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竟然又想起了他,夜灵此时只是想笑,如果不是回过神来她怕是连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她过往的生活当真一直围绕着一个人。
没有双亲,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他是唯一,不止是唯一的亲人更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但现在。
不是了。
她无法脱离那怪圈又如何,心底的执念能让前世的她不顾一切也要完成他的嘱咐和期望,又怎么会是轻而易举的舍弃,也许情感不变,但有些地方,已经发生了改变。
原来离开驱魔夜氏的她,也可以和别人欢声笑语的交谈。
但在这里。
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这里的高层吧,那样的气氛,令夜灵不得不勾起记忆中,以驱魔夜氏掌权人的身份与各方周旋的画面,她真的有恃无恐吗
不,她也会害怕,但她不能退缩
现在。
也一样
夜灵睁开双眼,眼底清明一片“极天有令,炎魔擎天”
言灵相随,法随令出。
磅礴炽焰在夜灵身周环绕而起,一道巨大的炎魔身影缓缓在她身后浮现,并逐渐由虚化实。
下坠的身体戛然而止,夜灵一念微动,之前那种动弹不得的无力感便消失无踪,由平躺着变为站于虚空之中,夜灵唇角微勾,果然,成了
“炎魔听令。”清脆的声音还带着属于孩童的些许稚嫩,然而语气之中的肃然却是完全不属于这个年龄所有。
炎魔沉闷的回应声悠悠传来,火焰猛地涨高
“冲破此地”
夜灵咬牙,她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只知道,她不能被困在这里太久
炎魔呼啸而去,夜灵脚尖轻点灵力于身周与火焰共舞,翩然相随。
与此同时。
暗红色光团赫然一震。
紧接着,在夜灵双眼悄无声息地睁开一刹那,当即消散无踪
坐于不远处的人,手中抬起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
不久后,便是抬眸看去。
此时夜灵也是刚坐起来,忽然就是一个四目相接。
“啊,真的是你啊。”夜灵愣了好久没回过神来,她还以为她做梦了呢,还纳闷,梦见谁不好偏偏梦见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神秘人。
虽然至今不知道那个人什么身份,不过他好像说过他的名字。
“神沧云倾”夜灵带有一些迟疑地试探道。
白衣人眸光微敛,那张冷如当年冰山一般的容颜,竟忽见喜迎春天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淡笑。
“我以为,你忘记了。”
没等夜灵松口气,便忽然听见他如是轻声地道。
夜灵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就算真的做梦,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会主动开口,而不是被动等人问。
“当然记得,你对我来说可是记忆深刻。”为了他,夜灵隐瞒着夜家上下四年,四年啊
这要是传出去,她
反正她是没脸了。
名声本来就臭,到时只会臭上加臭
这里究竟怎么个记忆深刻法,神沧云倾显然没有打算细究,目光反而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夜灵身上来回若有若无地扫过。
直到夜灵警觉地盯着他“干什么”
没有人告诉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真的更不好吗。
“没事了。”神沧云倾歪了下头,轻声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夜灵想了没一会儿。
警惕的表情便放松了些,如果是想要作恶,她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可以说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然而这人并没有,反而还等到了现在。
“嗯,多谢你。”夜灵也就当做他是在问自己了。
神沧云倾微眯着眼眸,若有所思却让人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气氛逐渐恢复了平淡,夜灵呼出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她这身伤应该很严重才对,然而现在居然更没事儿人一样,哪哪都不痛了。
她噎了一下。
悄咪咪地抬了抬眼,随即又迅速的收回视线。
“咳,那个”
“嗯。”
还没说,就见神沧云倾淡淡地点了点头。
仿佛这是早就知道她会问什么。
夜灵顿时再度愣在了原地,之前对人的从容不迫在此时竟是荡然无存,除了茫然不知所措外,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良久,才见她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神沧云倾淡淡的抬头瞥了她一眼,随即又漠然转开了视线望向别处,从始至终浑身上下都仿佛那么的漫不经心,却又让人升不起被轻视的感觉。
