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府后方漆黑一片连以往偶尔点燃的一院灯火现在也消逝不见。
冷凝玥身穿黑衣侧身立于一扇小门外,柔顺地乌黑长发未有束缚地披在脑后一双冷眸在月色之下闪缩着如寒冰般的冷冽光泽,只是当这清冷之意转而投向不远处那名一身白衣淡然地负手而立,浅笑着的男子时。
一缕不明的情绪埋藏在眼底
事情,还要从昨天说起。
当冷凝玥被传唤到书房时雪御释还在案桌前处理军中的事物,这是他最后一次翻阅因此特别全神贯注好似要把自己和那些将士的感情全都书写其上,虽然他嘴上不说什么但在心里却也未必好受,虽说早已看淡一切可论到避免却是为难。
这一刻,同样是冷凝玥头一次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长时间相处在一个空间里。
她来,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因为在她心中从未有过这一词汇她来,只是想问一问,替已经死去的雪凝玥问他,多年来他是否有付出过半分真心是否当年的抚养只是一时兴起
可曾想过他的忽视会给年幼的孩子照成多大的伤害
在雪御释抱回雪凝玥那一天,雪凝涵已经四岁。
在雪凝涵长大懂事时知道这个被她父亲突然抱回,声称是他的嫡亲血肉的女孩儿会是她未来的阻碍时,雪凝玥还只是一名初心朦胧一派天真的小丫头。
但就在她要看口时,看着雪御释聚精会神的一刻仿佛在用一种方法遗忘着什么时她张了张嘴,最后找个无声地位置坐下。
“怎么了”
许久后,终于处理完一叠厚重的文件雪御释松了口气,心中一份的沉重最终卸下,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正襟危坐眉头却微蹙的冷凝玥时,雪御释一愣随之笑道语气平和完全没有与皇帝相处时的各种高贵冷艳。
冷凝玥唇瓣微启,眸子冷如寒霜自嘲般地消极道“你将我带入的火坑,这就是你当年收养我的理由么可曾想过将我带回的后果当真只是想了,就做了,这么简单吗难道一条无辜的人命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值”
雪御释双眼一睁身子猛然站起,双手撑在案桌上,双眼光芒暗晦并沉声道“有人跟你说是我故意将你带来意图害你的”从声音上,丝丝控制不住的颤抖是因为隐忍,眸里徐徐燃起的火苗隐约有燎原之势。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住情绪笑道“我不会害你即使是将我自己的命丢在这个地方也绝无可能”
“我怎会伤你我怎小玥,我不管是谁跟你说的这些话现在,父亲只问你,你信吗”痛苦,从未有过的痛苦一时炸开了心窝引人窒息
哪怕是将我自己的命丢在这个地方也绝无可能
冷凝玥眉角一抽无声地一叹心道雪凝玥,你能听到吗他的回答你可是满意雪御释这个人,如夜境天我看不透、摸不清所以只能选择被动,谁叫这是最保险的选择呢。
“曾经信。现在不知”冷凝玥面无表情地说道,心底情绪激荡却还在能控制之内。
“不知”雪御释双眼产生一瞬迷茫,随之摇头苦笑“你还小,现在同你说这些的确不妥希望你长大后能懂罢。”
“我懂得很多,却独独不知情字一说,借你吉言,希望日后能懂吧”这么说着,冷凝玥眼底反而闪过希望。
“嗯”雪御释好笑的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坐下后道“你懂的多不如和父亲谈谈你都懂了什么”嘴上说完雪御释更多的实则哭笑不得。
这孩子,才多大啊就这么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仔细一想过,雪御释发现他还真没见冷凝玥除了一张冷冰冰的脸外还有过什么表情,嗯似乎她在宴会上倒是笑过。
只不过那会是她发自心底的笑容吗
雪御释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思绪。
