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拉一扯,拽的舒清妩胳膊发酸,却苦于不能开口,不然以她声线相当于立马招供。
干脆就捂了肚子,想学无赖往地上一躺。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骤然感觉袖间一轻,好像有什么从中掉出。
舒清妩轻咳便反应过来,抬手便想要接,奈何身子本就不安稳。
只听“啪!”一声,东西掉在地上,瞬间引起白芎注意。“好你个家伙,感情是来我们云府偷东西了!”
她猛地松手,弯腰便去捡,舒清妩去抓时已然来不及。
层层包裹的手帕被掀开,露出里面奶一般纯净的玉佩。
看清玉佩上那大大的“云”字时,白芎眼眶当即便红了,“你和白竹是什么关系,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
“你认识白竹?”出口瞬间,舒清妩已然意识到问题。
她一个晃荡,总算稳住身形,抬眸便迎上白芎通红的眼眸,只见她抬手抹去眼角泪花,声音哽咽中带着一丝阴沉,“我叫白芎。”
“白芎,白竹…”眼下,舒清妩哪还能不明白,只是不待她话音落下,只听白芎已然冷道:“你果然不是我们云家的人,连我都不认得,老实交代!你来这做什么的,我们云家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瞥见白芎眸底的警惕,舒清妩轻叹一声也不打算隐瞒,“是这样,我想来…”
简单将事情同白芎说了一遍,她只说想来看看白竹的情况,并未将自己打算如实交代。单看白芎模样是个性格善良的,但谁又能真的保证?
岂料还不待她再开口询问,白芎已然抽了抽鼻子喃喃:“要是你能将她带走就好了,你傻丫头要知道外面还有人惦记着她,一定高兴坏了。”
“你知道她的位置吗?”
“嗯。”点点头,白芎已然将眼泪擦干,神色异常坚定,“我带你去找她。”
有白芎带领,舒清妩在云家的行动便畅快很多,而这一路走来除了云家的辉煌,她也得知白芎身份——同白竹一样是云小姐的婢子,不同于白竹,她不过负责云裳的饮食,因两人同一时刻进的云家,所以赐姓为白。
两人走了一刻钟功夫便在一间院落前停下,白芎道:“这里就是我家小姐的院子,她入宫后这便没人住,白竹被关在院子北面的杂间里。认识我的人太多,我不方便进去。”
言罢,她抬手从袖中掏出几罐药瓶塞在舒清妩手里,“这些麻烦你帮我带进去给她,因为小姐明令不许我们找大夫,我真不知道白竹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眼眶忍不住又发酸,不过没等泪水落下,白芎已然吸了鼻子转过身,“我在外头替你把着,你快些进去快些出来。”
“好,多谢。”
最后扫了眼她面上神色,舒清妩转身便走进院子。
门前的牌匾上清楚写了‘华裳阁’三个大字,走进里面精雅的一幕便惊了舒清妩的眸,不同于以往所见,这所院落的建造设计着实惊艳,即便当初进宫时看见的御花园也比不上这,但眼下她并没有功夫好好欣赏。
按照白芎所说一路朝北面走,眼前一间间精致的房间着实叫舒清妩分不出哪儿是杂间。正当她打算用笨方法一间间看过来,此时舒吱吱的用处便派上来。
“吱吱!”妩妩再往前走!
从识海中钻出来,四只小爪牢牢扒着她肩头,圆滚滚身子不断前倾,用鼻子细细嗅闻着空气的异常。
“怎么样?”舒清妩问。
小家伙毫不犹豫又道:“再往前走点。”
约莫能看到院墙的位置,小家伙终于露出喜色,“吱!”是这,就是这了妩妩!
小爪指向舒清妩右手的一间房,舒吱吱万分肯定道:“就是这里,我闻到很浓的一股臭味。”
臭味?
这两个字出来瞬间便叫舒清妩心间一凉,她连忙加快脚步哗啦一声推开房门。
铺面而来的恶臭夹杂了一股血腥气,舒清妩皱了眉头径直朝里面走。
房间其实算不得多大,入目一堆落满灰尘的杂物,左手边约莫十平的空处——没有床,地上乱哄哄的铺了稻草,此刻一个人儿气息奄奄的躺在上面。
舒清妩一眼便认出白竹,她连忙上前,越是靠近身体就愈发控制不住打颤。
眼下这个蓬头垢面满身狼狈的女人哪像白竹?昔日她灿烂小脸现在回想居然有些刺目。杂草一样的头发遮掩了她面容,一身白衣破破烂烂,满是灰尘和血迹,隐约还能瞧见一点怪异的颜色,再加上那散发的恶臭,不用想便能知道是什么。
“吱…”忍了胃里的翻涌,舒吱吱猛地一扎重新钻回识海,方才觉着呼吸顺畅些。‘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可怜…’
“白竹?”伏下身子轻轻唤道,舒清妩抬手将她头发拨开,露出了白竹伤痕累累的小脸。
她禁闭了眼眸,微弱的呼吸叫舒清妩稍稍松下口气,“白竹,你醒醒,我来救你了。”看着白竹满身伤痕,舒清妩压根寻不到下手地方。
她抬手抚上白竹乱糟糟的发顶,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叮叮响起,隐约可见一层盈盈蓝光在她周身环绕。
自打来到京城,系统便更少发布任务,舒清妩可谓是一直在消耗,尤其是昨日晚宴,她专门渡了几百的积分给景司言,让他这段时间都可以恢复视力,眼下用在白竹身上的也绝对少不了。
舒吱吱看得心疼,但也没有任何阻拦。
约莫二十点积分下去,白竹似乎恢复些意识,在听到舒清妩的呼唤后艰难的从喉间吐出声音。“恩、恩人?”
费力睁开眼睛,在看清舒清妩面容后,她似想要扬起笑容,结果嘴角牵扯脸上的伤口痛的她浑身发颤。
“你先别说话了,我带你走。”
皱着眉头,舒清妩抬手便想要架起她胳膊,岂料白竹却骤然出声,“不、我不能、不能走…小姐、我要等、小姐回、回来。”几乎是凑出来了这句话,积分的效用便在此刻逐渐显露。
她摇摇头,对着舒清妩又道:“谢谢你、恩人,但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