夜灵鼓了鼓腮帮子,闷声道“和人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要直视对方的眼睛说话吗。”
这摆出一副我无视你的架势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人却是是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然而轻挑眉梢好似在等待她的下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夜灵猛地泄气了。
算了,对他,从第一眼时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后来发现,他果然没那么简单
然而夜灵不知道,在几年后的某一日,她才真正的发现原来他是真的不简单
“喂,说好了以后不见面的,这才过去多久”后知后觉的夜灵总算感到头疼了,这人回来她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如果被人发现,那么绝对称不上是一件好事
目前不论是她还是江严,都属于待观察的嫌疑对象,神沧云倾此时出现极有可能会被牵连,甚至坚定那些人心中想的、猜测的。
神沧云倾单手支着脸侧,那双古井不波的眼睛在此时微微一荡“话是你说的。”
潜台词你说的,关我屁事
夜灵好气。
然而此时神沧云倾显然也没逗趣她的闲心,见得到,夜灵眉宇间的的担忧并不作假,语气不自觉中稍缓了些许“途中经过,便来看看你。”
其实要说经过,也不是不可以,这颗星球的运行轨迹恰好让他碰上,鬼使神差之下,等他回过神时却已经出现在了夜家。
可惜的是夜家似乎并没有他想见到的那抹身影,兜兜转转一圈,才在这里找到。
虽然见面的方式并不令人喜欢,但至少,人,还是见到了。
神沧云倾自觉自己说的话很正常,至少他就是这么做的。
可作为一旁听着的夜灵表情就有些不淡定了,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后,心中泛起了嘀咕。
一直以来,夜灵觉得她已经属于非正常人类的那种,虽然历经了十年,可至亲却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容齐不是亲人却也形同亲人,可到底差了不止一点。
她努力的改变自己,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如果不作出改变的话,注定无法融入现在的生活环境。
从不相信一个人,到试着相信一个人,最后对这个人十分放心。
其中过程远不是这短短几句就能概括得了,但摒弃的那些,并不是说夜灵真正放弃了,在不同的生活环境里需要有不同的状态。
如果夜灵一直拿着以前的状态过现在的日子,她给人的感觉就会很矛盾
明明是个还没人肩膀高的小不点,却是一脸的深沉冷淡,张口就来的不是天真的话语而是处处埋人入坑的陷阱
这样的情况,怕是换做是谁,都会引起重视吧。
而现在,夜灵就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如今她懂了一些,即便还是不明白当年白瞬的话,为什么因为有了血脉亲缘的关系,就可以相互依赖,自己造成的麻烦对方凭什么要帮助她。
但她会慢慢来。
心中虽然不懂,然而夜灵十分向往。
如果,她也可以
“来看我”夜灵琢磨着这几个字,无缘无故,要是拿恩情说事大可不必了。
都不是那么随随便便被忽悠的,夜灵唯一对神沧云倾做的事,就是为他了一个四年安全的环境至于救命恩情
谈不上,真的谈不上。
“这样的话也亏你会说得出口。”夜灵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正色道“这次是你救了我,今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去做。”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夜灵十分的平静。
仿佛这不过是她应该做的,人敬她一尺,她自会还人一丈。
“嗯”神沧云倾抬眸。
夜灵以为他不信,顿时更加认真地道“我真的,其实你可以忽略我的年龄问题,但凡是别人可以做到的,我未必会比他差”
“很有自信。”神沧云倾嘴角微勾,眼眸微敛“待在这里,反而会让你的天赋无处发挥,为什么不去灵域。”
很长的一句话。
嗯
非常长的一句话
夜灵抿了抿唇,无奈道“那里不是我想去就能去”
话还没说完。
忽然神沧云倾慢悠悠地问“哦是吗”
夜灵顿时微不可见的一滞,随即平静地点点头。
“在你身边便有这途径,对我,你大可不必这般提防。”神沧云倾缓缓站了起来,淡漠的双眸于此时暗红一闪而过“你说,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会尽力去做”
还在对上一句话一头雾水的夜灵嗯了一声。
“呵,好啊。”
神沧云倾轻笑一声,抬手虚指向她。
