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昏迷时他在梧桐洞中说的那句话他和唐印都没对任何人说起,对白岫,更是隐瞒极深,所以现在即便他心里难受,也不会透露一丝半点。
虽然他的话说得真诚,但白岫却有些不信他:“真的?”
少真依旧道:“真的。”
白岫虽然心有疑惑,但见他脸上除了方才说那句话时有些凝重外,现在倒是恢复了常态,甚至更加平静了一些,才稍微打消了一些疑虑,缓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过两日就是新年了,你可不许再说这种胡话了,不吉利。”
“好,我不说了。”
新年已到,大街小巷上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每家每户皆沉浸在阖家欢乐的热闹氛围之中,四季青也不例外。
元青拿着一串鞭炮小跑着来到白岫的面前,兴奋得像个许久没玩耍过的孩子:“老板娘,咱们也出去放鞭炮吧!外头那些人都烧得差不多了,也该轮到咱们这热闹热闹了。”
白岫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鞭炮,连忙道:“别拿这串,这串太短了。”
元青不明所以:“可是剩下的那些也是一样长的啊。”
少真拿过他手里的鞭炮,又递了另一串给他,淡淡道:“放这个。”
元青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鞭炮,发现这一串果真比自己拿来的要长许多,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已准备好了,只是想等着外面热闹完了他们再接着上罢了。
白岫嘱咐道:“你和胡索把它拿到门外点了吧,小心别炸到自个。”
“好嘞!”
大街上被鞭炮纸铺了遍,就连还未燃放鞭炮的四季青门前也飘落了不少红彤彤的碎纸屑。
胡索搬来梯子架在一边搀扶着,元青便小心拿着鞭炮往上爬,不一会便爬到了最高处,展开手中卷成一团的鞭炮仔细比对着。
“老板娘,您看挂在这成吗?”
白岫往后站远了一些,仔细张望了片刻才对他说道:“就挂在那吧,小心别摔下来了。”
元青麻利地把鞭炮挂上,又顺着梯子下来站在地上,拍拍手中的尘土正想回身去取火来点鞭炮,便看见不远处唐玉正无精打采地朝着四季青的方向走来。
“郡主?您今儿个怎么过来了?”
唐玉来到他面前,见他站在一把梯子旁,屋檐下还挂着一串鞭炮,便问道:“你们还没放鞭炮吗?”
白岫见唐玉的身影出现,拉着少真连忙上前疑惑道:“唐玉?你今日怎么没在府里过节,反而来我这了?难不成大过年的你还和你哥吵架了?”
唐玉叹气一声,回答道:“我倒是想好好在家过年呢,可是我哥跟洛洛两个人的眼里只有对方,压根就不管我。我觉得在家呆着也没意思了,就出门来这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她原本想着这两人终于敞开心扉了那今年这个新年也该过得和谐美满了,但在她意料之外的是,这两人的和谐实在有些过分了!
白岫和少真对视一眼,不由得好奇。
这两人一直以来都是打打闹闹的,怎么如今在一起了反而大变样了吗?
唐玉以为他们不太相信自己,也不等他们回答,便自顾自地埋怨起来:“你们别不信,我哥一大早起来便一直问我他今日穿得喜不喜庆,洛洛会不会喜欢他这般打扮;而洛洛呢?也一样,我估计你们现在过去还能看见两人在镜子前打扮呢。还有,我朝着府里大声吼了一句我要离家出走,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来问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又是要走到去哪里?要是在以前,我哥早就把我骂一顿然后把我锁起来,生怕我出来招惹是非了!”
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大伙仿佛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郁闷。
是啊,唐印和洛洛之前就像是水火不相容的一对,而她便是一直在中间调解的那个,可是现在呢?他们两个好了,她就变成了多余的一个人一般,能不郁闷吗!
白岫只觉得这件事有意思得很,便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他们这才刚开始呢难免会忍不住,你就由得他们去吧,在咱们这过年也挺好的啊。虽说我这里没有王府人多,但我敢说一定比王府要热闹。大过年的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你就不怕接下来的一整年会倒霉啊?”
元青同意道:“是啊郡主,四季青虽然比不上王府,但我敢保证咱们肯定比王府里的丫头小子要有意思得多!”
唐玉见他们好像还挺欢迎自己的,心头的郁闷顿时消散了不少,“那我今日可就赖在这了,你们谁也别嫌弃我。”
“祖宗哎,谁敢嫌弃你啊。”
元青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便立刻轰然大笑,为新年又添上一层热闹。
唐玉挑眉:“哎,这可是你说的啊,要是一会玩起什么游戏你们又玩不过我,你们可别赶我走,我会生气的。”
白岫道:“好好好,一会要是玩什么都玩不过你的话我们都会心服口服的,不过咱们现在还是先把鞭炮点了吧,再不点可就要到中午了。”
话音落下,元青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来,一拍脑门道:“对啊,光顾着聊天,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然而他刚要转身去里面取火时,叶叔便拿着火过来,对他们调侃道:“行了别折腾了,等你们聊完这天估计都要黑了。喏,拿去吧。”
元青接过他手上的火,不服道:“哪有您说的这么夸张,这还没到晌午呢!”
他转身便要去点鞭炮,而唐玉在看见那火离鞭炮的引线越来越近时,顿时大惊失色起来,毫不犹豫地往后退了几步。
要说她也算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即便是给她哥捅了什么篓子也从来没怕过他会怎么惩罚自己,可她偏偏就怕这鞭炮点燃后会炸到自己的身上,这种恐惧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的。
不过她也只后退两三步,便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她回头看去,待看清那人是谁后便下意识地开了口:“怎么是你?”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突然在她不远处响了起来,吓得她也不管眼前的人说了什么话,跳脚着捂着耳朵,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