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翟行终于对森治的这句话产生了一点点反应,他像哮喘病人似的剧烈的呼吸着,似乎不这么做,就难以呼吸,眼眸渐渐湿润。
“我知道。”
他悲哀的闭上眼睛。
手术室里,沈蔓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似乎下一秒就会漂浮到半空之中,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她突然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声音。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只不过是医生的随口一提,沈蔓箐竟然奇迹般的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她的孩子可能还活着,她不能这个时候离开孩子身边。
沈蔓箐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迎来猛烈的剧痛,这痛让她恨不得惨叫,无力的扭动自己的肢体来缓解疼痛,可这一切都无疑是徒劳,她最多只能屈展手指。
医生们一直在密切的观察她的身体情况,当看到沈蔓箐的指尖终于对药物发生反应之后,所有人的心都终于放了下去,只要还有反应就说明人能活下来。
护士惊喜地喊道,“沈小姐已经恢复自主心跳了太好了,时间并没有超过一分钟,不会留下可怕的后遗症。”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后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差别。
但总归结果是所有人都愿意见到的,沈蔓箐被他们从死神的边缘拉了回来。
沈蔓箐却不见疼痛完全扼住了说话的喉咙,就犹如跳上水岸的鱼,那么绝望的挣扎着却毫无办法,一针又一针的药物送入了自己的身体,地上洒洒洋洋都是吸满了鲜血的棉团。
她不知道,自己又再次活了下来。
当沈蔓箐的各项指数报告终于回归正常值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医生都松了一口气。
主刀医生吩咐护士擦掉他额头上的汗珠,手下动作不停。
“你现在立即去外面通知先生,沈小姐平安活下来了,但是目前的身体情况不能遭受强烈刺激,否则会引发很严重的情况。”
护士答应一声后迅速离开。
当匆匆打开手术室的大门,护士见到眼前一幕的时候,惊讶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一向只在新闻报道或者财经杂志上见到过封翟行意气风发的模样,从来都没有见过原来这个男人,也有这么潦倒,绝望的时刻。
明明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但他本人犹如坐在一片宽阔海域的孤岛上。
似乎无论怎么伸手都不可能触摸到他的一片衣角。
护士担忧不已的抱紧了手里的病历本,缓缓开口说道,“先生先生,您没事吧”这句话就犹如给死人身体里注入了一剂名丹妙药,瞬间让封翟行的眼眸恢复了片刻的神采。
他焦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匆匆来到护士的面前,他即使尽力掩饰自己的害怕,但仍然可以听见声线明显的颤抖。
“沈蔓箐,怎么样了”
护士心里感慨万分,但还是第一时间说道,“请先生放心,本小姐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沈小姐本人的求生意志,但是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力抢救。”
封翟行终于感到温暖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明明是处于室内温度良好的医院,但他在适才的一小时内,犹如置身寒冰地狱,五脏六腑都要结了霜似的寒冷。
他渐渐恢复了一部分的知觉。
“那就好。”
叹息似的一句话,轻飘飘的落下来。
却让护士情不自禁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
而在封宅,沈蔓歌同样也接到了白晨打来的电话,她刻意掩了掩声,来到洗手间,低道,“封老爷子太难缠了,而且他多多少少都对我起了点疑心,幸好之前,曾经舍身救过姐姐一回,否则这一次铁定是要难逃一劫。”
白晨在电话那一头闷笑了两声,淡淡说道,“这只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我安插在医院的眼线已经递回来的情报,沈蔓箐现在的情况岌岌可危,我现在需要你去医院给她最后一击。”
沈蔓歌疑惑的问道,“你不是想保她的命吗,怎么现在幡然醒悟了,知道杀了她才对我们有用处”
声音有两秒钟的沉寂,但旋即又传来熟悉的笑。
白晨饶有兴致的吹了一声口哨,“如果沈蔓箐要死的话,就必须死得对我们更有价值一些,更何况,她对封翟行而言,究竟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我想你也清楚,想要彻底的击倒封翟行,沈蔓箐,就必须死。”
沈蔓歌头疼的望了一眼窗外站着的一排身影高大,背脊挺直的保镖们,这些保镖都是封老爷子特意吩咐人安插在封宅,用来监控自己的一举一动。
沈蔓歌恨恨的说道,“我会尽快想办法赶到医院,但是在医院你必须得找眼线来接应我,你放心,我和我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我很清楚她的弱点究竟在哪。”
挂断电话后,沈蔓歌似乎下定了某种极其重要的决心,悄悄握紧了拳头,尖利的指尖掐入柔嫩的掌心,她却犹如感受不到半分疼痛似的,径直来到了柜子面前。
这是特意做旧的红木柜子,沈蔓歌摩挲着柜子外表凹凸不平的精致花纹,最终用一把古老的钥匙打开了,最底下的那一层抽屉,抽屉最底部端放着一瓶没有任何标记和名称的药品。
这药瓶,沈蔓歌放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但真正使用这还是第一次。
她情不自禁的握紧的药品,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沈蔓箐,是你自己不知死活先来争我的东西,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你也怨不了别人。”
沈蔓歌把药瓶轻轻地拧开,从里面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她缓缓闭上眼睛,将药丸塞入嘴里,扬起脖子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蔓歌然后从床头柜前拨通了女仆的电话,要求她送来一份如意蟹粉酥,沈蔓歌这次挂断电话后,在黑暗里轻轻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
女仆哪敢怠慢沈蔓歌,当即吩咐厨师做好如意蟹粉酥后,亲自端了上去,叩响了几次门都没有任何动静,女仆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妙预感,她一边使劲拍门一边喊道,“蔓歌小姐,蔓歌小姐,如果您能听到我的声音,请给我开门好吗”
半晌后没有任何动静,女仆终于忍耐不住,强行撬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