“我对你唯一的要求,便是来寻我,让我看看驱魔夜氏的传人究竟有多大的能为。”
字落定音。
夜灵瞳孔猛地一颤
“你早就知道了。”内心越是升起惊慌,夜灵表面就越是冰冷不动声色“还是说,从在你苏醒的第一眼起,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不急不缓的收回了手置于身前,便将神沧云倾丝毫不放在心上地道“有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
夜灵冷声道。
敌友不明,却率先挑出对方身份,这种行为简直和挑衅没什么区别了
“是么”神沧云倾有些疑惑地微眯起了眼,随即淡淡道“很久以前,久到你已经记不清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可笑,人都有死的一天,怎么到我这边就不会死了”夜灵只感到荒谬。
这样的话,也亏他会说得出口
神沧云倾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
为什么
因为,他不许
“我在灵域等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灵”
这个人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才说了没几句,就直接离开了。
夜灵听清楚了前面的话,然而对他最后似呢喃的话却一不留神没听见,顿时想要开口问,然而人却已经不见了
“”敢走得再快点吗
夜灵眼底思绪微沉,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抬眼轻声道“灵域吗”
她正有想去的意思,然而这种前面有人盯着后面有人赶着的憋屈感是怎么一回事。
四下无人。
夜灵挥手间布下了一个结界后,盘腿坐在床上。
十几分钟后,才再度睁开眼睛。
然而眼里满是震惊“这这就算是用特效药,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得连一点疤都看不见吧”
撩开衣服,白嫩嫩的平坦小肚子上,原先那狰狞的伤口此时不见半点痕迹,甚至连好后的疤痕都没看见。
夜灵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回,人情债够沉了
难怪她会醒得这么快。
这就算是性命垂危的人,也用不了多久立马苏醒啊
夜灵合上衣服依旧不敢相信,她认为是件麻烦事的麻烦,就这么这么轻而易举的没了
“这可唉。”夜灵叹了一声。
“灵域,看来得去一趟了,也许他会有办法。”
当然,要她顶着老祖的名头回去,做梦都不要做得这么离谱好吧。
忙可以帮。
老祖不可以当
而神沧云倾究竟是谁,为什么
夜灵也不知道她在慌什么,现在回想,她只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子醒醒神
怕什么
她可是正常重生转世,胚胎期的第一意念就是她,从始至终都是她
就是很狗屎运的记忆没有被收回,这夜灵也说不准什么情况,也许地府罢工了,也许是这个时空压根就没有地府这个地方,所以哪怕她再怎么违背常理,也不会有人追究。
当然,即便是有人管又非常的不凑巧被发现了,那对夜灵而言也无伤大雅,驱魔师的身份摆在那,不论是在哪个时空里驱魔师的存在便意味着地方的和平以及平衡是否能被把控住。
夜灵不知道在她之前是否有出现过驱魔师,但很显然,至少目前她并没有遇上过同行。
倒是
夜景逸,还有圣脉夜氏,一个是人,一个是地方,都让夜灵不得不在意。
更有更有那幅画
石头只是很普通的石头,但凡有心都能找到或者是仿照,说是焰灵石,夜灵一时间还真不知道那是什么。
第二日。
中年男子再次来了,然而这一次他并不是独自一个人来,身边还跟着一名陪同士兵。
不用想,夜灵也知道他来是做什么的。
这本就不大的小院一个人住刚刚好,这会儿多出了两个人,夜灵反而就得拥挤了。
“小丫头,接下来不论我问你什么问题,希望你可以认真仔细的回答,我们的每一句对话都会被记录在案,已方便后面提档调查。”
中年男子态度出奇的很好,简直比昨天来的时候还要好上不少。
这种开门见山的方式的确很直接,也不愧是军方才会做出来的事,和硬拳头讲理他们只要效率外面那些人情在这里一律行不通。
要说这个地方半点人情味也不是过分吧,至少,江严在这里这么多年,肯定也有不少好兄弟和战友之类的,然而出了这样的事情,为江严开脱并不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力求真相,才是身为军人在自身面临冤屈时最想要得到的。
所以,江严在听见这消息时,第一时间不是逃避,而是不敢置信。
或许在他心底也真的认为,夜无泽出事和他有关系吧。
“问吧。”夜灵微微点了点头。
问便是,至于她回答不回答在她不是吗。
何况,谁规定了一个人她必须得说十分的真话,而能保证这其中不掺有一分的谎言
时间过去得飞快。
开始,他问夜灵的问题总是很简单。
比如早上在哪,遇见夜无泽之前,她又在做什么。
对于这些夜灵的回答倒是很简单。
“早上在学校,什么也没做如果非要算一样的话白日梦可以吗”
“”
看吧,果然很简单不是吗。
夜灵是觉得她回答的非常非常的好
