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思虽然变了很多,但在钟意面前,还是把平时颐指气使的阔太太劲儿收敛了不少,难得在人前,做了回最真的自己。
钟意也有此打算:“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要看外公外婆的意思,他们在乡下呆了大半辈子,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适应城里生活。”
老一辈人都比较念旧,又在乡村清净惯了,已经受不了大城市的车水马龙,喧嚣热闹。
如果不顾他们的意愿,执意把他们接到城里,只会加重他们的不开心,甚至对病情起不到一丁点的帮助。
这大概就是老人们总说的,故土难离吧。
田思思明白她的纠结:“我爷爷也是,去绯城住院的时候,整天吵着要回乡下,说城里空气不好,他的支气管炎都呆犯了,住了大概半个月的时候,我被他絮叨的没了办法,只好安排他出院了。”
“回了乡下,他就开始用木头围了个鸭圈舍,又给它们搭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棚子,我看他根本就不是嫌城里的空气不好,而是想乡下养的那几只小鸭子了。”
钟意笑笑:“我外公没生病之前不也养了几只嘛,对它们的细心程度也挺夸张的,走到哪也惦记……”
这时,傅泊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指了指旁边的安全通道,示意自己要去那边接下电话。
钟意点点头:“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傅泊焉转身离开,田思思看着傅泊焉俊朗挺拔的身形,终于还是没忍住:“意意,你未婚夫气质这么好,家里是不是特别有钱啊?”
钟意伸手将垂落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忍不住朝傅泊焉的背影看了一眼,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他就是外表比较欺骗人,其实还好。”
她没有跟人攀比家庭条件,或是自身条件的习惯,而且傅泊焉这个年纪又比较喜欢低调。
更重要的是,幸福感这件事情,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跟另一半长得帅不帅,有没有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田思思也看出来她不愿多谈这个,就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你大概能在盐宁待多久?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吧!”
钟意想到傅泊焉公事缠身,实在给不了她确定的答案:“他工作比较忙,我要问问他才行。”
田思思表示理解:“那就先加个微信吧,随时能联系。”
“好!”
加过微信,田思思就以还有事为由走了。
路过安全通道的时候,又忍不住的朝傅泊焉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声音低沉着她听不懂的语言,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人的优雅和魅力,简直让人心动不已。
如果没有遇见钟意,田心心可能还会欺骗自己过得很幸福,可事实上,她只是丈夫娶回家的玩具,顺便还能生儿育女罢了。
想到傅泊焉看钟意时的宠溺眼神,她才终于意识到,有钱人的爱情,也不是虚无缥缈的。
只不过是她命不好,没有碰到那种男人罢了……
……
十分钟后,傅泊焉结束通话,走回钟意身边。
钟意盯着检查单子瞧来瞧去,好像很难接受外婆病了的事情。
或许在她的印象中,外婆永远都像个女超人一样,不管什么事情都能积极面对,从容解决。
所以,从没想过她也会生病,会难过,会流眼泪……
钟意看得认真,连有人走近也没察觉,直到单子被人抽走,她才抬眸看过去:“打完电话了?”
傅泊焉嗯了一声,随后说道:“公司有些事情,我们明天就启程回绯城。”
钟意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顿时感到格外为难:“可是外婆那里……”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往电梯口的方向带:“我会解决。”
他说得十分笃定,好像解决外婆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并不难。
钟意虽然相信他,但对于外婆的这件事情,她还是持一种保留的态度。
跟她一起走路的时候,傅泊焉会为了迁就她的步伐,而故意放慢脚步,常常有一种几十米要走上好几分钟的感觉。
在他们商人眼里,时间就是金钱,她总觉得他这样做,不符合他在商场上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人设,但有的时候又觉得他的体贴过于难得。
回到盐宁时,已经是下午的一点钟。
白岚推着谷建辉要去村头大槐树那里晒太阳,刚刚出了院门,就遇上开车回来的傅泊焉和钟意。
钟意见外婆要推着外公出门,赶紧推开车门去阻止:“外婆,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要卧床休息……”
白岚看都没看她一眼:“不用你管。”
说着,就绕过她的身边往巷子尾走去。
钟意不放心,要跟上去,却被傅泊焉伸手拦了下来:“外婆会昏过去,跟她情绪比较激动有关系,并不是因为脑梗,你现在越是往前凑,去求她原谅,她就越是抵触,还不如晾一晾,等她想通一些,再做她的思想工作。”
钟意知道外婆只是太失望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些应激反应,可她真的很怕外婆再也不理她……
从早上到现在,钟意滴水未进,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的叫。
傅泊焉听到她肚子发出的声音,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去屋里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家里是那种大锅灶,需要木头引火,他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肯定搞不定这些。
正要开口拒绝,就听到男人又说了一句:“赶紧去歇着,好了叫你。”
话落,男人就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钟意确实饿得头昏眼花站不住,也就没再多逞强,在他进去厨房后,就走回自己的房间歇着去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钟意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傅泊焉终于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闻到葱花面发出的香味,钟意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做了什么?”
