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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民心可用
    州兵一步步地推进,叛军一步步地后退,双方竟然都没有损伤。



    州兵也不敢前进太快,只能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前进。



    如果追求速度,很容易打乱节奏。



    这边快了几步,那边慢了几步,阵型一旦出现漏洞,很容易被对方将防线撕开,进而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步步紧逼也有好处,那就是后退的人,心理会逐渐地崩溃。当他们受不了,想逃的时候,就是灭亡的时候。



    卢某当然不会放任叛军后退。如果放在以往,他肯定会砍下几个人头,喝令叛军上前跟州兵对攻。



    自己这边仗着十倍的人数优势,耗也能耗死对方。



    他之所以能容忍叛军缓缓后退,是因为他知道火把到了。



    等到火把一到,一股脑地扔到刺史府内,刺史府自然不攻自破。



    赵玗站在二楼阳台,自然也能看到叛军带着火把逼近。



    在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全军出击,冲乱叛军的阵营,让他们的火把成为扰乱自己阵脚的败笔。



    可是,他还是想等,再等一等……



    “来了!终于来了!”



    赵玗兴奋的面容,在面罩的笼罩下,谁也看不到。



    但是熟悉的人,能从赵玗的语调中听出来:“种花军,全体出击!”



    银枪军的十个重甲步兵,哗啦一声,从椅子上坐起来,端起长枪一路小跑冲向了战场。



    州兵再弱,那也是接受过训练的正规军,一听身后的声音,便知道是重步兵来支援了。



    主力前来支援,州兵士气为之一震。



    银枪军跑到州兵身后,大喝一声:“开!”



    州兵从中间位置,哗啦一声,闪开一个空档。



    银枪军从空档出穿过,直奔叛军而去。



    叛军端着长枪,边退边戳,压根无法对银枪军造成有效杀伤。



    反倒是有几个人长枪伸都得长了,被银枪军一把抓住,往外一扯,带倒了几个盾兵。



    防守出现漏洞,银枪军抓住战机,抖动手中长枪,逼得叛军不但没有补上漏洞,反而漏洞更大了一点。



    短短的几米距离,攻防就在一刹那。



    眨眼间,银枪军已经杀到了叛军防御的缺口,跳过了盾兵,一瞬间挑翻了好几个长枪兵。



    论起玩长枪,银枪军是祖师爷。



    叛军看到跟赵玗一模一样的铠甲,心中先怯了三分。



    毕竟打不动对方,不怯也没办法。



    然而这几个重甲步兵比赵玗更进了一步,他们能攻击到自己!



    那感觉,就像一个三岁的小孩殴打一个成年人一样。



    打也打不动人家,抗也抗不住攻击,只能跑了。



    有一个跑的,就有两个跑的。有两个跑的,就有四个跑的。



    尤其是前方的盾兵扔下盾牌以后,后面的逃跑的步兵呈指数级增加。



    溃局已经产生,卢某根本无法控制。哪怕他忍痛砍下了两个家丁的人头,依然无济于事。



    拿着火把的叛军看不懂了,一千人被一百人追着打,为什么?



    确切地说,追着他们的不是一千人,而是十个人。



    十个穿着重甲的步兵。



    算上枪兵和盾兵,也不过三十个人。



    三十个人追着一千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还是保命要紧。



    于是乎,拿着火把来增援的人,也调头就跑。



    刚调回头,就看到了让他们绝望的一幕。



    退路被堵了。



    堵他们退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州城中的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有人拿着铁锹,有人拿着门闩,气势汹汹地盯着他们。当然,也有人拿着砍刀,拿着钢叉。



    叛军早已乱作一团,见退路被人堵住,纷纷停下了脚步,脑袋拨浪鼓一般地来回看着,仿佛在衡量从哪突围希望更大一些。



    州兵那边战力强,但是人数少。



    百姓这边人多,但是战力弱。



    真要从银枪军那边突围,肯定无法杀掉银枪军的重甲步兵,只能期待重甲步兵在杀别人的时候,无法顾及自己,从而能悄悄溜走。



    可是万一自己是被杀的那个,那不是给别人创造了机会了吗?



    几个犹豫间,包围圈越来越小。



    赵玗见时机已到,大喝道:“投降不杀,跪!”



    “投降不杀,跪!”



    “投降不杀,跪!”



    州兵跟着赵玗喊着口号,百姓也跟着喊起来。



    几通口号过后,终于有叛军忍受不了巨大的折磨,心理率先崩溃,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叛军的士气仿佛决了堤的洪水,一个跪倒,全都纷纷跪倒在地。



    只剩下卢某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想要组织抵抗,却一个人都拽不起来。



    武州刺史见大势已定,从刺史府中出来主持局面。



    百姓见刺史出来了,全都欢呼雀跃。



    在他们眼中,主持城中工作的依然是武州刺史。各个通告,也是用的武州刺史的印。



    武州的官吏跟着出来,组织百姓看押战俘,收缴兵器。



    州兵和银枪军的,将几个领头的人押到了刺史府的庭院,交给赵玗发落。



    赵玗一直在刺史府二楼的阳台上没下来,现在正被万众瞩目。



    不只是百姓,就连那些州兵,甚至是刺史,都好奇赵玗会如何处置这些叛军首领。



    卢某跪在地上,犹自挺着脖子,说道:“你赢了,我们同意卖粮!”



    王某跪在卢某身边,朝远处挪了挪,想假装不认识卢某,说道:“我们王家日后唯将军马首是瞻!”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答应人家卖粮呢,真不知道形式比人强吗?



    不多出点血,恐怕今天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了。



    其他几个大家族也纷纷表态,表示愿意答应赵玗的一切条件。还有什么新的要求,让赵玗尽管提,什么事都可以讨论。



    赵玗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都早他娘的干什么去了!”



    卢某也跟着哼了一声,那意思仿佛是说,爱要要,不要拉倒。



    王某却听出了一丝异样,赶紧磕头如捣蒜:“小的愚昧!小的糊涂!将军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次吧!”



    赵玗放大了声音,朝着远处的百姓说道:“诛首恶,其他人去劳改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