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色对阵式收腰托底罗裙,肩披淡蓝色翠水薄烟纱,风髻漏鬓,淡扫峨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殷桃小嘴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过面颊,衬的无限风情。
“舒家有女惊才艳艳!”有人不由摇头晃脑点评。
尽管舒清妩来到京城不过小半年,但她的名号已然人尽皆知。自古女子便不受重视,即便有才的,也从未像她这般一身传奇。
先后经历的几次风波,只觉眼前这个女孩愈发成熟,美丽大方,引得不少官员心中蠢蠢欲动,好不容易按捺住上门为家中男丁提亲之念。
而旁边一身华服的舒天溟也同样引得不少人升起为家中女眷说亲的想法,却未曾注意到,此刻舒天溟脸上异常。
他眸子紧紧盯着高座上那美丽女子,昔日天真模样消失不见,眼下她灿若桃花,面对眼前男子,笑的那般温柔。
“大哥?”耳边传来舒清妩唤声,舒天溟骤然回神。
放在腿边的拳头却不由自主握紧,即便在椅上坐下,身子也崩的像条直线。
叶仟骅照例同舒镇江攀谈几句,其间偶有问到舒清妩,顺道关怀一下先前美人被杀一事舒家受到的牵连。
“圣上放心,舒家时代效忠大烨,又岂会被这点小事糊弄过去。”舒镇江大笑道。
抬手便举了酒杯冲叶仟骅敬了敬,两人开怀大笑,倒是当真没有一点芥蒂。
说话间,陆陆续续也有宾客来到,因皇帝身旁围了妃子,景司言不得已被赶到下座。木若刚要搀扶他去寻个空位,却见他骤然脚尖一转,竟是朝舒清妩方向走去。
木若反应极快,当即一个箭步跟上他,没叫人察觉异常。
“景太傅。”微微朝景司言颔了颔首,舒天溟面上神色稍有轻松。
反观旁边舒镇江,却是瞬间拉了脸,只见他冷哼一声别开眸子,嘴里还不由一阵咕囊,“这么多位不坐,非要跟旁人挤在一块,还真是眼睛不好使。”
“爹,你说什么呢。”舒天溟面色一僵,连忙看了眼景司言,“家父心情不快,太傅莫要在意。”
他并不知道两人早已说开了,而舒镇江之所以如此说,也是知道景司言眼睛好使,故意赶他。
“我不在意。”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景司言抬手便摸索了酒壶。舒天溟想要帮忙,却被旁边木若先一步接手。
原本还算宽敞的桌子,一瞬间便狭窄起来。
尤其从原先舒清妩被护在中间到如今舒天溟成了被两边挤的,只觉浑身不自在,竟也忘了去看高坐上的云裳。
眼看人都到齐,叶仟骅轻咳一声将眸子看向身旁安龚。
他了然一般敲了敲桌面,提高嗓子开口:“诸位既已到齐,便请听圣上有事宣布。”
场上瞬间安静,所有人不约而同抬起眸子,只见叶仟骅放下手中酒杯。他着了身明黄锦服,金线勾勒的祥云以及殿内明亮烛火,映的他气色更盛。
“如今朕龙体安康,又解决了天俦帮这个歪门邪道的帮派,今日晚宴,便是特意举办的庆祝会,待朕将要事宣布,诸位尽管放开的喝!”
他大手一扬,立刻有下人端了一个个托盘上前。
安龚拿起来,一字一句读起上面的字,不过就是对于这段日子叶仟骅无力朝政,朝堂中一些尽心尽力以身作则官员的奖赏。
眼见他们面上受宠若惊之色,安龚扬了扬眉,抬手又拿过旁边一明黄色卷轴。
有注意到的官员立刻倒吸口气,“这是…”
特殊材质缝制的圣旨上,安龚只扫了眼,便听他骤然开口:“今日朕龙体欠佳,贵嫔云裳不辞辛苦费心照顾,才助朕恢复如此迅速。因而奖赏云裳,晋升从二品昭仪!赐封号,云柔!”
这句话带来的震撼还未下去,紧接便听他又道:“令念毕常在关心有佳,晋升从六品美人!”
“从二品的昭仪?”
众人纷纷又将眸子看向云涌,面上无一不是震惊和羡慕。
要知道圣上纳嫔妃一年有余,可是从来没有哪个能获得恩宠,如今这一升升了俩,其中云裳还直接坐到了昭仪之位!
要知道她入宫才两月多啊!这是何等讨圣上欢心?
人群中不由得响起一声轻咳,有官员端了酒杯缓缓朝云涌靠近,摆明了讨好之意。
如今云裳受宠,云家便等于是在向皇室投诚!他们可得同这个新成员打好关系!
“来,这般大的喜事,云家主,我敬您一杯。”
看着他们殷勤模样,舒镇江一声冷哼偏过眸子,原本就不好看的面色更加阴沉。
看着高坐上那笑颜如花的女子,舒天溟只觉呼吸不自觉有些凝滞,他低声说了一句,“我出去待会。”便兀自朝殿外走去。
没了他的存在,景司言手旁便是舒清妩,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勾起一抹笑容。
“吱吱。”完了,又要被喂狗粮了。
蜷在一旁的舒吱吱瞥见这幕,不由哼唧一声,转将脑袋埋在酒杯中。
“喝,不醉不归!”大殿中的笑声隔了老远都能听见,只教舒天溟心思更加烦闷。漆黑之中隐约可闻见淡淡花香,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云裳身影。
当初她天真烂漫笑容,温柔善良模样,都是假的吗?
心脏像被人掐住一般,隐隐作痛,舒天溟吐出口气,转将眸子看向远处,尽管什么也看不到,周遭寂静却能叫他心情稍微平缓。
黑暗中一道身影动了动,红珠看着远处那高大身影,不由转了转眸子,转身朝殿内跑回。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这场欢迎会一直闹到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方才结束。叶仟骅被安龚和云裳两人搀扶,一张俊脸上已然浮现两朵霞云。
“圣上您醉了,嫔妾这就扶您回去好好休息。”柔柔声音贴着叶仟骅耳畔响起,叫他醉意更加浓重,大手不自觉揽上那纤细腰身,便再不愿松开。
云裳面色一红,女儿家的羞涩一瞬闪过,便装了无事转头和安龚道:“圣上醉的厉害,安公公,一会儿有劳您去备些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