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斗志昂扬,赵玗心中跟着升起一股豪情。
“家中独子出列!”
几个孩子站了出来。
“父母病残的出列!”
又有几个孩子站了出来。
“剩下的,回去知会父母一生,家里如果同意,明天一早来这里集合。”
“噢……”孩子们高兴地散去,留下几个孩子很不高兴。
赵玗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父母赐予我们生命,养育我们长大,我们必须要孝敬父母。我不带你们,并不是因为你们不够好,而是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的父母更需要你们。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等我回到幽州的时候,你们全都来给我帮忙。”
孩子们重重地点了点头,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
赵玗带上这群孩子,是想让他们在河滩见见新鲜事物,看看能否从里面培养选拔出几个合用的人才,而不是真要让他们上战场。
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哪朵掉了都心疼。
一群大男孩在路上叽叽喳喳地,兴奋得不行。一会要去捉野鸡,一会要去逮兔子,仿佛有用不完的体力。
等到休息的时候,饭量又一个个出奇的大。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赵玗虽不至于被这些人吃穷,但是从幽州动身时携带的后勤干粮,在半路上就被吃干了。
粮食啊粮食,这才是困扰了华夏民族几千年的问题。
不是粮食生产问题,而是粮食分配问题。粮食分配的问题,归根结底是土地分配的问题。
马上要打下新州了,赵玗打算尝试一下土改。
土改是必须要改的,否则自己日后的许多宏伟目标都无法进行。
如果不搞土改,哪怕是他这个穿越者,最多也只是能缔造一个更加伟大的“封建”帝国而已。需要考虑的,是该用哪种方法去搞。是搞温和收购好呢,还是强制征收,搞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套好?
路过儒州的时候,王朴专门来见赵玗。
“情况有变。”两人都是老熟人了,王朴略过客套,说话直奔主题。
“什么情况?”赵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王朴道:“根据探子来报,耶律李胡一直在新州里面,没有回契丹上京。”
(辽国的都城始建于918年,刚开始叫皇都。926年扩建过一次,938年才改名叫做上京,此处提前使用上京之名。)
草率了,咋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契丹的上京,位于现在内蒙古的巴林左旗附近,在北京东北方向大约八百公里,距离张家口直线距离也有七百多公里。
耶律李胡为了养伤,暂时留在新州太正常不过。有耶律李胡在,就表明契丹人至少有一支主力在这里,根本不是之前预估的防守空虚。
赵玗皱了皱眉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新州我是志在必得,错过这个机遇,再想名正言顺地打下一块根据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知道。”王朴身为顶级谋士,只管想办法,很少管方向:“需要我做什么?”
赵玗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具体怎么打,我先回去找李兴他们商量一下才好。”
王朴道:“如果想借儒州的兵,不妨多准备一些钱粮。杨刺史不是儒州本地人,只要自己落足了实惠,不会太看重儒州士兵死活的。”
“你在哪又收拢了这么多娃娃?”王朴指着那些衣衫褴褛的孩子们问道。
赵玗拉过一个孩子,笑道:“来,这是王夫子,给他背一段千字文。”
小孩子也不露怯,直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地背了起来。
“不错吧!回头你挑几个,给你当学生。”
王朴瞠目结舌地看着赵玗秀了一番:“我还以为这些都是你打算收的干儿子呢。”
在五代时期,承接了晚唐风气,收养干儿子特别盛行。干儿子和亲儿子具有同样的继承权,有许多当权者死后将自己的职位传给了干儿子,而不是亲儿子。
赵玗拍了拍小孩子的脑袋,放他去玩,回头对王朴说道:“我可没那种癖好,这下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咱们给他一口饭吃,并不是要让他们替咱们卖命。人人生而平等,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样的道理,显然暂时超出了王朴的理解,问道:“那你是打算?”
赵玗道:“这些人都是咱们以后的希望,我会好好培养他们成材。”
“何其幸也!”王朴在此时此刻,有些羡慕这些孩子。
遥想自己当年,想学点知识,耗费了无数的精力钱财,遍访名师才能学到一点知识。
眼前的这些孩子,不仅有人免费的教他们知识,还想尽办法地鼓励,奖励他们,生怕他们学不会。
王朴是天才不假,可他也知道,一个人成才,绝对离不开机遇和刻苦的努力。
可以预见,赵玗收拢的这些孩子里面,一定会一茬一茬地涌现人才。
……
终于回到了河滩,河滩已经大变样。
河边的防洪堤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住宿的房子也跟着起了三四排,每一排都有一个“人民澡堂”。
一些军汉跟妇人们成双成对地出入,显然已经结成了“夫妻”。
孩子们来回跑着,玩着,宛如世外乐园一般。
许多人都等着要找赵玗,但是得排队。
人们见了赵玗,虽然还很亲切,但是总感觉有一丝距离感,离着好几步远就停住脚步跟赵玗打招呼。赵玗不点头,他们就站在原地,也不敢离开。
赵玗终究还是觉得,想改变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不能操之过急。有他在的时候,大家还能官兵打成一团。他一不在,立马变回了等级森严的上下级从属制度。
一步一步慢慢来吧。赵玗先跟着李兴,一起去了议事厅。
理政团的理政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开会了。
李兴握住赵玗的手:“在幽州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为了大家。”
“好了,大家都坐吧,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了,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走。”李兴身为首领,当起了会议的主持人。
杜陶一个劲地跟赵玗挤眉弄眼,不知道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仿佛赵玗一在这里,大家马上进入到一种轻松活泼的状态。
包括李兴也是如此:“下面请赵副总理介绍一下这次幽州之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