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七九、弃武从文的郭威
    柴荣年龄小,体重也轻,再加上年少轻狂喜欢骑马,不一会,竟然追上了赵玗和耶律质古。



    耶律质古骑术固然精湛,怎奈赵玗不是太擅长竞速骑法,所以也跑不快。



    “咦?你怎么来了?”对于柴荣的到来,赵玗很惊讶。



    难不成是来投靠我的?



    柴荣道:“我看王朴哥哥太累了,想帮帮他。他说你这里可能更缺人,我就来帮忙来了。”



    赵玗笑道:“你能帮上什么忙?”柴荣是伟大不假,但是毕竟现在年纪还小,赵玗可不敢保证他能有多少才能。就算是常年行商,不过是多了些人情世故,懂得利益二字而已。



    可自己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生产经理,自己是要去河滩组织生产,制造甲片,而不是行商。



    就算是行商对他有帮助,时间却来不及了。且不说甲片这种东西压根就没人卖,就算有人卖,现在去谈谈价格,发款订货,等甲片回来的时候,新州和武州恐怕早就尸横遍野了。



    银枪军的老底子只有一百人,这一百人才是赵玗和李兴他们最大的底气。如果这一百人战损个大半,他们就无法镇压新州城和武州城中的势力,也无法震慑住山上收拢的土匪。



    说不定哪天一哗变,他们就被那些有异心的人割了脑袋。



    就算是失地存人,也要存银枪军的人。



    柴荣急道:“赵玗哥哥莫要瞧不起人,我的能耐大着呢。”



    一路赶路无聊,赵玗打开了话匣子:“那你倒说说,你有什么能耐呀?”



    柴荣道:“那日突袭武州城,我可是在后面射杀了好几个敌人。要是我有一副甲胄在身,我冲锋陷阵不比你们的老薛差。”



    “哟呵,口气还不小啊。”赵玗故意调笑柴荣,也是想要激将。



    对于五代时期能当上皇帝的人,赵玗从来不质疑他们武力值。



    上到黄巢,下到赵匡胤,各个都是冲锋陷阵的一流猛将,武力值当世前三的存在。柴荣敢说这样的话,自然不是在吹牛。



    柴荣毕竟年纪小,一下子从背后掏出一张弓:“哥哥看那鸟。”



    “嗖”地一箭,飞矢穿过鸟头,将飞鸟射落。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骑马的速度还一点都不受影响,甚至在射箭的时候,速度还稍稍地快了一点。



    让赵玗不禁想起了某球类运动员,带着球跑比不带球跑得更快。



    “好箭法!”赵玗先赞了一句:“不过咱们回去河滩和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生产甲片。”



    柴荣问道:“哥哥还会铁匠?”



    赵玗道:“我不会铁匠,不过河滩有人会。咱们去河滩不是自己打铁,而是要想办法把河滩所有人给凝聚起来,在最短的时间内,生产出最多的甲片。”



    柴荣道:“这个我知道,荀子说过,‘民齐者强’,咱们想要强,就要民齐。”



    所谓民齐者强,用现代的话说就叫“团结就是力量”。



    “你竟然懂荀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让赵玗不禁刮目相看。



    柴荣有些小傲娇,昂着头说道:“是我姑父告诉我的。”



    柴荣的姑父,就是郭威。柴荣过继给郭威,改名叫郭荣,然后再继承郭威的基业当了皇帝,是后来的事情。



    郭威从小是个游侠,浪荡子,竟然开始懂得读书了?真是让人不能小觑。



    早在郭威还在潞州的时候,在泽潞节度使李继韬手下当牙兵,经常在街面行侠仗义。



    所谓行侠仗义,说难听点,就是打架斗殴。



    话说有一日,郭威喝得醉醺醺地在街上逛,见到一个屠户欺行霸市。



    郭威便去到肉摊上,变着花样让屠户切肉。



    屠户被郭威戏耍,一开始不敢言语,后来见郭威越来越过分,一把拉开衣服,指着自己的胸膛,叫嚣着让郭威有种就朝胸口捅一刀。



    乐善好施的郭威也不客气,拿起刀就捅了一刀进去。



    不出意外,屠户死了。



    郭威也被关押到监狱。



    当时的泽潞节度使李继韬很赏识郭威,便私下放了他。



    世上本无鲁智深,郭威往事惊路人。施耐庵在创作鲁智深的时候,便参考了郭威的原形。



    可想而知,鲁智深这样的人物,竟然会用《荀子》去教育别人,赵玗心中该是何种的震惊。



    ……



    并州就是现代的太原,云州是大同,新州大概相当于张家口。



    刘知远乃是石敬瑭手下的左膀右臂,与桑维翰二人一文一武,跟随石敬瑭多年。



    从太原到张家口,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北上大同,再向东走,全程约一千里。另一条是先东出石家庄,再向北上,全程约一千二百里。



    石家庄不是自己的地盘,刘知远选择走大同。



    郭威早已不在泽潞,现在是刘知远的心腹手下。



    “你家柴荣现在怎么样了?可有音讯?”刘知远为人仗义,很是关怀下属。



    郭威道:“荣儿向来机敏,想必不会出什么事。再说了,新州和武州在李重吉的手上,他断然不会为难咱们的人。”



    刘知远道:“石相公什么都好,就是大事上不能坚持原则。要我说,咱们不如直接起兵,干掉李从珂算了。李从珂不过是个养子,可石相公乃是先帝的女婿。真要论起来,血缘不比李从珂差。”



    郭威道:“食君之禄,与君分忧。咱们受石相公恩惠,自然要遵从他的意见。至于听与不听,咱们也无法左右。”



    刘知远有些诧异地看着郭威:“咦?你最近怎么说话文绉绉的?”



    郭威赧然一笑:“近日偶得一本论语,没事就看一看,感觉受益匪浅。想起过往荒唐行事,有时候还感觉臊得慌。”



    刘知远道:“哈哈,昔日有吴下阿蒙读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日有郭雀儿读论语,日后定然能成就一方诸侯!”



    “将军过奖了,在乱世之中不敢有太大的奢求,只要能平安过这一生,就知足了。”



    刘知远原本是个不爱说笑的人,实在是郭威给他的反差太大,才忍不住戏谑几句。



    说完废话,转回正题,刘知远问道:“你说契丹人杀到武州,需要多长时间?”



    郭威想了想,说道:“按照契丹人的行军习惯,恐怕在十天左右。咱们从并州到武州,大概也在十天,到时候恐怕难免会遭遇。”



    刘知远问道:“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郭威道:“下官侄儿现在情况不明,自然是希望越快赶到武州越好。不过将军自有安排,下官不敢以私废公。”



    刘知远哈哈一笑:“某家岂是那薄情寡恩之人!你待你家侄儿比你亲儿子都亲,我又岂会让你受此煎熬。”



    “传令,全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