“懂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者可以超越强者但强者也可以一举超过更强的人并且吞噬,这就是人类普遍的丛林法则。”但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冷凝玥非但没有被他的问题难住倒是分外较真地仔细说了出来。
在冷凝玥看来,雪御释这是在考验她至于在考验什么以待考究,反正不在她的管事范围内,任他天打雷劈山河崩裂,我自安然不动。
所以现在,她正把心里深处一直深信的道了出来,这些话于普通人来讲可笑之极,于一些真正深入这个世界的人来讲又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是丛林法则
适者生存就是丛林法则
山野里动物间的相处其实就是人类自身的缩影
冷凝玥的话让雪御释再无法保持以往的平淡,他的一张俊脸上仿佛写上了大写的震惊二字身子前俯着,一副随时要起身的模样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白。
许久后,雪御释放松下浑身紧绷的四肢背靠椅子,只闻他若无一声轻叹从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落寞“你怎么知道的,有人跟你说”想起刚刚冷凝玥冰冷锋利如刀的目光进行无声的针对,雪御释牙齿一咬暗恨地就把罪名扣到那个莫须有的恶人头上。
“这些需要人告诉吗”冷凝玥露出迷惑“雪府不正是一个浓缩后的场面么”
相比下她才是真正的无语的那位,为嘛这人老实认为有人背后指使的为嘛不可以是她不纯洁
“你在恨父亲”
听见这句话,雪御释苦涩道。
“不恨。”冷凝玥收起眼中的迷惑,面瘫着一张脸多了麻木“从来没有过。”雪御释只是她名义上的亲人,即使是,也不是她而是雪凝月的,所以,不过雪御释怎样其实都与她没关系。
“不恨”灰暗的世界突然照进一束光芒,苦涩的味道瞬间褪去大半。
哪知,冷凝玥却接下来道“你不是我的父亲,这件事我已经知道。即便你是,这么多年下来也与陌路人无异。”
“为孤,无亲”
冷凝玥决定的说道,头缓缓转向门外的天空一双闪闪发亮的眸子同样划过一抹坚决。
亲情,她渴望,她奢望,她幻想,她无奈但这都是曾经的冷凝玥,现在的她还是会幻想、会无奈,却不会再去渴望、奢望明知不可能还要强行,只会伤了自己,况且她已经不再二十一世纪了
冷凝玥一手撩起脸颊一侧散落的发丝别过耳际,手掌挡住眼前的一瞬里,眼底那层薄雾似有淡薄可随之敷上的却是层层坚不可摧的寒冰。
拒绝有人走入她的世界,在那只有黑与白的世界是只属于她个人的。
“”雪御释狠狠地一揉眉心牙齿紧咬,他不能冲着冷凝玥发火,但现在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
相比心中的痛,更令雪御释喷火的却是那灌输冷凝玥这种念想的混帐
眼前,是那张稚嫩而显冰冷的容颜,雪御释看了半响,最后放下手叹声道“这个问题先暂时放在一边。”
“今日叫你来这的目的不是这个,父我想问问你,如果我将你安排到别的国家安顿可能,可能你再回来时已经没有雪府没有这个家,你能接受么”
冷凝玥眸光微微一闪“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离开天启皇朝到别的地方去而这府邸我会让皇帝拆了重建,分配给别的臣子。”雪御释苦恼地纠结起眉毛,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编排着怎么跟冷凝玥解释“放心,你的去处我已经将之定在了天帝国,也与那里的学院交代过了,你可以到那里去学习一些知识但至于能不能进去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
说着,雪御释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蠢的问题
冷凝玥的资质在这片大陆上可是出了名的废材,而且这么几年下来也没有让她去学些什么除修炼外的东西,毕竟这个世界上许多都需用到灵力,可问题是,冷凝玥身上别说灵力了就连修炼都不会
