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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笑容
    肖衫摸了摸头上弯弯的发髻,心里更加害怕了,但想起爸爸说的话,还是勉强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被奶奶和姑姑拉着走出了屋子。



    爸爸从另一个屋子走了出来,他也是身穿白袍,脸上用黑色的油画了一道怪异的弧线,只是头上没有弯弯的发髻。外面的灰雾越发浓重,里面的臭味越来越明显,耳旁不断有各种惨烈的嘶吼冲击着小衫,但看着身边比白天更加反常的姑姑奶奶们,她只能强行忍住不适。



    四人聚在了猪圈旁边的那个放炭火的小棚子旁边,里面的炭火正在熊熊燃烧,炭火不远处摆放着几个黑色的小罐子,和小衫在墙洞那里看到的很是相似,只是小了很多。



    看着奶奶和姑姑们闭着眼睛跪在棚子那里念念有词,小衫也在爸爸的示意下跪了下来。罐子里开始发出诡异的响动,奶奶的动作一停,微睁眼睛看了看开始微微晃动的罐子,眼睛立马闭住,更加急促地说着什么。



    夜晚的风开始变大,罐子不再晃动,棚子里的炭火已经快要熄灭了。奶奶睁开眼睛,凝重地看着炭火,爸爸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棚子,猛地摔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地对着奶奶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小衫才这么小,如果这样,我们明天离开村子,可以吗?我保证小衫不再踏入村子一步!”



    奶奶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了,如果这样的话,他已经盯上她了,离开村子也没用了,只会让小衫......”



    “等等!”奶奶真准备回屋,肖离边打量罐子边面露喜色地说:“妈,罐子没裂!”奶奶连忙又返回罐子旁边,仔细端详了一下,松了口气说:“他大度,不会追究了,不过以后得让小衫小心点。可能不会再保佑她了。”肖离激动地点了点头,看着很是迷惑的小衫,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回到屋里,肖衫已经洗掉了刚刚画的油彩,肖离凝重地跟她说:“小衫,以后在村子里一定要笑,而且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要靠近,一定要马上跑开,明白了吗?”肖衫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猜测可能是刚刚在外面的事情被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肖衫甜美的微笑令奶奶十分满意,所幸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已经秋收了,村里的人比以往更加忙碌,肖离扛着锄头带着小衫和她的姑姑们准备下地劳作。



    刚出家门,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肖,帮你妈干活去呀?”邻居家的妇人也扛着锄头走了过来,肖离笑着说:“是啊,我妈年纪大了,我回来能帮就帮点,对了,你家那口子呢?”妇人愤怒的说:“我就不指望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个电视,脸上也渐渐没笑容了,我看啊,止......”



    似是感觉自己差点说错话,妇人停顿了一下,却又恨铁不成钢的补了一句:“早晚盯上他!”肖离冲着妇人安抚地笑了笑,一起朝着农田走去。



    肖衫看了看妇人的家,雾气更加浓重,而且已经完全变成了黑雾,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莫名的不安笼罩着她,她摇了摇头,跟在了爸爸身后。



    可能因为是邻居的缘故,妇人家的农田就在奶奶家的隔壁,即使已经到了秋收的季节,太阳大得依然让肖衫有点不舒服。在帮着做了一些简单的农活之后,她累的坐在一棵树下的大石头上乘凉,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太阳晒得很是难受,肖离也于心不忍。



    “小衫!过来!”听到爸爸在叫自己,小衫跑过去。肖离从口袋里拿出几块钱叫她去附近的小卖部买雪糕吃,顺便休息一会。肖衫高兴地离开。



    坐在小卖部的台阶上,她边吃着雪糕,边看着不远处的小孩子打闹。其中一个小孩子被推到了,小衫看着他的眼睛里闪着泪花,表情痛苦,肖衫正准备过去安慰他,看到旁边刚刚和他一起玩的小孩子们带着微笑,但是却都默不作声,也没有过去扶自己的伙伴。直到摔倒的小孩子把眼泪憋了回去,脸上又重新绽放笑容时,他们才七手八脚地把他扶了起来。



    肖衫看呆了,融化的雪糕水不断滴落在地面上。她终于明白自己觉得这个村子最诡异的地方在哪里:每个人都是微笑着的,整个村子里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有别的或生气或伤心的表情,每个人就算吵架都是面带微笑,看起来欢声笑语,实际上已经是极端到病态。



    肖衫想要说服爸爸带她离开村子,但是又想起了苏深和她说过的话:找机会一定要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去拿放在寺庙里的东西。肖衫纠结地皱起了眉头:这东西对苏深哥哥应该很重要,但是这个村子太诡异了,可苏深哥哥帮了我很多次。



    一上午的劳作很快结束了,肖离带着小衫先行回到了家。等赵大姐抬起头环顾四周时,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赵大姐收拾了收拾农具之后,准备回家。想起了家里那个什么事都不干的男人,赵大姐心里恨恨地想着:今天不给他吃饭,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只知道看电视!话说,自己在网上聊的那个人不知道怎样,改天见面时候得好好打扮打扮。



    想到这里,赵大姐的嘴角更加上扬,就连步伐都轻快了些许。街道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大家都在家里准备吃饭。赵大姐也加快了步伐,很快来到了家门口,赵大姐家门前有棵歪脖子树,因为农村一般都是木门,所以门缝较大,平时回来一般都可以看到歪脖子树一点点棕色的树干。



    可看着门缝中那黑黑的一点,以及不同于棕色树干的其他颜色,赵大姐面露疑惑,不会是家里来贼了吧,正用什么东西把着门呢?不可能啊,那个死男人还在家里呢,不会连门都看不住吧。



    赵大姐有点慌,因为男人在家,所以她走之前并没有锁门。为了不打草惊蛇,赵大姐轻手轻脚地慢慢打开了门,当她抬起头来时,引入眼帘的是男人的面容,他全身僵直,正靠在歪脖子树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脸因为太过夸张的笑容而皱成了一团。嘴角的两条刀口一直延伸到耳后,看上去就像是觉得男人笑的力度不够,再次给他增加了笑的弧度。



    被他靠着的歪脖子树的树干已经被他的血染成了大面积的红色,看上去更加恐怖,赵大姐已经被吓傻了,也就是说,自己刚刚看到的黑色的东西,是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