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让少真细细品读完她的话中所说的事情之后,才又接着说道:“你看到了此处,这事情就又回到了起点。既然他们没有离开凤城,咱们为何一直找不到他们呢?他们也没人间蒸发啊。要知道我在这凤城那么多年了,到了今日人人都说我本事大可不是没有原因的,但是那人却能轻松躲过我的视线,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的踪迹,他们仿佛就像那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这本身就让我很好奇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些人;往远了说,我不知道这些人可能只是我孤陋寡闻罢了,但我想不通,如此厉害的人,为何要当一个恶霸,去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刘公子?他们图什么?”
少真指了指她手里的信件,冷静道:“三万两银子,又或者,更多。”
然而白岫却不服道:“有那个本事就为了勒索三万两银子?他们是傻子吧!就凭他们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本领,去那些达官贵人的家中抢劫个百八十万两银子或是什么珍惜的宝贝拿出去卖不好吗?不是更简单方便吗?反正也没人能找得到他们,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啊。”
“......”
其实方才少真也不是想找她的茬,只是她这么一问,他就随口那么一说了。
在他看来,他的想法倒是和白岫是一致的,他也很想从头到尾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世上啊,有些事看起来太理所当然了,反而就有些不对劲了,比如刘公子,比如那个恶霸。
他细细琢磨着白岫的话,在心里将那些事情梳理了一遍之后,才认真地提议道:“我们应该去查查刘公子。之前只是根据他的话去查那所谓的恶霸,可是对他却没怎么在意,但是现在看来,咱们是查错方向了。”
之前的他们一心只想着揪出那背后欺凌弱小的人,却忽略了对刘润安的那一丝丝疑心,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是很可疑的,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他有关,若是从他身上查起,说不定会得到一些他们并不知道的事情。
然而他这一想法换来的却是白岫的连连叹气。
只见她耷拉下脸来,拿着那封信在手上晃了又晃,嘴里喃喃道:“我倒是想去查那个刘公子,可是季大娘看完这信之后就百般求我让我不要再插手此事。你说说,我该怎么查嘛?这毕竟是他们的事情,她都求我了我哪有理由拒绝啊?所以,眼下咱们再去调查的话,那岂不是违背了诺言了?”
少真倒是比她看得开,“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管这件事了,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我也想,只是那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在我心里围绕了很久,所以我有些难以放下罢了。”
“慢慢习惯就好了。”
白岫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时间她还是无法将脑子里的想法抛去罢了。
她拿着那封信毫无目地摆来摆去,忽然,她便觉得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窜进了自己的鼻子里,勾起了她脑海中的一丝记忆。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打量着那封信,不敢相信似地又将那信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随即皱起了眉头。
少真见她没头没尾突然有了这般举动,下意识问道:“这信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白岫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梅花香。”
信上的香气淡得只有一丝,若不是方才她那般摆来摆去的也许她还闻不见。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当她将信细细闻了一遍之后她才彻底确认,她没有闻错。
她的鼻子向来灵得很,既然她如此肯定地说了这信上有梅花香,那一定是错不了的,所以少真并不怀疑她闻错了,反而说道:“你之前说刘公子每回从外面回来之时身上都会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梅花香,可是跟信上的一样?”
白岫毫不犹豫地答道:“完全一样,他身上的香气我每日都能闻见,所以,我不会弄错的。”
她放下那封信件在心里思索了一会,抬头便对少真郑重却又嬉笑着说道:“少真,你今日可有空陪我去香粉铺子一趟?”
少真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却没有明着说出来,反而别有深意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抹香粉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白岫朝四周张望了一会,见四周没有什么异常,但却没有掉以轻心下来,想了想,才扬声道:“可能是这人的年纪大了爱好就变得不一样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着,竟然喜欢起抹香粉来。昨日一个姑娘路过此处时我从她身上闻见一股特别好闻的香气,好像是桂花,又好像是茉莉。我就想着,这香粉铺子里会不会有茶花香气的香粉,多年前我不是说要在茶花丛中打滚让身上沾满茶花香气吗?可是现在没有茶花丛,若是有茶花香的香粉,那这个愿望不也是可以实现了嘛?”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她确实是要去找茶花香气的香粉似得,不过少真却是知道,她这是想偷偷摸摸查一查刘润安的事情。
不过,既然她有这个心,他也相信她能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便也没劝她不要再多管闲事,反而温柔地笑道:“你若是想去我便陪你去,我也很想知道若是你身上带着茶花香气站到我身旁,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在别人眼里,他们这般就像是那鸳鸯一般恩爱无比,可是白岫却知道,除了这一点以外他也是想陪着自己去办这件事,说不定还能帮她看着点免得露出什么破绽,于是她心中那一股郁结瞬间消散了不少,心情大好似得伸出手轻抚着少真的脸,愉悦道:“这世上啊,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说走就走,二人将四季青的事务安排好了以后便动身前往红烟巷附近的香粉铺子,一路上二人都是嘻嘻笑笑地聊着天谈着地,仿佛只是一双恋人得了空一起出来游玩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