他当初是犯了什么心理竟然做了这种蠢事
双眼转而看向依旧面无表情完全无动于衷的冷凝玥时,雪御释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眼
“你”
“可以。”没等他说出话来,冷凝玥冷冷地道。
“嗯“雪御释一惊“小玥,你如果你不想的话可以不去,我”再安排一个地方就是,反正只是几分钟的事情。
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处于无所不能状态的雪御释,已经在想该把人安排到那里才好。
“不必。就天帝国吧。”冷凝玥一皱眉,不满地道。
不是说这位天启战神杀伐果断有勇有谋吗不是说他一身白衣信步游走敌我两军之间不慌不忙神色淡然不变吗
这淡然她倒是看出来,就凭她第一眼看过去时,雪御释给她的感觉就像一朵飘浮悠然的白云不染尘埃。
但现在她只觉得幻灭
紧接着,看不惯他那一脸后悔表情,短短几分钟下来都可以成表情包的冷凝玥,起身准备离开,在走之前语气清冷地道“本来便打算去外面,这个地方气氛太压韵又有个雪凝涵添堵我本初愿安然一生,却奈何天意弄人。”
“你回去吧”冷凝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对身后那人道。
经过水灵时伸手握住人的手腕将还在怔忡的水灵拉走,她们的脚步并不快,但出奇的却在于冷凝玥没过几秒便让两人走到远处。
雪御释负手站立,缓缓垂下翘长的睫毛一时间竟觉得四周安静落寞的恐怖,从来没将这种感觉放在心上的他,因为冷凝玥的离开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受。
他也该离开了
终于小玥他还需要等再等她自己将那些异数解决可恨的却是他竟无法将这些异数抹去,还有魂魄这件事,他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双眼微睁眸子寒光乍现,缓缓地轻声道“去皇宫。”
白影一闪。
一人单膝跪地,白泽恭敬道“是。”
“前往天帝国路线的地图。”店铺里,冷凝玥在小二眼前伸手晃了晃,见人终于回过神来后指尖点了点柜台,说道。
小二盯着冷凝玥那张脸眼睛发直,听见这位年纪不大但容貌惊人的小女孩张口就要地图,还是通往天帝国的地图小二震惊道“小姑娘,你你刚刚说,你要去哪”
这回冷凝玥直接归于沉默,一旁的水灵一肩背着包裹看了眼冷凝玥,又看了下那名小二,只得替冷凝玥重复道“我们要前往天帝国的路线地图,可以快点吗我们赶时间”
冷凝玥眸光一闪,对着小二点了点头,表示就像水灵说的那样,她很赶灰常滴赶
“哦哦,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两位别误会。”小二像是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两位一大一小的漂亮姑娘看他的眼神那么怪,急忙尴尬地摸了摸头蹲下时从柜台里取出一份白字递给冷凝玥。
常年在这干活的他自然有眼里,知道那名小的才是主导而那名大的反倒更像保护之类的,应该是哪家小姐。
不过小二疑惑的却是,在他脑袋里似乎并没有想起见过一名黑衣年纪不大还具有如此出色容貌的小姐,如果是平民的话就更不可能了,这附近的街道住着谁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请问”冷凝玥将地图拿到手,水灵付了银子后,歪着头想了想又转过身抬头看着小二,迟疑地说道“这附近有卖马车的吗”天帝国那么远,走着去非得数年之久。
“啊,有有有前方左拐再前进几米就有一家小姐可以到那购买”小二的消息十分灵通,见冷凝玥询问,咧嘴一笑比划着路线怎么走。
“谢谢。”冷凝玥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拉着水灵就走。
小二放下在半空中比划飞舞的手指改为一手托着下颚,半眯着眼痴痴道“啧啧,我长这么大还真没看到过这么水灵灵的小姑娘才半大若和皇朝第一美女比起只怕也只胜不败啊那年龄角大的姑娘长相也好,随不及她身边的但放眼看去也是个大美人哇”