可中年男子和负责记录的士兵倒是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该记录的继续记录,努力憋笑的继续努力维持形象。
“回来后呢”
“回房间,出房间,找三叔。”
“嗯,再然后呢”
“发现三叔在和江叔叔唠聊天。”忽然顺嘴,夜灵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直接略过。
然而中年男子却是微眯起了双眼,轻声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夜无泽和江严在做什么”
“聊天啊”夜灵顿时莫名的又说了一遍,忽然想起了什么“哦,你是说唠嗑吗唠嗑就是聊天的意思啊”
“谁教你的。”
“三叔。”
某女一脸无辜加很真诚的点头道。
于是,正处于昏迷中的夜无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算闭上了眼,一顶来自亲爱的侄女的黑锅依然从天而降
“他会教你这些”中年男子惊讶地挑眉,在他的印象中夜无泽可不是这么随性的人。
夜灵用力地点了下头“是啊,三叔教我很多,这些都是聊天的时候偶尔听见的然后他解释给我听我才知道,平常三叔还会教我音律。”
“只要不是跑步,其他或多或少都会让我参与,就是完成量没那么恐怖,三叔说他怕我跑到半路上时半条命交代在哪。”
忽然,夜灵灵光一闪。
“哦对了,三叔除了教我音律,还教过我弹古琴和箫笛,还有剑法他说我不适合寰宇域这边的方式,不过没关系,可以试试灵域那边教温和些的方式”
一顶又一顶。
一顶又一顶
这要是知道夜灵在想什么,怕是以为她要给夜无泽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吓
看,这口锅,它又大又圆又黑
要想完美避开所有可能让自己被陷入怀疑遭受攻击的方式,唯有甩锅一条道路可走,不要跟她说还有别的路,就算有她也不走
再说了,有捷径不走,那真的很王八蛋。
左右夜灵也衡量了,夜无泽已经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既然如此,没点代价当然不行了。
而这代价,就是得让他那本就博学多才的设定,变得更高大上一些
不会
不会不要紧啊
不会她来啊你只需要配合就好
“他咳,原来是这样。”中年男子险些没眼珠子瞪出来,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他居然不知道,夜无泽在灵域修炼上也有研究
居然还会剑法
夜灵丝毫不怕最后穿帮了,反正背黑锅的可是她的三叔啊,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哪里舍得揭穿,怕是就算懵了也会顺着她的意思走。
“对啊”
莫长歌又是点了点头,无比肯定的道。
“好,下一个问题”
中年男子汗颜道。
果断转移到下一个问题上。
于是,一整个早上,都在问话和被问话中。
也是在这一天,他充分的认识到,原来夜家三爷真的可以无所不能
送走这两人时夜灵脸上带笑,然而得人彻底离开了后,又是干脆如脱力了般一屁股直接坐在石凳上,抬手扶额轻叹了一声。
半晌后,唇角微勾,轻笑一声。
三叔啊,可怜你了
日后回来,再补偿你吧。
而现在,你的侄女需要你的帮助,辛苦了。
虽说人没有自由,然而有一点倒是很好,至少这里的三餐比在家里的要好吃得多得多
以至于在家里夜灵没吃多少,然而在这里,她倒是吃了不下好几碗
对,就是好几碗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所以体力消耗得快,又或者其实已经好了但身体还记住了那份空荡荡的感觉,于是有了后遗症。
嗯
一定是这样
一日过去,她这边可以风平浪静,就是不知道江严那边能不能风平浪静。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江严神色平静的道。
对方合上的记录册,满满足有一指厚的记录册,就这么横在桌上。
随即缓缓站了起来“多谢您的配合,我们会继续跟进核实真伪,静候消息吧。”
“嗯。”江严微微点点头,随即忽然问道“他怎么样了”
对方明显一愣,随即微笑“很抱歉,无法透露关于他的消息,还是刚才的那句话请您静候消息吧。”
江严顿时如泄了气一般,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也就是
还是不行吗。
究竟要怎样,你才会醒过来。
这一天的夜晚来得就是这么的快,甚至等夜灵回过神的时候,抬起头时,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白光,此时也该到凌晨了吧。
夜灵心中暗道,然而那份心情却随着一晚上的沉浸而变得越发的沉重。
她并不是不担心夜无泽。
其实她
她能体会到,那种感觉,那种滋味。
如果可以,这份痛夜灵不想让夜无泽继续遭受,她听得多了他以前的故事,所以逐渐开始明白,原来时间真的可以人猖狂的人不再猖狂,让始终保持利剑出鞘的人逐渐学会了收敛。
然而,这一切的代价,都是夜无泽付出了身体为代价
他的腿不是不能行动,但也差不多如同摆设。
也许在夜灵看不见的角落里,夜无泽也会唾弃现在的自己吧,曾经有多少荣光如今就有多少的凄凉,别人提起他的名字时也不再是敬仰,更多的,而是惋惜
