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歌涂口红的手一顿,她抿了抿唇,楚楚可怜的回头看向封翟行。
“翟行哥太激动了我力气又这么小。”
不需要太指明其中的线索,已经很明显了。
封翟行的眉尖一下子就折了起来,蹙成小山,眼神陡然锋利如刃,他的语气降至冰点。
“够了。”
沈蔓歌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以加重封翟行的印象,但是在触及到封翟行眼神的一刹那,她感到自己的肌肤被贴上了冰冷坚硬的刀刃,吓得她立即动弹不得。
沈蔓歌僵硬的吞了吞口水。
“翟行哥,我”
封翟行把领带打好,拿起外套打开门准备离开,在临走之前撂下一句话。
“昨晚的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沈蔓歌手指稍微一用力,完整的口红断成两截,一截掉落在桌上滚了一圈。
她几乎是不可置信自己耳边所听到的这一切。
“翟行哥,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是封氏少奶奶啊”
可是,封翟行已经彻底走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再施舍给她。
沈蔓歌的眼里有一小簇火苗越烧越旺。
她其实比谁都清楚,昨天晚上所做下的事情其实已经触犯了封翟行的底线。
封翟行没有问责她,已经算是宽容。
沈蔓歌眼神一转,看向桌上静静躺着的手机,嘴边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
“没关系,这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已经知道了,我不相信你们俩能有好结局”
封翟行本来想回总部,直接开始工作。
可以坐上车,出口的吩咐又截然不同。
“回封宅。”
年轻的助理好奇的问了一句。
“封总,总部还有许多工作,我们真的不管吗”
他话音一落就感到背脊像被猛烈的寒气侵蚀,完全僵硬,他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了。
助理干干巴巴的笑了一声。
“没事没事,司机,回封宅。”
封翟行抵达封宅之后,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沈蔓箐。
“她人呢”
昨天晚上一夜不归,又没有任何信息,沈蔓箐会不会还没有睡觉
正是因为怀揣着类似的关心,所以封翟行才抛下公司里全部的事务
,亲自返回封宅察看。
仆人一垂手低头。
“少爷,沈小姐还在房间,刚刚清扫房间的人已经进去过了,沈小姐还在睡觉。”
封翟行心里的滋味有些莫名。
虽然从来没有明文规定过沈蔓箐在他回来之前不许睡觉,但是沈蔓箐能安然入睡,无疑是给匆匆忙忙返回封宅的自己,一个笑话看。
封翟行声音骤然冷下。
“好,她很好。”
“我好什么”
沈蔓箐扶着扶手慢慢从楼上走下来,她眼底有很清晰的一层青黑,明显是昨天一夜未睡所留下来的痕迹。
沈蔓箐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套,她甚至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惨淡。
“昨天晚上封少应该过的很不错,怎么还会惦念着我呢”
封翟行在一瞬间就敏锐的嗅到了不同寻常之处,他不答反问。
“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沈蔓箐咬了咬下唇,疲惫的合上眼睛,把眼底隐藏的悲哀和难过深深的掩埋起来,几秒之后,她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情绪平静如海。
“我知道,沈蔓歌把照片都发送给我了,既然是铁一般的事实,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从头至尾就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沈蔓箐明明说的是这么悲哀的话,语调却是平平淡淡的,伤心到了极致,连歇斯底里的质问都喊不出来了。
封翟行不喜欢看到沈蔓箐这种状态,他耐着性子解释。
“我喝了酒,那些都是假的。”
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沈蔓箐的脸色陡然又苍白了。
“我很想相信你,但你真的,只把我当作孩子的容器吗”
她的指尖几乎要深深陷入坚硬的木质扶手,刺的她血肉淋漓,又浑然不觉。
只要封翟行否认,她就相信封翟行说的一切。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封翟行一滞。
这么久的相处以来绝对不仅仅只把沈蔓箐当做自己孩子的母亲。
她一直都是留在心底无法抹去的朱砂痣,白月光。
沈蔓箐就看不见吗
封翟行的语气也染上了隐隐的怒气。
“如果我真的只把你当作孩子的容器,这世上,我能有多少容器但是你沈蔓箐只有一个。”
封翟行最后一个字掷地有声,不避不退。
在场所有的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蔓箐的呼吸都变轻了,如果不是从始至终依靠着扶手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她恐怕早就摔倒在楼梯上了。
沈蔓箐强撑着全部的力气,她把每一个字都听的很清晰。
“你真的这么想吗”
封翟行把一直藏在心里的一些话说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说了什么,但是他从不后悔。
“我是这么想的。”
沈蔓箐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了。
她很轻很轻的,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对面的男人说。
“谢谢。”
封翟行眼尖看到沈蔓箐指尖不停往下滴的鲜血,他长腿一迈,几步就快步走到了楼梯上,他捉住沈蔓箐的手指。
“孕妇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吗”
沈蔓箐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流了这么多血,她怔怔的愣了几秒钟,又看向封翟行低下头时候的面容。
她后知后觉的才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疼痛,情不自禁的缩了缩手。
明明受伤的是沈蔓箐,但最担忧的还是封翟行。
沈蔓箐很抱歉的说道。
“对不起啊,我好像一直在给你添麻烦,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所以,你能不能不离开我的身边
沈蔓箐没有把后一句话说出来,在两人一直都没有真正名分的时候,说这种话就是越界。
会给所有人带来困扰。
封翟行的眉尖舒展开。
他似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医务室仍然是以前的布置,沈蔓箐上一次踏入这里,还是因为自己遭受了非人虐待,故此封翟行替她简单的包扎伤口。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一切又变得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