这时,小二身后不知何时突然钻出一名手捏账本抱着算盘,一脸黑色的中年人。
账本毫不手软地拍在小二头上,将还在犯傻的人瞬间拉回了魂
“还在这犯花痴那小丫头才多大,你就窥视还不给我干活去”
小二立马抱着头跑得飞快“得嘞小的这就去看看后院有没有要忙活的事情,掌柜的放心”
中年人满头黑线,弯腰捡起地上的账本。
连连唉声叹气摇着头发牢骚“哎现在的小伙子啊就是不知道努力哎还要我自己去对账,我这哪里是花银子雇了个伙计分明就是自己请来趁机就的偷懒的哎”
说着,手上动作飞快算盘有节奏地打的啪啪作响,人耳已经分辨不清。
“主子,我们还要买马车”水灵小跑到冷凝玥身边,侧着头问道。
冷凝玥点了点头,这里的人太多让她浑身都有点不适应不过好在之前有过几次出来的经验,想到自己以后还是需要经历这样的过程,索性一路下来都硬着头皮走的路。
“我们身上的银两不多,但银票挺多的,走的时候雪将军特意要我带着。”水灵掰着手指算着她们身上还剩下的钱财,把马车的钱扣除后还剩下多少。
冷凝玥挑眉“你不担心你的母亲了”
“主子放心,母亲一切安好我也可以安心的走了,免得打搅了她”水灵说着眼睛却黯淡了下来。
“嗯“
“母亲她已经去了”对冷凝玥水灵不想隐瞒,如果不是她,水灵知道自己的母亲只能安顿在那喧闹吵杂的地方,即使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不得安息。
冷凝玥顿下脚步,小张着嘴眨了眨眼后,又继续抬脚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
难怪,那天晚上没遇到她母亲出来走动,自己还以为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是在睡觉,也就没有进去打扰。
“主子,前面就是那小二说的地方了,我们快过去”想要冲淡空气中压韵的气氛,水灵故意大声笑道拉着冷凝玥的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跑
冷凝玥双眼一瞪,条件反射地想要甩开另一只手尖缝隙间隐秘地滑下一根银针“等,哎慢点,别跌着”冷凝玥踉跄了一步,冲着水灵哭笑不得地叫道。
同时暗暗收起针
雪府
“混蛋混蛋”雪凝涵一掌将座椅打成粉末,清丽的脸上尽显阴沉之色一双美眸也仿佛淬上了毒药,歇斯底里地疯狂如同一只潜伏在暗的野兽只待爆发的一刻。
“雪凝玥你逃不了,不论你到那,不论你是生是死”
“我才是雪府的嫡女,你凭什么拥有这个身份”
“若不是你的出现,现在的嫡女之位就是我的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个废物我恨你”
一抹红转入她的视线内。
雪凝涵低垂着头转过,目光上移,冷言道“你来干什么。”
火凰妩媚一笑“可发泄够了”
雪凝涵嗤笑一声,双眼的狠毒之色愈来愈深。
“还想着让雪凝玥付出代价呢”
雪凝涵闻言,本不想多理会但一涉及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最终忍不住道“一日不杀,誓不罢休”
皇宫内,皇帝一手执笔笔尖悬于奏折上,一滴滴水墨顺着笔尖流下在纸上缓缓淡开,这本奏折上面的字迹已经几乎看不见全是墨水乌黑一片。
就在半个小时前,雪御释与白泽凭空出现在屋内,白泽手中捧着一叠站在雪御释身后,打量着皇帝。
案桌前的皇帝一手侧是成堆的奏折另一只手紧握笔杆在奏折上飞快地书写着,每本他只需一扫而过知道了大概后不假思索地便写出了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完全没有一丝停顿耽搁,也没有放下笔扶额思考。
天启皇朝,那时还不是皇朝。
前数任皇帝或昏庸无能或残暴无情少有几代是贤君导致这个本占据一方土地虽为大国但比之另外两国实力偏差巨大每次不战而败的结果,偏偏那几任皇帝还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常年花天酒地不顾民众
