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缓缓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的时候,他却是忽然站定在了门前,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只呆呆地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叶叔刚忙活完一个客人的叮嘱,从客人的房间出来想着回屋好好歇息的时候,便看见白景廉愣愣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一直没有动静。
一想到他方才是上的阁楼里和白岫谈话了,这心里头不免有些担心,生怕他们二人又会因为种种的事迹再次争论起来,也担心他们会因此伤了感情。
一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许多,抬起脚便往他身旁走去。
“老爷,您怎么就直直地站在这里了呢?您这是刚和小姐谈完话吗?”
白景廉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并没有留意到有人已经靠近了他的身边;而当叶叔的声音缓缓响起之时,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神了许久。
“哦对,我刚刚才从阁楼里下来。”
虽然他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叶叔仍旧觉得他不对劲,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怎么不进去屋里歇着,反而站在屋外头了呢?现在天气凉得很,您若是就这么站着很容易着凉啊。不如您回屋歇息吧,老奴去给您生个炉子暖和暖和。”
说着,他便想替白景廉打开房门让他回屋暖和暖和,然而他稍有动作,便被白景廉拦了下来。
“不用了,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罢了。”
叶叔还是觉得他不对劲,虽说白景廉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他也无权过问,但是看着他面上这一些从来没看见过的神情,他忽然就不安起来。
二人沉默了片刻,叶叔也犹豫了半晌,末了他才壮起胆子鼓足勇气地问道:“老爷,恕我冒昧地问您一句,您这是想到了些什么事情啊,为何您面上的神情如此地古怪?虽说老奴没有长时间在您跟前伺候着,但是我以前也从未在您的面上见过这样的神情啊,莫非是方才您在小姐那里又碰到了什么让您苦恼的事情了吗?”
白景廉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时间倒是没有继续接话。
不过叶叔也没有趁此机会继续追问下去。他看着白景廉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便想着他或许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只是一时之间没想好如何开口罢了。
所以他想着,还是稍等片刻吧,说不定他一会儿就能告诉自己了呢?
而正如他所想的那般,白景廉不多久之后便开口对他说起自己心中所想来。
不过......他倒是没有回答叶叔方才的问题,“老叶,你说......当初我决定把凤凰砂交给岫儿,让岫儿把这小子放进凤凰砂里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叶叔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面上倒是微微一怔,“您......您为何要这么问呢?”
白景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哎,如果当初不是我把凤凰砂交给岫儿的话,那小子去了便是去了,即便岫儿伤心难过,也不会发生接下来这么多的事情,更不会有着过几日要发生的岫儿用自己的性命拼一把让那小子复活过来的事情;如果我当初没有把凤凰砂交给岫儿,那么岫儿是不是一定不会面对现在的这一些危险,我也不用担心那天之后我会失去我唯一的女儿?”
一听这些话,叶叔顿时反应过来他为何会突然这么没头没尾地来了几句话。
沉吟片刻后,他才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老爷,恕老奴直言,小姐的脾气您也清楚得很,如果当初您没有把凤凰砂交给她的话,按照小姐那时候心浮气躁的脾性来看,她说不定会做出那些更为冲动的事情,比如她也许会在百般绝望之际选择用自己的性命去给少爷陪葬。我想您也知道,小姐极有可能会这么做,这并不是老奴的随口胡诌。”
他想着,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也许白景廉还不能等到他和白岫的关系有所缓和,他便要面对失去她的这一事实。
白景廉听着他的话,心里头倒是有些赞同:“你说的没错,岫儿那个丫头脾性与我年轻之时十分相似,如果她到了最后确确实实找不到凤凰砂了,她或许真的就会随着那小子离开了。”
话音落下也不等他再次开口,叶叔便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而且老爷您想想,小姐是一个十分注重情义的人,这么多年以来她为了少爷做了这么多都不肯罢休,也从没想放弃心中的希望,但从这些上便能知道她对少爷是有多么的痴情的了;而当初少爷为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之后,她更是把少爷彻彻底底放在了心中最重这个位置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高上许多。”
说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初被她知道了凤凰砂的作用之后,她便费尽心思没日没夜地只为了寻找凤凰砂,那样子我瞧着都有些魔怔了;如果说到了最后她真的找不着凤凰砂了,那少爷便就真的要永远离她而去,不管她使了多少办法都是留不住的,在那种情况下,我想她的心里一定会承受不住,这精神也一定会崩溃的。”
看着白景廉面上若有所思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多年来的所见所闻,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到时候,小姐指不定就会跟清小姐一样成为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清小姐尚且因为误会了小姐而对她心生仇恨,所以她这心里头所想的事情,也只是要想方设法的找小姐报仇;但如果说小姐因为这种事情而疯癫的话,我想她会一直责怪自己,说不定她还会对自己做出一些别人拦都拦不住的事情。所以老爷,我觉得当初送凤凰砂交到她手上这件事,就未免不是救了她一命啊。”
白景廉心中混乱,一时间也来不及多想他说的这些话是否真的有理,他只转过头来呆愣地看着他,而后喃喃说道:“可是凤凰砂交给她了,她还是有可能会离我们而去,这样的结果与当初的她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