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转身,便被从身后抓住,“等等!”迎上云裳笑容,不由叫舒天溟下意识软了语气,“怎的了?”
“上次你帮了我,这次该换我帮你了!”
云裳话音落下瞬间,反让舒天溟有些疑惑,“我何时帮过你?”脑海中划过两人相互依偎坐在房檐谈天赏景一幕,他方才注意到那双不知何时攀上自己手臂的柔胰。
下意识身子僵硬,不等他动作,只听云裳已然开口:“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你不许拒绝我!”哼地一声扬起脑袋,似想起什么,云裳不由面露难色又道:“可惜我不能出去,要不你将舒小姐偷偷带进宫,我安慰安慰她?一个女孩子被人这么说,她一定难过极了。”
难过吗?
回想这两天舒清妩的反应,舒天溟不由摇摇头,“没事,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隐约传来脚步声,伴随一阵嬉笑,似是有婢女打闹着经过。
舒天溟刚要动作,身形已然朝前歪倒,“嘘。”抬手压住舒天溟薄唇,云裳轻道。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一指之宽,她身上微凉衣料的触感,夹杂淡淡花香,以及呼吸间吐出的温热,若有若无喷洒在他脖间,叫舒天溟瞬间僵成一块木头。
耳畔不自觉爬上的红晕被青丝掩藏,只叫他觉得隐隐发烫。
直到笑声远去,舒天溟已然先一步退开,一双眸子几乎不敢去看身前人儿。耳边响起那道娇俏声音——“你打算怎么做,可有想到法子吗?”云裳似乎并未察觉他身体异样,一副天真烂漫姿态。
将自己计划尽数说出,舒天溟刚缓过劲的身子骤然又贴上一抹柔软,“太好了,如果刑部愿意帮忙,舒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啊、嗯,也谢谢你的祝福。”飞快瞥了眼自己被抱住的手臂,舒天溟面容绯红道。
云裳抬手便在他肩上拍了一记,大笑出声:“咱俩什么关系,不用这么客气!接下来最重要的是你这段时间可得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妹妹,一个姑娘家家最受不了被人毁坏清誉了。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你都得留心点,一举一动都不能忽略了!”
“清妩她…十分聪颖,应当不会做出傻事。”隐约听出云裳话中深意,舒天溟摇摇头道:“就是怕她听到外头那些不好的话,爹爹特意吩咐不许她出门。我本想着这段日子闷在家里怕她觉着无趣,不过那丫头机灵的很,自己寻了食材每日在灶房捣鼓吃食,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玩意,说是为重新开店准备,着实不叫人操心。”
说完这话,他不由轻笑着摇摇头,一张俊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
“开店?”云裳眸子一眨,隐约有暗色划过,稍纵即逝。“我似乎听过舒小姐的铺子,极受百姓欢迎,可惜因为一点意外被迫歇业。想不到舒小姐心性如此强大,着实叫人佩服呢。”
“我听爹爹说,清妩她过去没少受苦,也难怪现在如此坚强。就是我十八岁时,怕都没她这般厉害。”低着头又是一阵笑,余光瞥见空荡荡的小路,他抬手在云裳肩上一拍,“我得走了,今日多谢你特意陪我。待此事了解,我再寻你答谢。”
“好,你可得说话算数!”扬起大大笑容,云裳应道。
看着舒天溟转身离去背影,男人高大身形穿梭在林荫小道,愈发模糊。隐约似乎看见他转身轻笑,云裳亦咧开嘴角,冲他挥了挥手。
出了皇宫大门,舒天溟翻身上马,动作帅气潇洒,手中皮鞭猛地扬起,只听“啪”一声响,马儿嘶鸣迈开步子。
马蹄稳健的踩在墨青色圆石的路面,发出清脆响声,鬓毛随风飘荡,夹杂他一声低喝:“驾!”
听闻动静,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一阵风刮过衣身,复又转头与周遭人说话,隐约听清是在感叹骑马的青年如何英俊潇洒。
舒天溟一扯缰绳,利落从马背跳下,抬手熟练的抚摸过骏马毛发,面上不由露出笑容:“莫闹腾,等会我就回来。”
往前走几步便是家糕点铺子,规模不大,总共便一对夫妇在低头忙碌。回想当初离京之前,时隔一年有余,再见这家铺子不由叫舒天溟觉得温馨。
“来份桃花酥。”他剑眉微扬,抬手将银子放在柜台,道:“要带芝麻的。”
幼时他时常跟随父亲入宫,这条街便是往返的必经之路,每每闻见这香浓饼味,便叫他不自觉口水横流。
不过舒镇江严厉,除非作为奖赏,平日严禁他私自购买。一旦逮到,免不了挨打罚站,还要被劈头盖脸的训斥。
犹记父亲说:“男儿保家卫国,胸怀自当宽广,要将目光放在河山、远方!岂能被点零嘴就给诱惑,这样的人哪能上的了战场,成为一名意志坚定的战士?!”
不过眼下,他已经不是那稚嫩少年,这番话却始终铭记在心。
想着舒清妩每日捣鼓那些面团,他便忍不住买了想回去给她尝尝。
“好嘞,您要的桃花酥!”
老伯年纪虽大,手脚却格外麻利地称了一份,递过去的时候海忍不住偷瞧了舒天溟一眼,心中连连赞叹,显然并未认出眼前人身份。
“多谢。”
接过糕点,舒天溟转身牵了马匹便朝府赶,手中桃花酥应当是刚出锅不久,还散着热气,他必需得早些回府才是。
“不、不要,放开我!来人啊,救命!”
突地,不知道从哪个胡同里蹿出来一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若非舒天溟反应及时勒住缰绳,只怕眼下的便是一副血流成河之景。
“求您,救救我!求您了!”
没等舒天溟看清,那人已然扑上来,瘦弱干柴的手紧紧抓住他衣摆。乱糟糟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掩盖住脸颊,遮体衣物破破烂烂的,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印着道道红痕。
“姑娘,你这是?”舒天溟眉头紧皱,翻身便下了马,“你先起来,有什么事不妨慢慢说。”看着女子疯癫模样,他不由有些迟疑。
若不是她的声音,他也真瞧不出眼前人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