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好久不见。”
封翟行以眼神警告沈蔓箐不可以乱走动之后,转身朝那位朋友走去。
“在这里碰上,就不能不聊聊那一块地皮了,许公子。”
封翟行谈起生意来总要寻一处隐秘的场合,封翟行彻底消失在沈蔓箐的瞳孔中。
沈蔓箐一扭头,迎面就是一杯葡萄酒倾洒而来。
她猝不及防胸腔吸入大量液体,顿时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
“咳咳咳,咳咳。”
沈蔓歌的朋友倒着玻璃杯晃了一晃,冷笑道。
“当小三的滋味好受吗?”
沈蔓箐好不容易缓过了神,勉强止住了咳嗽,猩红的葡萄酒从她的发梢蜿蜒滴落,精致的妆容冲毁,长裙也被染上一大团污渍,沈蔓箐狼狈不堪。
“你是谁?”
很快,沈蔓箐就有了答案。
沈蔓歌好整以暇的从陌生女人的身后慢慢走出来,她本来长得柔弱无辜,一双眼睛还带着泫然欲泣的泪。
“就是她。”
宴会突然引发了这一幕,很多人都被沈蔓歌的声音吸引过来。
沈蔓箐的耳朵流入了红酒,故此听人说话不太真切,但那些恶言恶语依然无所遁形。
“天呐,以前的沈家大小姐竟然是个小三,难怪不愿意和我认识,原来是怕得罪金主啊!”
“不过有封翟行当金主,这大腿也够粗了。”
“什么沈家大小姐,就是个下贱胚子,可真是恶心人!”
沈蔓箐看着鼻尖流下一滴红酒恰好砸在手背。
犹如重重砸在心尖上,她的喉咙咸涩的发苦。
沈蔓箐还是办法去消化这么多,多到铺天盖地的恶意。
而这,仅仅还只是个开始。
沈蔓歌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沈蔓箐?她捂着嘴轻轻哭泣。
“你可是亲姐姐!你身为姐姐,不仅不照顾我,还要来破坏我的爱情,作为妹妹我是应该想让,但是这是感情,不能随意背叛的啊!”
沈蔓歌这话就是平地一惊雷,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起来了。
沈家亲姐妹相争,姐姐还是小三?!
沈蔓箐能听见那些恶意的言论越来越多,愈来愈不受控制。
每个人的眼神,鄙夷不屑,恨不得把她拖入地狱。
小晴不解气,拽着沈蔓箐的长发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手一用力把她狠狠甩到地上。
沈蔓箐的膝盖撞上大理石桌角,是犹如尖锐石子深深嵌入骨头缝隙的疼。
她疼的满头冷汗,低头不能起。
沈蔓歌得意的眼神稍纵即逝。
沈蔓箐又听到了相机拍摄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响。
她惊慌失措的抬起头,那些黑洞洞的镜头一个个冲着她的脸抓拍,犹如黑色的漩涡要把她吸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沈蔓箐一边往后退,一边用手挡着脸,她哭着请求那些记者。
“不要,你们不要拍我。”
记者们只想着明天的头版新闻起什么标题好,哪里会管沈蔓箐的死活?
甚至有女记者举着手机采访沈蔓箐。
“请问您身为姐姐为什么要破坏蔓歌小姐和封先生的感情,作为第三者,您害怕报应吗?”
沈蔓箐绝望的想。
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和报应又有什么两样?
记者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索性自己拿着笔在本子上写。
“原来您一点愧疚都没有啊,真是太过分了!”
沈蔓箐从头至尾没有回应哪怕一个字,她只想赶紧逃离,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好。
“都给我滚。”
人群里突然炸出一声响。
众人纷纷回头去看,只见易家少爷易迟阴沉着脸向人群里快步走来。
易迟的脸色沉的可以滴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凌厉和寒冷,俊秀的面容也显得可怕起来。
“谁敢靠近沈蔓箐一步,就是想和我玩玩。”
一听易迟这话,拢在沈蔓箐身边最紧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挪远了几步。
沈蔓箐一手遮着额头,想躲避那些无处不在的镜头和闪光,她从指间缝隙里看到了易迟的一片灰色的衣角。
易迟站在人群里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他的目光却只落到沈蔓箐一人身上。
沈蔓箐放下了手,昂贵的红酒干涸之后只剩下黏腻的痕迹,她原本犹如海藻般的长发一直往下淌着猩红的酒。
就像血似的鲜艳浓烈的颜色。
易迟完全不顾及旁人不怀好意的眼神,他走向沈蔓箐的步调优雅从容且坚决。
沈蔓歌看见这一幕,恨的想活活掐死地上的沈蔓箐。
凭什么?沈蔓箐一次又一次惹得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为她倾心?
即使已经把沈蔓箐踩入了泥泞里,卑贱的犹如尘埃,依然有人要救她?
沈蔓歌拦在了易迟的身前,比理智还要迅速。
她高高扬起头,想和易迟正视,可易迟偏偏连一点余光都懒得给她。
沈蔓歌更加有被轻视的愤怒,她挺直身体怒问。
“你知不知道她就是个小三!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听到沈蔓歌的话,易迟施舍给她一句话。
“哪有怎样?”
沈蔓歌被易迟这一记反问弄懵了,她有几秒不知该怎么应答。
倒是易迟,先她一步说道。
“沈蔓歌有没有做过这些事尚未可知,就算是她做过,我今天也必须带她走,你没有这个资格拦我。”
沈蔓歌还想说些什么,但易迟右手用力一推,沈蔓歌措手不及往后一倒,跌入沙发。
沈蔓箐低着眼没有说话,她膝盖的疼痛自始至终没有消退过,清晰的提醒她,刚刚发生了多么难堪的事情。
易迟站在沈蔓箐的对面,高大的灰影落下来,恰好圈住沈蔓箐。
易迟问道。
“你还起的来吗?”
沈蔓箐本来不想回答,但转念一想,若是不回应易迟,这个男人八成是会抱她离开。
于是沈蔓箐撑着身体站起来,她的膝盖红肿的厉害,每走一步,骨缝猛烈的刺痛就让人想放弃。
但是沈蔓箐一个疼字都没有喊。
“我走的动。”
易迟于心不忍,他不顾沈蔓箐的反对亦或者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横手一抱沈蔓箐的腰肢,沈蔓箐失重之下就如落入他怀里的堕天使,无法挣脱。
易迟的脸色冷峻。
“如果明天那家报社敢放出一张捕风捉影的照片,就做好破产的准备。”
人群里传来一阵抽气声。
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