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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石敬瑭的帝王序列
    河东,太原。



    几个未来的皇帝们,现如今保持着阶梯上下级关系,共聚一堂。



    当然,柴荣还没有资格列席。



    坐在首座之人,正是河东节度使,石敬瑭。



    前文说过,先帝李嗣源,乃是五代时期鲜有的贤明皇帝。



    李嗣源当初南征北战之时,手下有许多儿子和干儿子,号称“十三太保”。



    中国历史上第一版的十三太保。



    这十三太保里面,最得力的两个助手,一个是李从珂,一个是石敬瑭,二人异常勇猛。李从珂是李嗣源的干儿子,石敬瑭是李嗣源的女婿,俩人都不是外人。



    有多勇猛?



    李兴他们不是打算二十个人突袭新州城么?这事儿石敬瑭就干过,还成功了!



    所以,石敬瑭的地位,一点都不比李从珂差,这从他现在的头衔就能看出来:兼任侍中、太原尹、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另兼职大同、振武、彰国、威塞等地军队蕃汉马步军总管。



    李从珂当了皇帝,给石敬瑭带来了不小的刺激。



    “潞王邀我去洛阳议事,诸位说说,咱们该如何应对?”尽管李从珂已经登基称帝,石敬瑭依然叫他潞王。



    手下一人唤作桑维翰,坐起答道:“主公,潞王虽然当了皇帝,但是屁股却没坐稳。此时他正是需要主公的帮助,咱们不如此时多跟他要一些好处。”



    桑维翰是石敬瑭手下的第一谋士,出谋划策,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石敬瑭手下的第一猛将,叫做刘知远,不屑地说道:“李从珂那家伙,靠着哭鼻子当了皇帝,有什么可神气的。”



    原来李从厚出兵征讨李从珂的时候,被李从珂打出感情牌,靠着一把眼泪煽动策反了讨伐他的士兵。



    这也怪李从厚虑事不周。他派去讨伐李从珂的部队,都是当初跟着李从珂并肩作战的人。



    策反以后,两处兵合成一处,一路杀回洛阳,逼得李从厚仓皇出逃。



    郭威说道:“主公,有探子来报,李从厚从洛阳城逃了出来,一路北上,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泽州了。”



    泽州乃是现今的山西省晋城市,坐落在山西东南角,距离首都洛阳不到一百公里。



    桑维翰道:“如此甚好!主公正好南下,捉拿李从厚,献与李从珂,还能再多要一些好处。”



    石敬瑭点了点头,一转眼看到黑着脸的刘知远,问道:“知远,你怎么看?难不成你想保李从厚?”他知道,刘知远素来忠义,最看不惯犯上作乱之人。



    刘知远道:“保这个保那个,保来保去有什么意思?要我说,主公不如自己扯一面大旗,自己当这个皇帝。”



    石敬瑭感觉心脏“砰”地猛跳了一下,瞬间出了一身细密的汗,面色微红:“潞王作战骁勇,比李从厚那个怂包难对付多了。”



    嘴上说得不要不要,心里其实想让手下给他规划称帝步骤。



    熟料桑维翰说道:“主公,属下觉得此时称帝为时过早……”



    石敬瑭没等桑维翰阐述理由,打断道:“那就南下捉拿李从厚,就这么定了。”他内心也知道,现在说称帝只是说说而已。野心暴露得太早,容易给自己招惹敌人。



    在坐之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说说称帝倒也无妨。但是这个话题再说下去,难免属下的人不会动心。他们一旦动心,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就等于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野心了。



    这个时代,一个不具备实力却想称帝的人,注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每个人都想当皇帝,所以任何一个想当皇帝的人,都是他们潜在的对手。



    把潜在对手扼杀在萌芽里面,各镇节度使配合起来很有默契。



    石敬瑭转移了话题,问道:“最近跟契丹人的交易进行的如何?”



    桑维翰说道:“云州方向的贸易正常进行,只是战马的交易量比往常少一些。契丹的兵马大元帅耶律李胡正在新州,不如借此机会,去找他谈谈?”



    石敬瑭说道:“是得好好谈谈了。赵德钧那小子做生意没底线,给的价码比咱们高,契丹人卖了不少战马给他们。不过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咱们不宜跟契丹人走得太近,还是派商队去沟通比较好。



    郭威,你家的商队现在在哪里?让他们抓紧去新州跑一趟吧,要不等耶律李胡回了上京,再去一趟可就难了。”



    郭威道:“商队刚刚回到潞州(山西高官治市),我这就传话,让他们跑一趟新州。”



    太原(并州)距离新州(石家庄)直线距离有四百来公里。距离挺远,好在路好走。真要着急赶路的话,三天也能到。



    石敬瑭道:“那就抓紧时间吧,越快越好。”



    桑维翰补充道:“速度一定要快,你们只需要佯装成商贾便行,随身多带一些银钱。”



    “某家知道!”郭威应了一声,跟石敬瑭和刘知远道别,便回家安排事宜。



    ……



    刚从议事厅出来,赵玗便遇上了琉璃张。



    “老张师傅辛苦了!”赵玗激动地上前,紧紧握住小张的双手,使劲地摇了摇。



    小张一把甩开赵玗的手,反手抓住赵玗的胳膊:“赵副总李,你快来吧。”



    在河滩生活了第一段时间,老张和小张终于搞懂了“理政”跟“里正”是两回事,也终于知道了赵玗的地位非常高。



    看到小张焦急的模样,赵玗心里也是一沉,担忧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来到了一处作坊。



    作坊外面建起了一座窑,应该是用来烧琉璃用的,规模明显要比山寨里的大。



    “父亲,赵副总理来了。”



    “赵副总理,你快进去吧,我父亲都快魔怔了。”



    赵玗掀起门帘,钻进了屋里,只见老张蓬头垢面,盯着桌子上的玻璃器皿,时而抓头,时而嘀咕,仿佛走火入魔一般。



    “老张师傅?”赵玗试探地喊了一声。



    老张就像触电一样,一下跳了起来,回头看见来人是赵玗,两步跳了过来,一把拉住赵玗的胳膊,将赵玗扯到了桌子前面:“赵副总理,你快看看,这几样东西到底有什么区别?”



    赵玗一看,只见桌子上一溜摆开了好几个盖着盖子的玻璃杯,每个玻璃杯里面都有半杯无色透明的液体。



    玻璃杯的跟前摆着一张硬黄纸,纸上写着不同的数字。



    六十五,七十七,七十八,一百零八,一百二十二,一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