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赶走混混,但他们毕竟混迹京城多年,未免再找麻烦,舒清妩特意叮嘱一番。袁萧萧此人倒也极知感恩,又谢又敬地一直将几人送至门口。
“小姐。”
余光瞥见不远处白衣公子,白术不由加紧了步伐跟在舒清妩身边。
知她心中想法,舒清妩当即安抚了句,“无妨,大庭广众的,他做不了什么。”转而从手中油纸袋里掏了个核桃酥塞进白术口中,迎上她略带惊诧的眸子勾唇一笑道“人家掌柜一番心意,尝尝吧。”
“奴婢多谢小姐。”
点点头,白术连忙接过,一张脸上还有些受宠若惊。
眼下时候还不太晚,舒清妩定然是要先回舒芳斋的。瞥见赵良还跟着,她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眼下这天色,舒芳斋也差不多到了打烊的点,赵城主不妨早些回去休息”
要知行宫与舒芳斋可不是一个方向的,相信以赵良头脑定能听出她话中深意,不过舒清妩对于赵良的厚颜无耻也深信不疑。
正当她大脑飞速运转接下来的应对方式,却听赵良已然道“好,今日多谢舒小姐款待,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话落,他已然转身,直至走出好远,白术方才有些迟疑的看向了舒清妩。却见她面上也闪过一抹讶然,紧接便是凝重。
“小姐”白术微微张口,不待将话说完便被舒清妩打断。
“回去罢。”
没有分毫迟疑,白术自觉跟上她的脚步。
入夜的舒府也不寂静,似乎自打舒清妩来了,这个家才真正像个家。
就连平日文文静静的段氏,面容也多了笑容。
“小饮怡情,大饮伤身,老爷您就控制控制,这酒放了明天喝也不迟。”
一家人的饭桌上,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主位上的男人。罗氏抬手就要去拿酒罐,却被舒镇江侧身躲开。
“不行,上回那姓景的小子一来,喝了我整整五罐好酒剩下这最后几罐,我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话落,他仰头就灌下一口,酒水有的洒出来,瞬间浸湿了衣领,罗氏看得又着急又无奈。
“下回您别拿出来,怎的会有人来抢。”她摇摇头,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或者说,直至现在舒家众人才知道自家老爷居然是个顽童性子。
眼看段氏也跟着劝说,饭桌上闹哄哄一片,舒清妩终是忍无可忍,幽幽说了句“好了罗姨,段姨,让爹爹喝吧,反正就是一碗醒酒汤的事。”
岂料,她这句话落下瞬间便见舒镇江僵了一下,握着罐口的手似乎微微颤抖,大约两三秒功夫便听他淡道“小酌怡情,今日喝的量差不多了,将酒壶都撤下罢。”
伴随“砰”的一声,先前无论如何不肯撒开的手竟是自觉将瓦罐放置桌面,甚至还往外又推开几厘。
这一举动看得众人是一阵好笑,却只能拿袖掩了掩面。
“爹爹怎的不喝了。”舒清妩明知故问道。
迎上她清澈眸子,舒镇江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抹笑容来。“咳,这喝酒误事,你罗姨说的不错,还是少喝些好。再说,咱家清妩忙一天已经够累了,爹爹怎的好再麻烦你给煮醒酒汤呢。”
想起上次跨年那晚,舒镇江由于喝了太多酒最后甚至连房门都找不见,未免他第二天难受,是舒清妩用积分商城兑换的药剂大全照模照样制了碗中药醒酒汤,效果出奇的好。
解酒功效肉眼可见的快速不说,第二天当真没有一点不适,只是这喂药的过程有一些艰辛。
那浓郁的药味,即便是舒镇江这等铁血人物,也不愿再沾第二次。
“多谢爹爹挂念,来,您吃些菜。”脸上扬起大大笑容,舒清妩道。抬手便夹了一筷子花生碎放到舒镇江碗中。
父女二人感情深厚一幕,引得周遭几人又是一阵低笑。
直至晚膳结束,看罗氏搀扶舒镇江离开,舒清妩方才回了自己院落。
轻雾阁,小蕾早便准备好一切洗漱用品,眼见主子回来当即上前伺候。泡完了澡,换上崭新里衣,小蕾已然拿了干净软布过来给她擦拭头发。
这古人着实要麻烦些,没有吹风机,一头及腰黑发,得好半晌才能干。
屋内点了火盆,待发丝不再滴水,舒清妩便倚在旁边软塌上,一面翻看书卷,一面烘烤头发。除了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屋内一片寂静。
如此祥和的时刻,本不该被打扰,但偏偏会有意外发生。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隔着门板传来下人惊呼,紧接是小蕾戛然而止的训斥,和隐隐约约的低喃。舒清妩正惊疑着从榻上起身,房门已然被叩开,是小蕾闯了进来。
她进门扑通一声跪倒在舒清妩面前,便红着一双眸子道“不好了小姐,老爷他、老爷他糟了刺客”
“你说什么”
三分之一刻钟,舒清妩是喘着粗气跨进院门的,房门微微敞开,里面传来女人的啜泣和议论。
“都是我,老爷若不是保护我,他定然能无事的。”这句话是罗氏所说,听到瞬间舒清妩脑子空白了下。
舒镇江受伤了
许是她脚步声过大,引得屋内几人皆回头来看,罗氏红肿着眸子,旁边段氏惨白了脸,舒天溟亦是眉头紧锁。
“罗姨、段姨、大哥,爹他到底怎么了”舒清妩道,嗓子不自觉有些发干,出口声音也带了几分低哑。
越是靠近床榻,她只觉脚步沉重起来。
屋内烛火昏暗,却能映照出床榻上的人和死人差不多白的脸,眉头紧锁,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灰白。
“已经去叫大夫了,清妩你别担心,爹一定会没事的。”察觉舒清妩一样,舒天溟安慰道。
遭遇刺客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只是从未想到威风凛凛的舒镇江也有叫人得手的一天。
放在腿边的拳头不自觉握紧,舒天溟眸中一闪而过杀意。
随着他的这句话,也叫舒清妩意识渐渐回笼。
她迅速抛开心中那些惶恐、愤恨,大步走至床前,握住了舒镇江粗糙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