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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娘没事,你放心吧。”



    明母有些勉强的露出个笑容来,想要让明秀安心,但是她这样明秀又如何能安心得下来?



    “一定有事儿,娘,您别瞒我,便跟我说说吧。”明秀知道现在的自己即便是说了要给明母报仇也没有多少可信度,还平白让人担心,索性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来,看着像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明母无奈叹息,“你牛二婶从赤脚大夫家回来了,二狗子看着严重的很,徐大夫也不敢轻易动弹,而今牛二婶已经连夜带着二狗子去镇上了。”



    这话原没什么,就算明母心再软,也不至于因为这心里难安。



    “然后呢?”



    这里头定然有内情,不然明母也不会如此。



    明母叹息道:“牛家的慌了,啥话都往外叨咕,这次来找你麻烦其实……是李光剩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姑娘的神色,明母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给女儿定下了一门这样的亲事,原本她想着,李光剩好歹也是难得的读书人,身上有功名的品性应当不错才对,谁能想到他竟然如此挑唆人来找明秀的麻烦。



    可不管李光剩此人如何,他毕竟曾经是明秀的未婚夫,被曾经的未婚夫这般陷害,明母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她的话怕是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了。



    “是他啊。”



    明秀神色淡淡,虽然也意外,但是没多少伤心的意思,她跟李光剩并没有过多少交集,刚过来那会儿,李光剩不遗余力的抹黑她跟谢湛关系的事情她可是现在还记着呢。



    因此明母担心的她会伤心并没有,倒是明秀在心里又给李光剩添了一笔。



    而今她无权无势,对方是有功名之人,明秀自然没有办法拿李光剩如何,可风水轮流转,谁知道日后李光剩不会有落败的时候?即便没有,明秀也要将当日的羞辱与近日的陷害给找补回来。



    她从来不是善男信女,更不会以德报怨。



    见母亲还是满脸忧愁,明秀笑了笑,“我没事儿的,以后远着他就是了。”



    “是这个道理。”见明秀想得开,明母不由得松了口气,“行了,你早些歇着吧。”虽然家里的地没有了,但是家里的活计还是不少,将明秀打发回去之后,明母接着去收拾家里的家务,心里盘算着回头要抓两只小鸡仔回来养着,不求能卖钱,总归还是不能让孩子沾不到肉味。



    从前明秀傻的时候,明家父母就算自己吃糠咽菜,也得时不时的给明秀弄点肉吃,让她嘴里沾沾肉味,更别提现在明秀清明过来了。



    虽然明秀回了房间,但是却还是一直留意着鸡圈的请款,大半宿过去,鸡圈里头并无半点异常,可见牛二狗生病跟那些被马蜂蜇过的苹果并无干系。



    可若不是这些导致的,牛二狗又是为什么会出现跟腹水相差无几的情况呢?



    这村里上下能吃的不能吃的,有些大人都没有孩子清楚,牛二狗从小在田间地头跑着长大,没道理会瞎吃东西才对。



    他这病来的蹊跷,若是身体原因导致的,也没道理之前没有半分表现,几个时辰之内却突然发病了。



    翌日,牛二婶带着牛二狗从镇上回来,母子俩皆是满脸苍白憔悴。



    好在人看着精神还算是不错,面容间并无病气,明秀便知这事儿没什么大碍了。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可有人却并不想这样简单地放过明秀。



    “二婶,以后孩子吃的东西还是小心点的好,谁都知道明秀是个傻子,即便她没想着害你家二狗,可傻劲儿起来谁能说的准?这回是没事儿,下次要是你家二狗再吃出什么毛病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李光剩今天并未出面,可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村里有的是好事之人,想要看着牛二婶跟明家闹起来看热闹。



    牛二婶心中憋闷,一晚上她也想清楚了,昨天的事情大多都是李光剩撺掇的,可李光剩毕竟是个秀才,她一个村妇哪里敢去招惹?



    即便心里生气也只能忍着,要是闹出来,有几个人会向着她去得罪秀才老爷?



    李光剩明年便打算下场府试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考个举人回来?那就是真的官老爷了。



    因此即便事情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却也不会因为一个没怎么样的二狗子去得罪人。



    柿子挑软的捏,牛二婶不敢去招惹李光剩,而明家则成了软柿子。



    “你家明秀害的我儿子成这样,好在人没事儿,我也不要别的,这医药费得你家承担才对!”



    外头人嘈杂的话明秀听在耳中气在心里,不顾明母的阻拦直勾勾的冲出来。



    “凭什么说是我害的牛二狗?昨天牛二婶也说了,二狗回去之后便自己出去玩了,他出去之后干了什么有没有吃旁人给的东西?”明秀对于他们的做法心中气的不轻,连带着说话也不客气。



    “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往人身上乱扣屎盆子?难道我以前人不太清楚所以什么脏的臭的都是我做的?今天说我害了二狗子,明天是不是就该说我借着傻劲儿杀人了?”



    明秀不管旁人的心思,只直勾勾的盯着牛二婶看,“二婶,您摸着良心说,是我害了二狗么?”



    牛二婶知道这个时候应当毫不犹豫的咬定明秀,但是对上她清冷的眸子,她却莫名感到几分心虚,“那……要不是你还能有谁?”



    “那就得问二狗自己了。”



    “牛家的,原来你在这儿啊!”



    明秀话音刚落,外头便匆匆来了一位老者,手里提着药箱身边还带着个小童,看着架势应当是个大夫。



    而牛二婶的反应也肯定了明秀的猜想。



    “邹大夫,您怎么来了?”



    这位便是镇上医馆的坐堂大夫,不管是在镇上还是村里都极有名望,大家都说就算是城里也不一定会有如邹大夫这般医术高明的大夫。



    当然,他为人称颂也不仅仅是因为医术高明,更是因为医德高尚。



    “我早上便想找你的,谁知道你竟回来了,正好老夫得来你们隔壁村出诊,便顺道来跟你说说你儿子的情况。”



    牛二狗年纪小,身体自然也没有大人那般强健,这病虽然无大碍,但是若以后再次复发,没有来得及医治的话,对于牛二狗而言伤害是致命的。



    事关儿子的安危,牛二婶顿时便忘了明秀,“您说您说,我一定仔细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