傅泊焉笑了笑:“怕你饿急了,只是简单的煮了一碗葱花面。”
钟意要伸手去接,却被男人侧身躲了过去:“有点烫,你坐到桌子那里去吃。”
都说怀孕的女人容易变傻,钟意觉得自己不止有些傻,还变得迟钝了很多,听到他的话,才想起热面烫手的问题。
傅泊焉把面碗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等钟意走过去坐下的时候,男人拿起一旁的小皮筋,把她披散的长发扎了起来。
钟意因为他对待女儿般体贴周到的照顾,而红了耳根,吃面的同时,还没忘了说声谢谢。
因为吃着面,她的声音听起来难免有些模糊,就像小时候偷吃糖果被父母以外的大人发现,只能不断地用微笑讨好人。
傅泊焉笑了笑,就走到一旁的大床上坐下。
钟意吃了两口,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起头:“你只煮了一碗么?”
傅泊焉深邃的眸光落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我吃你剩下的就行。”
傅泊焉有洁癖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从没有在她的面前发作过而已。
就像他跟着她回乡下过年,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外公外婆会有多惊讶,而是乡下的被子老旧,他能不能盖习惯的问题。
“那怎么行呢?”
说着,钟意就站起身,准备去厨房拿个碗,把面条分为两碗,让他跟着她一起吃。
傅泊焉站起身走过来,轮廓好看的大手直接抓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腕,阻止她往出走:“不用了,我吃你吃剩的吃得挺香的。”
钟意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有某些不纯洁的意思。
傅泊焉见她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根,突然低头凑近她的耳边:“在想什么?是不是想歪了?”
钟意赶紧伸手推他:“不嫌我脏就拉倒。”
傅泊焉被她的样子逗笑,将她拉回来圈进怀里:“我给你煮了面,有什么奖励?”
从他走进来,钟意就注意到了他身上沾着的灰土,和他平时一尘不染一丝不苟的大老板形象,可以说大相径庭。
他不说,她也就没敢问,生怕他信誓旦旦的说要去煮面,却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而觉得伤男性自尊。
钟意没说话,傅泊焉见她娇俏可人的样子,忍不住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她的唇上还有着面汤,男人吃到嘴里,不忘说一句**的话:“真香。”
可能由于地点特殊,而且她房间的窗户直接对着大门口,虽然玻璃反射,让外头看不到里面,可她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这种感觉就跟小时候考试打小抄,却怕被监考的老师发现,而提心吊胆的感觉。
钟意微微挣扎:“唔,你别这样……”
她的唇又甜又软,傅泊焉吻上了瘾,怎么也不肯放开她:“钟意,我们上一次做是什么时候了?”
钟意知道他这个年纪的男人需求比较旺盛,可她现在怀了孕,根本不能让他尽兴,就连接吻,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会伤到她。
男人的吻技高超,每一次都能给人欲仙欲死的感觉。
钟意被吻得七荤八素,双腿忍不住地发软,只能攀着他宽阔的肩胛骨,不让自己倒下去:“傅……泊焉,放过我吧,外婆可能会看到。”
他在深吻的间隙说了句:“叫我的名字。”
“傅泊焉……”
“不对。”
钟意揪紧他的西服衣料:“泊焉……”
她的声音很软,软的人骨头都要酥了,勾起男人内心的野兽**:“再叫。”
“泊焉。”
“再叫一遍。”
“泊焉,泊焉,泊焉……”
傅泊焉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在她彻底站不稳要倒下时,才结束了这个世纪长吻。
在很多方面,她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甚至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所以她常常都会产生一种要去征服他的雄心壮志。
可往往到最后,都是被他征服,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征服。
钟意窝在他的怀里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和呼吸,男人见她一副融化的模样,又笑着说道:“是不是吻出感觉了?”
钟意瞪了他一眼,男人却继续大言不惭的说着荤话:“不要反抗,会有这样的感觉并不丢人。”
钟意又瞪了他一眼,才转回去继续吃面。
傅泊焉也跟着走过去,并将修长的双臂从她身后伸过去,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一双手掌最后落在了书桌上,将她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
钟意感觉到压迫感,不停的躲着,却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会儿吃完面,你就推着外公去林奶奶家呆着,我想和外婆单独谈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随着她开始叫外公外婆,这感觉就跟结婚多年的夫妻似的,有些甜蜜。
虽然不知道这种甜蜜能维持多久,但最起码这一刻是真实存在的。
钟意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避开我和外公?”
傅泊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秘密。”
见他不愿多说,钟意也没有多问,只是有些担心的说道:“不知道外婆会不会继续为难你?如果……”
“没有如果,你放心吧。”
如果这话是从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嘴里说出来,她肯定不信,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可信度就很高。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的原因,他的身上总是带着那种让人信服的气场。
钟意虽然不放心,但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一定要真诚些,外婆喜欢真诚的人。”
“好,我知道了。”
白岚推着钟建雄遛弯回来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
钟意按照傅泊焉说的,在两人回来后,就推着谷建辉去了隔壁林奶奶家。
确定钟意和谷建辉离开后,傅泊焉走到白岚的身边:“外婆,我们谈谈……”
白岚直接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傅总,您这一声外婆我可担当不起。”
傅泊焉没有生气,甚至连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外婆,钟意怀的是双胞胎。”
白岚知道自己的外孙女身体一直不太好,怀一个都要冒很大的风险,可没想到,一下来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