吧。”眼睛一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耶律质古“扑哧”一笑,说道:“原来你是个胆小鬼啊!”



    话音未落,一刀划过赵玗指尖,两指捏住赵玗手指在杯子上方使劲挤了一下,几滴血流到了杯子里。



    “嘶……”赵玗眉头一皱,倒吸一口凉气。刀子划那一下倒是不疼,没想到挤的这一下还挺疼的。



    “你倒是挺会看人的。会读心术?”



    耶律质古点了点头:“读心术是我们萨满必须要学的技能。”



    “你还真会啊!”赵玗只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问出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



    耶律质古道:“那个刺史人很单纯,就是个贪财的货色。我猜他的家可能在洛阳,打算在儒州任上捞足了钱,然后回洛阳老家享清福。王朴道是个人才,我看他性格刚硬,却又魄力不足,以后肯定是一个好臣子,却当不了好君主。你想成大事,要是有王朴这样的人辅佐,是你的福气。”



    耶律质古的话没说完,赵玗就张大了嘴巴,老拇指竖了起来。



    “那你说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耶律质古浅浅一笑:“我还真有点看不透。说你胆大吧,你连手指头都不敢划。说你胆小吧,张嘴就跟刺史要十万亩地。说你聪明吧,许多时候就跟个木头一样反应慢。可是说你笨吧,说起国家大事来,却又总是头头是道。甚至有时候呀,我都觉得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如果说刚才是惊讶,那么赵玗现在已经有些害怕了。



    这个女人把自己看得很透。胆大是因为他知道这是穿越者的惯用套路,胆小才是本性。聪明是因为他知道未来的走势,笨才是本性。



    自己一个九九六的社畜,凭什么跟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才去斗?



    就拿被他看不起的儒州刺史来说,放在现代那也是一个市高官的存在,根本就不是赵玗能够得着的高度。



    耶律质古见赵玗神色不对,往后一退:“你不会真的想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