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赔的我们从未赖账,但温少爷肆意羞辱我店内侍女难道就无需道歉了吗?”白术皱起眉头开口。
旁边小蕾早就气的一张俏脸通红,她虽有些不喜毕莲,但也不是个善恶不分之人。“你方才直言羞辱她,说了多少过分的话,如今怎么好意思反咬我们欺负人?!”
“不错,对此,温少爷难道不应给我们一个说法?”白术补充道。
迎上她清亮眸子,却叫温友德一时答不上话。
“温少爷。”舒天溟也开口,浓眉微微皱起,一双眸子格外凛冽。直教温友德头皮发麻,险些当场跪下。
“说、说什么?”咽了口唾沫,只听他道。“你们的侍女有错在先,本少教训她于情于理,有什么好赔罪的?!”
“她既是婢子,那就是要服侍人的,天下间怎么还有主子想婢子认错道理?荒谬!”冷哼一声,温友德却是已经没了耐心,复而又添上一句:“今日本少心情被你们糟蹋的帐我可大发慈悲既往不咎,至于这些点心你自己说了,就当婢子犯错赔罪的礼,本少爷便不同你们浪费时间了!”
他举步便要走,却未曾察觉眼前忽然多出的人影,险些一头撞上去。
正对上舒天溟那冷厉眸子,到口的谩骂瞬间消散云烟。
“温少爷自己说的话都忘干净了?还是说,温少爷觉得欺负了舒家的人,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我们温家,就是好欺负?”
“不、怎么会…”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温友德又惧又怒。
百姓似乎察觉他异样,越来越多看好戏的目光,甚至已然有人议论起来:“这舒都督的威名可是早就传遍整个京城,人家极其疼爱妹妹,舒家小少爷得罪了他,只怕是…”
“可不吗?要说我还真当羡慕这个舒家小姐,居然能有这般英剧潇洒,宠爱妹妹的哥哥。”有一女子不禁唏嘘,话落旁边立马传来娇笑,“你可莫要白日做梦了,舒大都督什么身份,再怎的也瞧不上你。”
“兴不准呢,你是不晓得,与那温家少爷不一样,舒大都督人可好了,没准就是我们这等普通百姓最能招他欢喜。女人又笑着应道。
一番话可谓是一字不漏传进温友德耳中,叫他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
舒天溟,舒天溟有什么好?
“我就是说又如何了?舒大都督还要打我不成?此事就是舒小姐理亏,偏要难为我一个扑通百姓?舒小姐的作为实在叫人不敢恭维,想来上回舒小姐又是用什么法子将宋恒勾去,你家丫鬟一句叫唤,立刻叫他扔下手里活计,急急忙忙去寻你,险些耽误正事!”
“但今日,我并非宋恒,因而舒小姐不论用什么法子,我绝不可能像宋恒那般,任你一句话便忽悠过去。”
他越说越起劲,目光透着凶狠,不待舒天溟反驳话出口,他已然又道:“说起来,舒小姐叫劫匪绑了那么久,听说寻到时衣衫不整,怕是早就不干净了!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自认有资格来教训旁人如何?自己都未能…”
“你放肆!”一声喝骤然打断他。
转头便见舒天溟眼睛通红,抬手握拳欲要挥来,只是还不等拳身与温友德接触,便被舒清妩拦了下来。
“大哥!”
“小妹!”舒天溟摇头,一双眸里满是忿忿。
从原先对毕莲无礼,再到如今。这温友德根本就是个滑头,在调转话题,偷换概念!倘若当真无礼,定要叫他抓了机会死咬不妨。
“大哥…”摇摇头,舒清妩不由再次劝道。
舒天溟着实是气极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恢复理智,看向温友德的眸里仍然满是冷意。“温少爷,请你记住今日说的话,往后舒家定会叫你百倍奉还!”
“你!”下意识想要反驳,在对上那双冷眸瞬间,温友德一下没了声音。
看着傻愣在原地的高大男子,舒清妩不由冷冷开口:“温少爷还留在这想做什么,难不成觉着不好意思,想将今日吃饭前还给我了?”
话虽如此,它余光却是一直在注意旁边舒天溟状况。
她话音落下瞬间,只见温友德一噎,张口冷哼却是举步便朝门外走。
还不等那双脚步跨出门槛,身后骤然传来的声音险些叫他一个趔趄——“温少爷,且要记清楚自己今日所说这些话,改日,在下拜访温家,同温丞相闲聊,定会好好提及此事。到时也请温丞相评评理,到底谁说的更好一些”
出口声音温润清雅,带着女子的娇柔和几分霸气,正是舒清妩。
他旁边,舒天溟也不甘示弱冷哼,“此事你记着,若是不弄清楚,便是闹到御书房,我也要绝不会叫人肆意侮辱舒家!”他言辞切切,句句坚定。
一番话说得直教人热血沸腾,也叫温友德刚刚抬起的脚再次僵硬住。
不用回头,他都能想象到此刻舒天溟模样,只是他着实没有想到,舒天溟对自己这个刚相认没多久的妹妹如此疼爱…
深深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温友德已经没脸再去给舒清妩赔礼道歉,转头灰溜溜的便离开了舒芳斋。
而随着他的离开,舒清妩身后毕莲也探出脑袋。
自打舒天溟来了,毕莲目光便一直落在面前这个高大男子身上,此时真正面对他,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如何,方才可有受伤?”舒天溟问道,却并非是关心毕莲。
细细将妹妹一番打量,直到舒清妩颇为无奈将他拉开,只听舒天溟方才再开口:“你就不该拦我,温家不敢如何,刚才就该好好教训那不学无术的混账,看她下回还有没有这个胆!”
“好了大哥,不过几句话,我才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他方才为难的,其实是毕莲。”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舒天溟不由微露诧色,转头便将眸子看向旁边的毕莲。
感受到他视线,毕莲瞬间低下脑袋,耳朵上不自觉染上红霞。
只听那道低沉声音响起,她下意识便想把自己满肚子的委屈都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