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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赵相公
    “小师傅,这是在忙什么呀?来,喝点果浆。”赵玗热情地上前,跟和尚们打招呼。



    果浆就是果汁,大户人家在赶路的时候,一般都会备上一些用来解渴。喝的时候兑上些水,解渴解乏再好不过。



    小和尚见他们气度不凡,出手大方,像是大户人家,便起身应答:“我们在里播种,不知施主是哪里人?”说完,接过果浆喝了一通,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赵玗道:“我们也是儒州人。现在这时节不前不后的,怎么在这里播种?”



    小和尚左右看了看,悄悄说道:“施主有所不知,这里乃是一片无主之地,不知谁来这里开了荒,人又不见了踪影。我们趁着现在播上种子,等秋天还能收点粮食。”



    如果土地没有开荒,地上石头和杂草很多,撒上种子也长不出多少粮食,长了粮食也不好收割。



    而银枪军开垦出的土地,虽然还没有达到种植的最佳状态,却也能勉强收获一些粮食。



    所以,银枪军在开完荒以后,顺便就在地里撒了种子。



    地里已经撒过种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和尚们不应该看不出来。



    赵玗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瞧着这地里好像已经撒过种子了,怎么又要重新种一遍?”



    小和尚狡黠地一笑:“自由自己种的庄稼才能收的么,别人种的庄稼我们去收了,背后岂不是要被人说三道四?”说完,眼睛是不是地瞟一眼马车上的果浆。



    原来流民流动本来就很大,种了的土地再荒芜的,不在少数。想来和尚们沾这种光早已不是一次两次。



    赵玗识趣地抬下一小坛果浆放下:“小师傅想喝只管拿去,但求日后在佛祖面前多为我们祈祷几句。”



    小和尚顿时眉开眼笑:“那是一定。施主留下姓名,小僧一定替施主诵经。”



    “哦,对了,”小和尚指着远处说道:“那边还有一片地,也是刚刚开荒。虽然地的肥力不如这边,但是也能在秋天收获一季庄稼,施主是儒州本地人,不妨也去撒些种子。”



    “听说最近契丹人正在打草谷,你们就不怕被抢吗?”



    小和尚笑道:“施主有所不知了,听闻儒州官府派出了精兵强将,重伤契丹人大将。现在契丹人已经不敢来了。”



    “原来如此!”赵玗拱了拱手,说道:“最近事情多,顾不上了,等日后再说吧。”说罢,作势要走。



    小和尚轻轻一拉赵玗胳膊,说道:“施主还没留姓名呢,小僧不能诵经,岂不是食言了。”



    没想到这小和尚倒还是一个讲信誉的人。



    “我叫赵玗。”



    “施主保重。”



    ……



    “你们汉人就是这么理论的吗?”耶律质古有些看不懂赵玗的操作。



    赵玗笑道:“王校尉说的对,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头来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王朴也笑了,说道:“我发现你真的可以当一个乱世雄主。”



    赵玗心情大好,眉头一挑,问道:“哦?何以见得?”



    王朴道:“脸皮厚。”



    “噗……”耶律质古笑了起来,应和道:“我也发现了。”



    赵玗一脸黑线,而张贞冲却是一脸黑青。



    他发现,如果赵玗跟王朴联手,整个银枪军上下全都玩不过这俩人。也不知道他们接纳赵玗,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一行人到了儒州,王朴自先回了儒州府衙,等候刺史一起出发。



    赵玗早在山寨上的时候,已经另行准备了给儒州刺史的礼物,这次便没打算专程再去拜会。



    结果在路上走了没多远,便有人来报信,让赵玗他们稍微等候一下,儒州刺史马上赶来。



    原来儒州刺史打算跟赵玗他们一起走。



    一起来的,果然有李重吉。



    儒州刺史大老远地就跟赵玗打着招呼:“让赵公子就等了。”



    赵玗赶紧下车还礼:“使不得使不得,刺史折煞在下了!”堂堂刺史对自己这么客气,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刺史一把拉住赵玗的手,亲切地问候道:“新州一战,真是扬我军威,极大地提振了我儒州军民的气势,赵公子乃是第一功啊!”



    当日战斗的情形,王朴早已如实上报,是以赵玗在儒州的名声很大。



    赵玗谦虚地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哪里哪里……”



    却听到耶律质古在身后“咕叽”一笑,赵玗心知不妙,这刺史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那刺史说道:“本州知道,这次乃是赵公子立下了首攻,杜将军也是奋勇杀敌。不过王校尉也是一番苦战,功不可没。”



    杜将军说得是杜陶,王校尉自然是指王朴。



    赵玗一阵纳闷,应和道:“那是自然。”王朴的功劳当然很大,也没人打算贪他的功劳不是。



    儒州刺史见赵玗态度不错,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地说道:“到时候赵相公如有赏赐,可不能亏待了王校尉啊!”



    说完,给了赵玗一个“你懂的”眼神。



    好么,感情在这里等着呢。



    “那是那是,王校尉当然功不可没。况且,没有刺史给我们提供兵器粮草,我们也只是一群农夫流民,哪有这立功的机会啊!到时候定有对刺史的重谢。”



    儒州刺史朝赵玗竖了竖大拇指:“有心了!”



    “出发!”



    心情大好的儒州刺史,在路上对赵玗说起了赵德钧的趣事。



    原来这个赵德钧,本名叫作赵行实,后来皇家赐名叫作李绍斌,再后来才改名叫作赵德钧。



    五代时期的混乱感觉,除了皇帝如走马灯一样换的勤快,节度使们也流行改名字,仿佛认个干爹换个姓,就跟喝水吃饭一样随意。



    赵德钧在幽州坐镇十余年,时常重创契丹人,以至于契丹人打草谷的方向都转移到了山西北部的云州附近。



    这次如果不是逼急了,契丹人也不愿意南下打草谷。就这,也只敢在外围的儒州附近骚扰一下,根本不敢再往里走。



    赵德钧当得起一方雄主称号,他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干儿子,叫赵延寿,长得漂亮,还饱读诗书,很有才干。



    论起在朝堂的地位,赵延寿比他干爹赵德钧还要更胜一筹,坐镇宣武,忠武两镇节度使,加平章事,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赵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