直到雪御释一日路过这个国家,生性不喜多管闲事但奈何,天性却是不忍无辜之众哀声怨道。
那一日,已经是他来到这片大陆的几年后,漂浮不定总归不是办法当即便想在天启皇朝定居,若数十年后再无结果
便离开此地,寻往下一个地方继续寻找。
他找到了如今的皇帝,问他是否有心治理天下,是否能体察民情安顿百姓。
皇帝当年仅十岁,并非太子。
而是那时的一名嫔妃所诞下身份低微,落得这种地位的他即便有心却也无力。
在年幼的皇帝眼里,当时的雪御释如今日一般一席不变的白衣如仙如画,淡然而立只是当年的雪御释眉目间更多出了一分漠视天下俯视众生的气势。
时过多年,当下的他依然还有那份气势却也被他全数收敛
“若汝想,吾必成全。”一句,定下来未来强悍无比的天启皇朝,无人匹敌的战神传奇。
皇帝决心信他,为此赌一把
赢了,流传百世。
输了,唯死而已。
“皇帝真勤奋啊。”白泽双眼一弯,轻声道,也算是提醒还不知屋中有人的皇帝。
皇帝猛地抬起头,双眼如刀瞬间爆射出的精光令人为之升起退意,但这招对白泽来讲无用依旧扬起笑脸看着他,对雪御释有用才怪。
“你是你们”皇帝见来人,惊起急忙放下笔。
雪御释抬手示意他不必下来,淡淡道“今夜前来只是同你道别,别无他意。”
微微转过头,白泽点了点头白影一动
“哒”地一声,怀里抱着的一叠放在了皇帝面前,白泽一脸解放,抬起头微笑道“这些还你,神上已经将事物处理好了,军方的权利重新交于皇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符放在奏折上,后退了一步,白影再次一闪人已经回到雪御释身后。
“你要走了就是今晚”皇帝眼神复杂地看着那枚玉符,问道。
雪御释转身的动作一滞“嗯”
白泽双手抱拳,笑着说道“皇帝,后会无期”
皇帝不为所动雪御释和白泽消失在这间屋子后,他才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却发现脸部已经僵硬,只得放弃叹了声,重新执笔挽着衣袖。
此时雪府火阁。
走了他走了
一身黑雾罩身的男子,面朝一个方向,只见天边一抹银色转瞬消失在地平线其后紧接着几道微不可见的白色尾随其后,男子所看在眼里的这些以常人的视线望去,太阳还是太阳,天空还是天空,一切如常。
“火凰,你还在迟疑什么碍事的走了,接下来应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吧”
男子嘿嘿一笑。
不远处,热浪袭来一段红纱突然以人难以理解的刁钻角度飞向男子一颗梧桐树干上,火凰一手握着一段红纱,一手轻抚树枝目光眺望远方,神情难测。
“哼”男子冷哼,身子一拧红纱从他身边险险擦身而过,黑雾愈发浓郁几分。
红纱随错身而过,却并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速度极快地将所过之处的地面纷纷迸裂四射,巨大的石块斜斜地一路立起,火凰手腕一抖,红纱势头突然顿住,紧接着眨眼间回到火凰手中“你,太急躁。”
“玄婪,去吧二小姐请来。”是该动身了,雪凝玥雪凝涵嗯,或许可以这样
火凰垂头闭目,陷入沉思。
玄婪傻眼,黑雾赫然散去了些这女人怎么回事挑起他的战意后又褪去息鼓kao
玄婪恨恨地一转身,黑雾扭曲一阵,消失无踪
女人,果然善变
大爷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再讨回来这笔账,额可能性嘛,咳,大爷他不需要这个这女人不就头脑好点,就敢对着大爷指手画脚,没完没完了
玄婪走后,本是闭上眼的火凰有睁开了双眼,此时的这双眼眸黑色褪去露出了原本的色泽,如同红宝石般耀眼的颜色妖娆之色愈盛红眸一暗,鲜红的色泽瞬间染上了血红。
“雪御释”
“你到底在打算什么”
“那个雪凝玥,于你而言真的有那般重要还是这些只是你的障眼法”
“他发现我的存在了”说到这,杀意一闪即逝随即她掩嘴一笑,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徒增恼事。”
雪御释会发现她答案是,不可能。
