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着两天后的早晨,白竹终于转醒,入目从未见过的景象叫她好一会儿愣怔。
小蕾进门看见这幕当即便兴奋大叫,转身便去寻舒清妩,“小姐小姐!那位姑娘醒了!人醒了小姐!”
“白竹!”舒清妩进门瞬间便迎上白竹目光,肉眼可见的红了眼眶。
“恩人!”下意识想扑过来,身上伤势却叫她一声痛呼。
舒清妩连忙过去将她扶回床上,一双眸在她身上细细扫过,却是放心许多。
陈深入宫,她只能去寻了其他最好的大夫,可寻常大夫又岂能比得了神医弟子?舒清妩便日日用积分加快她的恢复,这才能短短两天看着已经好了大半。
只是身上的这些皮外伤…“你先坐着,我命人给你准备了药汤,喝了药我再同你慢慢讲。”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小蕾已经自觉下去准备。
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有婢女进来为白竹换药,大片大片绷带落下来时还带了干涸发黑的血迹,看着那般瘆人。
眼下的白竹,一张秀丽小脸上满是疤痕,昔日灵动眸子如今也憔悴不堪。
响起曾经听白竹说自己小姐如何如何的善良,现在却遭到这般待遇,想来她心里的痛远比看起来严重的多。
一连半月没有洗漱,当她被舒清妩抱回舒家时候一众下人都惊呆了。奈何她满身伤口,众人也不敢给她洗漱,不知废了多大劲才将她身上脏污一点点擦净。
待新的纱布缠好,舒清妩便将婢女劝退。
白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舒清妩不由在她发顶轻揉了揉,道:“想哭便哭吧,憋在心里对你恢复也不好。”
“恩人…”白竹哽咽着摇摇头,她想叫舒清妩放心,眼泪却不受控制的砸下来。
一颗一颗,紧接布了满脸。
只一会儿功夫,白竹便哭成个泪人。“呜呜…恩人。”
“我在。”抬手将她揽进怀中,舒清妩轻声应道。
小蕾进门的脚步悬了一半便轻轻放下,看着屋内温馨一幕不由轻笑着摇摇头。
两人的哭声连带旁边看着的舒吱吱都忍不住大哭起来,直到白竹情绪逐渐恢复,它还像个孩子一般抽抽搭搭的哽咽。
“吱…”白竹这也太可怜了,那个云小姐怎么可以这样,呜呜,白竹怎么也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呀。
抬手拎着它的后颈将舒吱吱丢去一旁,舒清妩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
白竹沉默,脑海中闪过昔日主仆间的一幕幕互动,再是云裳那张冷戾面容,她猛地一激灵,所幸舒清妩及时拉住她的手将她唤回甚至。“你若不想回去云家,从今往后便留在我这。”
“恩人…”
迎上她那双黑眸,白竹不由鼻头发酸,却是摇摇头,道:“不能连累恩人,要是老爷知道我逃出来,一定、一定会连恩人也记恨,还有小、小姐…她绝对不可能放过我的。”
说起云裳,白竹便不可抑制的发抖。
这一幕落入舒清妩眼中不由叫她产生一丝怀疑,“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叫她如此生气的惩罚你。”
以至于在云家,白竹这个名字都成了禁忌。
在宣安城相处的那段日子虽然不长,但舒清妩也不会这般容易相信红珠的话,再说她趁人之危的举动也丝毫不觉得叫人可信。
“我、我不知道…”摇摇头,回想半个月前的事情,白竹一边打着寒噤一边道:“起初小姐只是、只是对我冷了些,我以为是在气我没有及时通报她老爷那件事。但、但后来我去小姐房间打扫,我并不知道小姐也在,只是想等她回来正式赔罪,请求小姐的原谅。可…”
“可就是那时,正在我为她轻扫桌面的时候,小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抓着我训斥,然后叫来下人将我拖出去毒打。”
抬手拦住白竹近乎自虐的手,舒清妩不忍道:“不想说便不说了,我大概明白怎么意思。”
“不。”白竹摇头,“我感觉很奇怪,在被关押这段时间,小姐她每日都会来看我,毒打我,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
迎上她慌乱的眸子,耳朵边骤然响起舒吱吱叫声,“这个云裳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动手鞭打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呢!”
这句话好似在舒清妩脑中敲了个钟,她连忙追问白竹:“你家小姐当真从未出过门?”
“那、那倒也是不是,老爷管的很严,从来不让小姐随意出门,除了一些特殊活动,但也是有婢女陪同,从不会叫小姐乱跑。还有就是那次知道老爷的决定后,不想入宫和情郎私奔,老爷知道后立马就派了人去将他们抓回来。”
白术所说与舒清妩猜测并不太大偏差。
是了,不论外界还是云家对于这位小姐的赞赏都是极度善良,这般善良又从未入世的小姐怎会做出动手打人这等事?更何况还是拿皮鞭。
如果她以前从未碰过,是段然不会使用的。
“你回来云府的时候,你家小姐就已经被寻回来了吗?”舒清妩又问。
打从第一眼看见云裳她就有种怪异的感觉,因为太像刘芸儿了。可是白术也说云裳就是这个长相,她只能作罢。
可眼下,她莫名觉得云裳就是刘芸儿!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是的,小姐她…”缓缓诉说自己来到云府后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些她感觉异常的地方,舒清妩的深色也在一点点加重。
与此同时——皇宫。
“主子,奴婢有件事想同您禀报。”偷偷看了眼铜镜中那张面容,红茶小心道。
“说。”云裳懒懒回应。对于云家发生之事还毫不知情。
也因此,当红茶将自己晚宴被舒清妩胁迫一事和云家发生之事说出之时,只听“啪”一声,云裳猛地站起身。
一双美眸落在红茶身上时那还有平日的半分温柔?
“你说什么?”舒清妩已经知道了!她不可置信的喝道。
红茶忙不迭解释:“不、她只是将奴婢的玉佩抢了去…”
“什么玉佩?”
面对云裳的追问,红茶当时露出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