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治一向谨记封翟行的吩咐,每天至少要来看沈蔓箐一次,所以他是第一个注意到沈蔓箐手的人。
“沈小姐,你的手怎么肿得这么厉害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好去通知封总”
沈蔓箐只说了一句话。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森治汗颜,他也不敢直面沈蔓箐绝望的眼神,一个人从天堂堕落地狱,原来只需要短短一年的时间。
他焦急的拨通医生电话。
“医生,我这里有个病人,手掌烫伤的很厉害。”
沈蔓箐低着头去看红通通的指尖。
森治处理事情的效率奇高,很快就有医生提着医药箱赶来了。
“沈小姐,请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话一落地,沈蔓箐艰难的抬起手。
她的烫伤似乎已经感染了,现在全身上下都烧的跟蒸笼里出来了似的。
医生一碰上沈蔓箐的手,就觉得不对劲。
“温度怎么这么高”
医生一边说一边碰了碰沈蔓箐的额头,忙说道。
“沈小姐,你高烧烧的很严重,肯定是手上的烫伤已经感染了,必须得赶紧送到医院去做物理降温,不然脑子都会被烧坏的。”
森治哪里料到情况竟然会急转直下,现在甚至严重到需要进医院的地步。
他一推医生,下了决定。
“送医院。”
沈蔓箐还想拒绝。
“医院,我不想去,医院。”
她说话虚软无力,脑袋甚至往下一低,整个人就身不由己的陷入了昏迷。
森治的呼喊和医生的嘱咐逐渐飘远了。
封翟行接到了医院的通知。
他来到医院的时候,沈蔓箐的病房里里外外围了三层护士医生。
森治在一旁不停的擦汗。
医生喋喋不休的教育森治。
“我说你怎么搞的,作为丈夫竟然把妻子害到这个程度,我从医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孕妇身上有那么多伤疤,手上竟然还烫这么严重。”
森治哪敢反驳,低着头不说话。
有个护士可怜沈蔓箐,把她的手又抬了抬,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等会还要换药。”
医生还是接着说。
“现在孕妇的情绪很不稳定,千万不
能刺激到她,如果发生了先兆性流产,那么不管是胎儿还是孕妇都会有生命危险。”
说着说着,医生的声音就越来越弱了。
实在是封翟行身上的气势和外貌难以让人忽略,他精致雕琢的五官现在正散发着丝丝寒气。
就如同一块完美的寒玉。
森治像看见了救星似的,一个箭步冲到了封翟行身边。
“封总,当时情况太危急,所以没有办法把请小姐送到封氏旗下的医院,来了这家三甲医院。”
封翟行像是没听见森治的话,他往前走,人群立即分出一条空白的道来。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迷茫。
“沈蔓箐,怀孕了吗”
如果怀孕了,这个孩子只可能是他的。
医生们面面相觑,原来这一位英俊的如同天神降临的男人,才是孩子父亲。
封翟行很快一扫迷茫,掷地有声。
“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尴尬的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沈蔓箐小姐的身体情况非常特殊,她原本就是不易受孕的体质,而且经常受伤,已经把身体根基毁了个差不多,这一次怀孕其实非常凶险。”
封翟行沉吟片刻。
“她现在的身体适合生孩子吗”
医生把病历本递到了封翟行的手上。
“现在沈小姐高烧不退,不能用药物降温,只能用物理降温,堕胎比生产更加危险百倍,并且在此之后会完全丧失生育的能力。”
封翟行透过一条缝隙看到了沈蔓箐苍白的小脸。
“这么说的话,那就留下这个孩子。”
医生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着手开始准备酒精和棉团。
沈蔓箐从高烧里醒来已经是早晨了,她累的只要动一动手指,都必须调动全身的力气。
而且现在大脑意识混混沌沌的。
她睁开眼,看见了洁白无瑕的天花板。
“我在哪里”
“医院。”
清冷的男嗓回答她。
沈蔓箐失望的垂下眼皮。
“我以为我终于死了,可像我这样的恶人,应该也只能下地狱。”
连最亲最亲的家人都护不住。
封翟行一拢眉尖,幽暗的瞳孔有冷光闪烁。
“你怀孕了,孩子三个月,你知道吗”
怀孕了
沈蔓箐忽然震
惊在了原地,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脸色依旧是白的可怕,她僵硬的曲展手指,看到了手腕上挂着的病历条。
“孕妇三个月”
她在失去了一个亲人的时候,得到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沈蔓箐下意识颤抖着手去抚摸小腹,温热的皮肤下悄悄生长着新的生命。
“我怀孕了”
封翟行摘下金丝眼镜,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揉了揉额心。
“这个孩子你可以生下来。”
即使封翟行不这么说,沈蔓箐就是拼命,也要留下这个孩子。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很艰难的对封翟行说。
“你哥哥的死,你可以怪我,但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他出生之后,求你不要把对我的恩怨,负加在他的身上。”
现在的沈蔓箐,不能容忍自己继续失去亲人。
第一个孩子的夭折,给她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伤痛。
封翟行冷冷的睥睨着床上的沈蔓箐。
他确实生气了。
在沈蔓箐的心里,难道他就这么不堪吗
甚至担心他会折磨自己的亲生孩子。
封翟行脸色阴沉了几分,冷笑道,“你放心,他也是我的孩子。”
沈蔓箐微微舒展了眉头,悄悄捂紧了小腹。
封翟行看了看时间,淡声道。
“你的高烧已经退下来了,医院毕竟不适合养胎,今天晚上就回别墅。”
沈蔓箐淡淡的“嗯”了一声,接下来又听到封翟行说道,“你的房间已经安排人去准备了,这些天就安心养胎。”
封家别墅内,沈蔓歌看着几个女仆在客房内进进出出的清扫,于是询问管家。
“那间客房可是离翟行哥房间最近的一间,难道别墅里又来身份特殊的客人了吗”
管家不敢隐瞒,急的冷汗都下来了。
“蔓歌小姐,少爷说,那间房间是给蔓箐小姐准备的。”
话一说完,管家就觉得手臂一痛,疼的他龇牙咧嘴,沈蔓歌尖尖的指甲直直掐入了管家的手臂。
她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