若是他能在火凰万事俱备的情况下还能看穿,那么只能说明雪御释其实一早就从某个途径里得到了什么启示,这些并非妄言。他有能力做到。
可直到他离开,都没有同火凰说些什么,以他的性格不似会说威胁的话但警告一定会有在雪御释眼里,火凰在神秘也只是跳梁小丑根本无需戒备,却不知道
这外表张的妩媚,对外形象美好的平凡女子实则是一只埋伏极深的黑手
“你叫我来做什么”
这会儿不知觉中,火凰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大半,而雪凝涵也一早就到正不耐烦地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玄婪一身黑雾笼身站在雪凝涵身后半步,双手抱臂。
时而发出阴险的嘿嘿冷笑声,雪凝涵只觉得后背毛孔悚然冷汗淋漓衣襟尽湿。
火凰一举跳下树枝,双手放置于小腹扭头冲着她露出一笑“你的机会来了,不是要报复吗”
天帝国,与天启皇朝不一样
这个国家中许多神秘更多来自于一个源于这块大陆都为之惊恐的地方,又或者,是一个势力
天帝国是大陆三大国家中与那个地方接触最多也是最近的。
三个国家综合实力同等,否则也不会死掐那么久都没除掉一个,三国大战依然还在你不动我不退,但每个国家都不可能什么都一样总得一方面有强有弱。
天启皇朝是军事能力强,天帝国就是资源能力强,另一个国家是经济能力强。
在天帝国内,只有一个帝都的皇家学院是整个国家唯一的学院这种荒唐事在别的地方根本不会存在,但在天帝国就是这样,千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天帝国历代帝君的帝君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有臣子反应的时候,帝君却回复对方一阵沉默,最后不了了之地退朝有心人便发现了,帝君离开时脚步凌乱表情有些慌张。
他们何时见过稳重如帝君会出现这种表情
也因此,全国上下明令、暗令,都严格执行着这个命令,帝君不肯解释,底下不明真相的人只能以为事态严重才会变成这样,让帝君也哑口无言不能道出。
“所以我们这是要去那个学院”水灵哀怨地叹了声气,一甩鞭子轻轻搭在马屁股上马车一路在这条狭窄的小道上慢悠悠地晃着。
两手抓着地图,冷凝玥躺在马车内一双眼瞪着老直仿佛要把那张纸瞪出个窟窿来
胡乱地抓了抓头发,冷凝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丝笔直坐起,面无表情了几秒后一身哀嚎抱着双膝“接下来肿么办这破地图,上面写的是什么鬼啊”
马车外,水灵满头黑线,一提起这个心情顿时下降了几个档次,因为这张地图她们之前已经在一片树林里转悠了半个月如今已经是三个月的时间,冷凝玥来到这个异世界也过来大半年了,但她怕是史上混得第一惨的穿越人了
没有之一
握着马鞭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肩膀一跨,水灵停下马车一溜烟串进马车内,眨着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主子,要不你在看看”
“看不懂。”你主子不是神。
水灵脸上顿时哀怨了
“那小二怎么回事拿个地图都能拿错,还靠不靠谱了”悲愤的水灵抓过地图往被子上摔去,出气后,她转过头“现在怎么办”
“问你呢,你还问我”冷凝玥白眼一翻。
“”水灵一拍头,整个人软软地躺下,无语了真心无语了。
冷凝玥摸了摸下巴眼中若有所思地又将抛弃在一边的地图抓在手里研究了起来
这张地图纸张轻薄冷凝玥摸过去的时候平滑的同时还觉得十分柔软像是棉花,但从外观看去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纸张上,一中心一点为中心,成圆形外扩形状像是宫殿又似一座迷宫
道路之复杂,有些地方还紧接地断开,但在断开的后面紧接着又出现一条路,所以这些路像是被人从半中间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