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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婚前就搞大了肚子,人家还能珍惜你吗?
    林沛东和沈其风有共同的朋友圈,想要隐瞒行踪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又怕他问起钟意,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回盐宁了。”



    沈其风听到盐宁两个字后,呼吸频率明显发生了改变,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林沛东和他心知肚明。



    空气静默的这几秒,沈其风突然犯了烟瘾,倾身拿过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再出声时,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无波:“回乡下过年是正确的选择,在城里头过年根本没什么年味。”



    林沛东以为他至少会提一嘴钟意,可他不但没有,还主动换了话题,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不敢提及?



    可如果真的在意,又怎么会这般云淡风轻?



    因为一起经历过最美好的青春,也知道他们当时爱得有多浓烈,所以现在很多时候会产生一种不真实感,和唏嘘感。



    唏嘘回不去的光阴,和那些年少时才会有的奋不顾身毫无保留的美好感情。



    身处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傅泊焉又实在太有存在感,林沛东紧张的五指收拢,握紧手机,面上却没有泄露一丝一毫:“就是清净一些,城里头的鞭炮声应该会持续到凌晨两三点钟左右,乡下到这点就基本都睡觉去了,剩下熬着的也都是年轻人。”



    沈其风醒来以后,一共和林沛东见了三面。



    这三面都是三两句话,匆匆一瞥,还没有这通电话聊得多,只因为他们中间隔着一个钟意,注定再也回不到从前。



    沈其风听后笑了笑,接着又把手中的香烟凑到了嘴边吸了一口,林沛东听他娴熟的吞云吐雾的声音,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我记得你之前烟酒都不碰,现在怎么烟瘾这么重?”



    沈其风身体往后,靠在真皮沙发的椅背上,随后抬起夹烟的手,凑到眼前看了一眼:“以前不知道抽烟能让人忘记烦恼,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碰。”



    这话带着七分调侃三分自黑,林沛东一时竟然忘记了接话。



    沈其风醒来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都透着陌生。



    或者记忆里的他,还停留在不知愁滋味的十九岁,可醒来后的他,已经二十五岁。



    而在他昏睡的这几年间,沈父去世,沈氏陷入了经营危机,而相恋多年的女友也移情别恋,转投了他人怀抱。



    任谁一下子都无法接受这些残酷的事实,可沈其风不仅接受了,最近还把家里的生意弄得起色了不少。



    沈其风见林沛东没说话,就闲话家常那般问道:“你的律师事务所筹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工商那块我这里还是有点人脉的。”



    林沛东过了年也二十四了,这个岁数不至于像傅泊焉那么成熟,但也有了一定的人生规划,也做好了吃苦耐劳的准备,并没有因为自己有很多家世比较好的同学,就想着投机取巧,不劳而获。



    奶奶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做什么事情都要脚踏实地勤勤恳恳,不要想着天上掉馅饼。



    就算世界上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这种好事,也不会轮到毫无准备的人头上。



    所以说到底,做生意能不能发财,看得还是天时地利人和外加努力,他现在已经够努力,至于其他的,想必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他并不着急。



    “不用了,事情进展的挺顺利的,你家里那烂摊子都够你忙的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张口让你为我铺路。”



    沈其风也没有多勉强:“我现在也确实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等我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



    林沛东听到沈其风这样说,也知道他没介意自己把他家的事情形容成烂摊子,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亲密无间的学生时代:“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



    沈其风听到他的话沉默了两秒钟:“我以为你也会选择离开。”



    离开两个字,沈其风说得格外漫不经心,但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脏微微抽动,生怕失去林沛东这个朋友。



    林沛东就差把手伸进电话里,去敲敲他的脑袋了:“既然当初选择了当兄弟,那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沈其风笑了笑:“这是我醒来以后,听到的最令我开心的话,谢谢你,沛东。”



    说完,他又紧接着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林沛东一个大糙老爷们,最不适合这种肉麻酸溜的桥段,没给出特别的回应,只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就收了线。



    傅泊焉所站的位置,距离林沛东大概三米左右,林沛东挂了电话,就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傅总,不早了,早点去睡吧,我也要去睡了。”



    说完,林沛东就朝门口走了过去,生怕他再开口问他关于钟意和沈其风之间的事情。



    傅泊焉没什么反应,只在他快要走出去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有些事情既然成了过去,那就该让他过去,你说对不对?”



    林沛东不确定这句话是在说钟意和沈其风的感情,还是说他和沈其风的兄弟情,一时心乱如麻,却没开口回应,而是抬脚迈步离开了。



    乡下的夜空星光熠熠,混合着月亮的清辉,照亮了大地,却照不亮他漆黑一片的内心。



    ……



    钟意是被胃里传来的饥饿感饿醒的,大年初一的早上,依然有不少人家放鞭炮,庆祝着新年伊始。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捂唇忍了两秒,却还是没有忍住,最后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房间的垃圾桶旁,大吐特吐起来。



    白岚回房间里取东西,路过钟意房间,听到里面有呕吐声传来,站在房门外足足愣了十几秒钟,才推门走进去。



    钟意没想到这时会有人走进来,吓了一跳,脸上的窘迫狼狈和恐惧没来得及掩饰,就被白岚看进了眼里。



    钟意并不擅长撒谎,尤其不擅长对长辈撒谎,而且这种情形,肯定不能用胃肠炎之类的话语糊弄过关,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什么都没说,只等着白岚开口问。



    白岚联想到之前的种种,还有她和傅泊焉的反常,好像一切突然就说得通了:“你怎么了?”



