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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0章 一入侯门深似海(55)
    自从这次的马匪事件后,靳青索性不坐在马车里,而是直接坐在马车车顶,以便观察周围形式,及时发现附近的山寨。



    在不干点活,这些王八蛋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掐了。



    知道大姐坐在车顶,蓝如海不断的尝试着向车顶爬,最后靳青实在看不下去蓝如海那蠢样,索性将人提起来放在自己怀里。



    越往北走,山寨便越多。



    作恶多端的山寨,靳青会直接挑了。



    而像柳大鹏这样只为生存,收点过路费的山寨,靳青则是会交给柳大鹏处置。



    还没等到北疆,郕王的迁徙队伍已经扩大了几倍不说,就连装黄金细软的箱子都多了不知道多少。



    靳青并没有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蓝如海变成了她的书记官。



    她让蓝如海在箱子上贴上封条,上面写了一列大字:“私人所有,动者杀你全家...”



    柳大鹏的看靳青的眼神越发的火热:他这个外孙女简直就是为山寨而生的,看看这一路收编了多少道上的兄弟,这要是接手了他的山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同时,柳大鹏心中有些疑惑,他想知道靳青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每每都是刚见到山匪流寇,他们还没等行动,战事便已经结束。



    他们这群人除了搬箱子、推车之外,似乎再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这种感觉当真让他们一言难尽,就好像他们只是走镖的一样,简直是对他们职业的亵渎,严重打击了他们的工作热情...



    只是郕王似乎很吃靳青这一套,就连对蓝如羽态度都更好了几分,生怕下一个落在靳青手里的会是自己。



    蓝如羽原本就是聪明人,见郕王对她好,她倒也没有趁机压郕王一头,而是处处礼让郕王,在外面给郕王做足了脸,倒是哄得郕王每日乐呵呵的,直呼自己娶了一房贤妻...



    就这么一路折腾到北疆,他们只觉得眼中看到的绿色越来越少,风沙越来越大。



    不围围巾都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一张嘴便能吃到一嘴的沙子!



    郕王背地里已经偷偷哭了好几场,真没想到,他父皇竟然狠心的将这么个破地指给了他,拿刀抹他的脖子岂不更加痛快。



    可在众人面前,却还是坚持着给众人画饼。



    “风沙只是暂时的小问题,等到了北城就好了。”



    “只要有本王在,一定能让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放心跟着本王走,吃喝玩乐不用愁。”



    ....



    对于郕王的不断安利,众人:“...”闭嘴吧你,吃饭都张不开嘴了。



    风沙太大,打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



    众人只能用布帛将脸遮挡住,并将食物藏在袖子中,一点点掰碎了从布帛下塞进嘴里。



    咬着牙一路走到了北城,纵使众人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在看到北城那一瞬间,众人还是惊得瞪大了双眼:这里好穷啊...



    北城与塞外相连,总有塞外的游牧民族想要到中原来。



    因此,北城的混血着实不少。



    除了城主府每几年还能修葺一次外,北城城内的房屋多半已经破败。



    很多房顶都是补丁摞补丁,糯米汁拌着稻草不停的向房顶上呼。



    可能是因为这边风大,有的房子里还挂着石头,只为坠着房顶不让房子被风吹跑...



    原本郕王还害怕这北疆的官员们欺生,会阻挡他接手北疆三城的相关事宜。



    为此他还拉着管家和蓝如羽在私下预演了很多次,为的就是能够及时应付那些突发情况,可他却忽略了蓝如羽和管家那无奈的苦笑。



    听说是接手北城的藩王过来了,在核对过信物和圣旨后,城主府的管事二话不说的将城主府交了出来,连着城主府每年收支账册一并送给郕王。



    由于封地的位置不好,因此皇帝大方的划了三个城给郕王。



    而那三城的知县,知州更是第一时间赶过来拜见郕王。



    他们都是因为家境贫寒,而本人又有些刚直不懂钻营,才会被派到北疆来的。



    所谓地方官员三年换一任,可前提是上边得有人。



    像是他们四个,已经在这蹲了很多年了~



    郕王原本想象中,那众人齐心合力排挤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这四个地方官就像是交出烫手山芋一般,将他们手中的税收账册等东西全部交到郕王手里。



    郕王先翻开北城的账册,因为这北城是三城中相比之下最富裕的,却见账册的第一页写着,肉铺本月缴纳活羊半只,米铺缴纳...



    郕王碰的一声将账册合上:活羊,还半只,能不能给他解释一下,这半只羊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郕王的脸色不好,北城官员赶忙解释:“因为北城这些税收都是累计的,像是肉铺某个月的生意好,便会缴纳半只羊。等到生意不好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个羊头,一条羊腿,直到凑够了整只羊后,衙役便会去将一整只活羊牵回来,找个合适机会卖出去。”



    郕王的脸都憋红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为何不让人直接交钱。”



    几名官员相互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完了,他们原本还希望这个封地能有一个靠谱的藩王,可现在这个明显就是个不知柴米贵,连北疆情况都没打听清楚的糊涂蛋。



    现在他们应该怎么办,光看长相,这位明显没有吃过苦的郕王就不像是什么明主。



    最后还是知州为郕王解了惑:原来,这北疆太穷,就连钱庄都开不到这来,大家平日里也极少使用银钱,多半都是以物易物。



    因此,衙门的税收也多半是这些东西。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看郕王快要哭出来了,四名官员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告辞离去:他们决定要留下私人空间,让郕王自己多哭一会儿。



    郕王欲哭无泪的看着几名官员的背影,却发现他们的衣袍多半已经破旧,就连脚下官靴都已经磨损严重,又被人贴心的重新补上鞋底。



    旧鞋新底看起来便让人觉得心酸。



    抱着怀中的账本,郕王的心更酸了:他媳妇呢,他接了个烂摊子,快点来安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