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也知道孟春桃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有心的,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作,于是,缓和了语气说到。
“话是不好这样讲的,迎娣委不委屈,那也是人家里的事,和咱这外人没有任何关系的,咱能劝就劝一劝,不能劝也不能看热闹,谁家没有难念的经?你说是不是啦?不过,今天晚上他们没吵架,倒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啦,要不然,咱们过去看看?”
欧阳春说完话就要起身去李家和家,孟春桃一把拉住欧阳春,急忙阻止到。
“你再等会儿,还是再观察观察,人家不吵了,万一咱俩一去,再把火挑起来。夫妻之间吵架,越有外人在场吵得越凶,越不好劝解,如果他们不吵了,就说明迎娣没事了,咱们也不用去劝,反正他们两口子都吵习惯了。”
欧阳春摇了摇头,慢慢坐下,说到。
“谁的孩子谁心疼,如果咱家的孩子也这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我也会担心着急的,或许比他们还急。虽说他们不待见迎娣,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家和两口子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别看他们晚上吃饭的时候装得像挺开心的,我瞧得出来的。”
孟春桃点了点头。
“嗯,我也看出来了,两人心里都有事,你说这个节骨眼上,家和就不能过些日子再请你吃饭?干嘛非急着这一天?”
欧阳春往沙发背上一靠,来了一个葛尤躺,半躺半坐说到。
“这你就不懂李家和了,他向来有些孤傲,凡事不求人,骨子里就不愿意亏欠别人,我们的交情够好吧?他和我也是一样的。因此,他想第一时间表达一份谢意,可我又不知道迎娣已经离家出走啦,又不好拒绝他的好意,我要是知道迎娣离家出走,我不会答应吃这顿饭的。”
“李家和和张蕊都是要面子的人,这半辈子了,却总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也怪难为他们两口子的。”
“打脸的话可不入耳的,以后这样的话不好再讲,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各有各的活法,一家人,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
“我不是笑话他们,你想哪去了?你听,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没事了,咱们也睡觉吧。”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一会儿话。
孟春桃和欧阳春又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见外面已是夜深人静,便也上床睡觉了。
接下来的两天后,钢厂干部调整组织谈话工作也全部结束了,上午,组织部部长高飞将已经起草好的文件初稿拿给了孟兆全。
“厂长,这是拟好的文件稿,您看行吗?”
董兆全仔细看了看,把文件稿又还给高飞。
“你办事我放心,我没意见,让办公室印发吧。”
高飞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董兆全忽然想起来,高飞也将内退了,如今干部调整工作已经结束,他也完成了使命,自己竟然忙得差点忘了这码事,于是笑着满含歉意地说到。
“这一阵子太忙了,我都忘了你也要内退的,你快请坐,我正想找时间和你谈谈呢。”
高飞笑了笑,坐在椅子上。
“我想和您说的也正是这件事,干部调整工作完成了,我的使命也结束了,我申请退休了,不知道厂长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董兆全起身给高飞泡了一杯茶放在面前,说到。
“说实话,我真不想让你走,就连刚才,我都以为你与退休的事没有关系。不过,我尊重你的个人意愿,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直言不讳,我全答应你。”
“没有了,谢谢厂长的美意,我无官一身轻,无欲无求,等明天文件下发下去,我就与郑直交接工作,然后收拾东西回家,今天算是和您正式告个别,以后有用得着我老高的地方,尽管吩咐,我随时听命。”
高飞一直微笑着说话。
董兆全却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依依不舍地说到。
“好吧,你想什么时候交接都行,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亲自送你。”
高飞说了一声“谢谢”便走出了厂长办公室。
送走了高飞,董兆全的心里有些失落,很不好受。
干部调整工作顺利得让董光全都感到吃惊,高飞功不可没,就这样让高飞退休了,董兆全总觉得自己像是过河拆桥的人,他对高飞居然有着一种深深的歉意。
自从干部调整工作以来,董兆全一直有一种担心,他不知道那些被调整的人会做出什么反应,尤其那些内退的干部,尽管他都提前分别与他们谈了话,但内退终究只是企业改革的权宜之计,于理于法都不合适。
然而,钢厂的干部队伍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宽容和大度,为了钢厂的复兴,他们愿意牺牲个人利益,这让董兆全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干部调整工作就像一只小船,一直在风平浪静的水面航行。
尚未到月底,钢厂中层干部调整工作就已经结束,内退的干部也已经交接完毕,新调整的干部也已经到位,董兆全决定趁热打铁,想立即在一般员工中推行人事改革。
为稳妥起见,董兆全决定在运作之前,先征求一下左维忠、欧阳春和唐登奎的意见。
一天上午,董兆全将三人召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干部调整工作已经结束,下一步是在一般员工中推进人事改革,可能会有阻力,我想先听听你们的建议。”
左维忠笑了笑,说到。
“我没什么意见,还是听听欧阳总和唐厂长的意见吧。”
董兆全笑着说到。
“左书记一定要监督我们的工作,什么地方不全适,立即叫停,不要磨不开面子。”
左维忠笑了笑。
“职责所在,不敢有辱使命。”
董兆全也笑了笑,看向欧阳春和唐登奎。
“你们谁先说说?”
欧阳春与唐登奎客套一番,还是先说了话。
“我负责的是技术工作,人事工作主要由老唐说最合适,我就有一个建议,对于技术岗位人员,最好不搞一刀切,毕竟我们厂技术工人或技术管理人才断层,我们是不是适当挽留,待年轻的技术人才顶上来才好。”
董兆全点了点头,看向唐登奎。
“老唐,这回可是你唱重头戏,有什么想法也说说,我想听听你的打算。”
唐登奎笑了笑说到。
“干部调整工作已经结束,这给下边的人作了很好的榜样,我想下边的工作难度不会太大,请厂长放心。不过,我有一个想法,刚才欧阳总说得对,对技术人员最好不一刀切,我认为很有必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技术人才更是第一生产力中的重要力量。我完全赞成区别对待。对于其他人,我倒是觉得应该先缓几天,做好宣传和发动工作,这样更稳妥一些,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员工的素质参差不齐,有的人一时想不通也正常,这是我的想法,不知合适不合适。”
董兆全想了片刻,说到。
“你的想法很有必要,改革虽然需要雷厉风行,但稳定也是第一要务,如果员工思想上想不通,我们的工作可以暂缓进行。你的提醒很对,我有点冒进了,干部调整工作虽然给我们争取了时间,效果还是要观察几天才好,你看多长时间合适?”
唐登奎似乎已经想好了。
“两天到三天差不多够了,不能拖得时间太长,免得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