    即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白岚还是想听她亲口说,或许从来没有被这个外孙女这么糊弄过,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



    钟意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白岚,却被她重重的甩开。



    钟意一时不察,跌了一跤,却因为顾着外婆的情绪,不敢表现出害怕或是在意,只是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而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白岚自认这些年对她也算尽心尽力的培养,虽然不求她有多大的出息,但也从没想过她会未婚先孕,这简直触碰到了她的三观和底线。



    “你和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钟意垂下眼眸,没敢隐瞒:“大概四个月之前。”



    白岚扶了扶砰砰乱跳的太阳穴:“我问你跟他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连孩子都怀上了?”



    钟意不敢抬头看白岚,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她,于是就沉默了下来。



    白岚的眼睛里激荡出泪花:“大年二十九的那天晚上,林奶奶还夸你得体稳重,不像是其他的小姑娘仗着漂亮,随随便便和男人发生关系,当时我还觉得挺自豪,这才两天,现实就给我一记沉重的巴掌。”



    说着,白岚就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钟意,你说我这打脸打得疼不疼?”



    钟意忽略腹部一闪而过的疼痛,跪在了白岚的面前:“外婆,是我不好,您伸手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您千万别自责……”



    白岚之前因为女儿离世,不停的哭,处理后事没多久,双眼就得了白内障,虽然做过手术,但也最怕流泪。



    而且上了年纪后,各种病症也找了上来,只要一哭,连呼吸都跟不上,胸口也是闷的。



    白岚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了地上,伸手直拍着胸口:“想我这辈子哪哪都要强,却生了一个不听话的女儿,现在又摊上了一个不听话的外孙女,老天爷,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你要这么惩罚我?”



    钟意跪爬到白岚身边,刚要伸手环抱住她,就被她侧身躲了过去:“别碰我,你现在身份高贵,我高攀不起。”



    钟意的眼泪像是决堤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外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想跟他在一起。”



    如果非要给外婆一个心安的理由,那么就应该是她无比迷恋他,迷恋到不惜跟他做了那件事,并怀了孕。



    可这样的理由显然也不能让白岚释怀,她看着钟意时,眼睛里堆满了心痛:“你林奶奶妹妹家的那个外孙女,就因为漂亮,到处勾搭男的,最后好不容易定下了,还怀孕了,彩礼钱本来就没谈妥,又检查出怀孕,男方开始拿乔,彩礼钱一分钱都不愿意再往出多掏,现在正闹着堕胎。”



    “你也不想想,婚前就搞大了肚子,人家还能珍惜你吗?”



    钟意知道老人最在意的就是这些,正要跟她说傅家很盼望这一胎,就又听到白岚问道:“你怀孕了,傅泊焉怎么说?”



    钟意低头绞着手,想了想,最后回答道:“过了年就开始筹备婚礼,最迟三月末结婚。”



    “这是他说的,还是你为了糊弄我临时编排的。”



    以往最信任她的外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钟意不是不心痛,可她做的事情也确实很难让人再信任起来,她顿了两秒,就出声回道:“是他说的。”



    白岚缓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点力气了,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这种有钱有势又城府深厚的男人说起瞎话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说不定跟你结婚,只是一个幌子,等你生下孩子,把孩子弄走,再直接把你踹了也说不定,到时候你还感恩戴德的替他数钱……”



    钟意仰头看向白岚:“外婆,不会的,他不会这样的……”



    白岚低下头,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再说,正要转身走出去,就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钟意被吓了一跳,嗓音凄厉的喊了一句:“外婆……”



    此时傅泊焉正站在大门口抽烟,顺便给下属打电话,安排部署年后的工作。



    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脑子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时候,估计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怎么算计,怎么赚钱,心机城府什么的,自然无人能够比拟。



    听到屋子里头传来钟意的嘶喊声,他立刻扔了燃了一半的烟头往回跑,刚跑到钟意的房间,就发现白岚已经昏了过去。



    钟意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傅泊焉赶到后,就有条不紊的对白岚进行着急救,然后让钟意打120。



    钟意原本已经六神无主,因为他的话,理智回归了一些,赶紧颤抖着拿过手机,拨通了120。



    电话接通后,钟意赶紧报了地址,那边说会尽快赶到后,钟意就按了挂机键,随后凑到傅泊焉的身边:“怎么样?有没有转醒的迹象?”



    傅泊焉一直做着心肺复苏,听到她焦急的话语,赶紧宽慰道:“没事的。”



    钟意听到他这么说,即便知道这是安慰,可悬着的心多少还是放下去了一些。



    救护车是十来分钟后赶来的,白岚被抬进救护车的时候,已经幽幽转醒,而傅泊焉一直没放弃做心肺复苏的抢救,以每分八十下的速度。



    救护车里的急救人员和医生不免有些惊呆了,还以为像他们这种大老板只会端着老板架子挣钱,耀武扬威,生活常识一窍不通,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连心脏复苏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