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歌不会那么好心放过她。
这一点,沈蔓箐比谁都要清楚。
沈蔓歌把那盒肉精素扔到了沈蔓箐的手里,也没有管沈蔓箐到底有没有接住。
“姐姐,你看你总是这么瘦瘦弱弱的,万一被风吹倒了可怎么办?”
说完,沈蔓歌又指了指那盒肉精素。
“而且我手里的证据都落到了你身上,你作为姐姐,不应该帮我把这些证据都抹去吗?”
沈蔓箐的手一抖,差点拿不稳肉精素,她无助的看向沈蔓歌。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其实心里隐隐有了怀疑。
沈蔓歌从床头柜上拿着一杯温水慢慢喝,眼睛笑弯了。
“你把这些肉精素都吃下去。”
作为一起长大的姐妹,沈蔓歌知道沈蔓箐不吃猪肉。
她的味觉异于常人,可以敏锐的捕捉到肉腥味。
而这肉精素是用二十斤斤的纯猪肉提纯猝练而成。
并且还往里面添加了许多猪肉味剂。
沈蔓箐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即使她现在已经退无可退。
她虚弱的试图挣扎。
“不,我不吃。”
那些肉精素即使隔着盒子,沈蔓箐都可以闻到一股令人欲呕的肉精味。
沈蔓歌偏了偏头,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可是姐姐,如果你不吃这些肉精素的话,或许可以让爷爷每天的牛奶换成这些肉精素,爷爷这么疼爱你,为你吃这些东西,应该不会介意吧?”
沈蔓箐后退的动作一顿。
她的双眼又落到了那盘肉精素上,指尖深深陷入墙壁,掐出一弯的灰白色。
“我吃。”
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沈蔓歌心狠如铁,她既然说让爷爷替她吃,那绝对不是再开玩笑。
她掀开盖子,令人窒息的肉腥味一阵一阵的吹来。
沈蔓箐的舌尖只要一碰到了肉精素,都要痛苦的往后缩,她的口腔溢满了这种味道。
“呕,呕。”
她的脸色苍白的和白纸没有什么两样了。
好像下一刻钟就能生生把她从中间撕裂开来,碎成一片一片。
沈蔓箐趴伏在地上,胃里正在翻江倒海,她不能吐,她只能忍着泪花,一口一口机械重复的咽下这些肮脏的肉精。
沈蔓歌了解沈蔓箐的痛苦,她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回荡。
“姐姐,这就是你破坏我计划的下场,怎么样?这东西的滋味好受吧?你以前连一口猪肉都不吃,现在让你吃下这么多生猪肉,恐怕痛苦的想死吧。”
沈蔓箐的唇色泛白,她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按压铁盒,那铁盒被摁出了四个窝。
好不容易吃完了那些肉精素,沈蔓箐再也忍不住了。
她抱着垃圾桶吐的胆汁都吐出来了。
手腿发软,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满意了吗?”
沈蔓箐费力的睁着眼睛。
一字一句的问沈蔓歌。
她难受的恨不得就此死去。
沈蔓歌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那些笑意只是错觉。
她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一步一步朝沈蔓箐走来,那阴郁的表情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沈蔓歌的手一扬,沈蔓箐听到了自己皮肉被击打的清脆响声。
血腥和肉腥在嘴里逐渐弥漫。
她昏昏沉沉的靠着墙壁,嘴角被牙齿磕破,一丝血迹蜿蜒流下。
沈蔓箐又一次问道。
“你满意了吗?”
沈蔓歌又举起手,重重的扇下,沈蔓箐没有多余力气去抵抗,她被扇的眼冒金星。
“我不满意,姐姐。”
她这么说。
沈蔓歌蹲下来抓着沈蔓箐的头发摁在墙壁上,她凑近在沈蔓箐的耳边说。
“我比你聪明,比你漂亮,翟行哥和翟川那个死人,全都喜欢你,就算是爷爷,他的眼里也从来只有你。”
沈蔓歌的眼底划过一丝轻鄙。
“可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呀?你只不过是一个任人践踏的贱子而已。就算我只是想送走一只狗,你都要要跳出来阻拦,那你要让我怎么放过你呢?”
沈蔓箐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在这世间只剩下一具躯壳和沈蔓歌对峙。
沈蔓歌对于沈蔓箐这种虚软的状态感到嫌恶的同时又有几分高兴。
她伸手拍了拍沈蔓箐清瘦的脸颊。
“姐姐,以后做事要想清楚后果。”
沈蔓歌松开了手,沈蔓箐顺着墙壁虚虚滑了下去,她的胃痉挛着疼,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更是一刻都没有消减过。
她睥睨着地上的沈蔓箐。
“好了,今天就暂时到此为止,你滚吧。”
沈蔓箐一站起来,膝盖就钻心的疼,或许是刚才又咯到了哪里,她一言不发,扶着膝盖慢慢腾腾的往门外走。
尽管沈蔓箐很努力的想保持清醒,可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长廊也像一条漩涡似的黑道。
她还没有走几步,眼前彻底一黑,就身不由己的昏倒在地。
路过的护士吓的连忙叫人。
“哎呀,快来人啊,这里有病人晕倒了,快去推个平车来!”
“这人也不像是咱们医院的病人啊,连病号服都没穿。”
“你管她是哪来的呢,你看她瘦的这么可怜,只怕营养不良。”
耳边嘈杂的声音最终归于平静。
沈蔓箐动了动手指头,她从身体深处感到一阵疲惫。
这种累让她连睁开眼这么简单的动作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
“哎哎,你别乱动。”
注意到沈蔓箐异常的护士赶忙把人摁下去。
“你刚刚洗过胃,现在胃管还插着,你说你年纪轻轻长得又这么漂亮,怎么吃这么多生猪肉啊?幸好洗胃洗的及时。”
沈蔓箐的眼角流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封翟行来到沈蔓歌的病房,他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遍病房。
没有沈蔓箐的踪影。
沈蔓歌迫不及待的坐起来,本来想下床埋入封翟行熟悉的怀抱,但又担心封翟行发现端倪,只能忍着,怯生生的说。
“翟行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封翟行解开西装扣子,剪裁合体的衬衫把他精瘦有力的身形展露的淋漓尽致。
他坐下来。
“嗯,你怎么样了?”
沈蔓歌的眼神清亮。
“我已经好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