对,就是惋惜
这两个字用法诸多,然而在他这里确实赤果果的嘲讽。
伟人死后才需要惋惜,他还活着,却需要别人惋惜
“或许,寰宇域不行,灵域,未必不行”夜灵静下心来,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应该去试试,如果真的可行的话,那么夜无泽的身体就有救了
但她现在需要再去见夜无泽一次,从前见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奇怪,偶尔的触碰也并不是非常的刻意,能了解到的讯息自然也就少得多。
夜灵原以为这样的机会她可能得等到许久后才会有一次出现,至少她要等到夜无泽状况好转。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门口的士兵便走来了一位。
“夜小姐,请您跟我们走。”
没有说明原因,什么都没有说,就让夜灵跟着走。
夜灵回头时眉心微蹙,目光在他身上流转的几圈后才松开皱起的眉心,轻声问“怎么了”
“很抱歉,我无权知道,只是转交上级的命令,要求您此时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上级命令
夜灵心中暗暗啧了一声。
这霸道的说法,还真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是了,转交上级领导的命令而已,就连她,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是吗。
“那就走吧。”夜灵平静地站了起来抬步走了出去。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想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几分钟过后,夜灵却傻了一般的看着不远处熟悉的身影,扭头看了眼身后又朝前看几眼。
她这是
不远处,容齐在看见她后顿时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瞬间融化了个彻底。
“小姐。”他并没有贸然靠近,这里毕竟是特殊地带如果冒冒失失的很容易触犯不该触犯的规矩,那样也只会带来麻烦而已。
夜灵远远地看着他,哪怕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然而她从容齐的嘴型却能读出他刚才说了什么,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自己非常不争气的入了监狱,然后家里人来探监的既视感
好吧,虽然她现在谈不上入狱,可从某些角度来看性质倒是也有不少相同。
首先,就是没有自由
分明才呆了两天的时间,然而这场面颇有两年的样子
“什么意思”夜灵回身对身后的人道。
“如您所见的意思,上面认为这件事情和您没有关系,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您也算是受害者,所以没有理由继续让您待在这里。”
夜灵脸色一沉“那江严呢”
“江严主动招认这件事情和他有关,因此将继续保留嫌疑人的身份。”身后的士兵对答如流,这样子那里是不知道,分明就是非常知道
夜灵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他主动什么招认,招认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做能招认什么”
夜灵快要被气着了,分明和他没关系的事情为什么他一定要觉得和他有关系如果非要说的话,是不是她也有其中一份
“很抱歉,您该离开了。”
说着,居然对着夜灵行了个礼后转身就走了
夜灵
被后面的士兵带走到容齐士兵时夜灵脑子还是沉浸在上一秒中,直到忽然听见身前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这才猛地惊醒过来。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容齐淡声道。
“容齐,为什么他要承认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可他和这件事情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这也算关系吗,我也在场,夜无泽是我三叔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六亲不认,可是”夜灵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当下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为什么无错偏要认
为什么明知认下了就是一笔死账还有认
容齐微微一笑“也许,这就是他与三爷之间的情谊吧,江严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认为三爷的再度昏迷和他有关,那么除非三爷醒来,否则他不会走出来。”
“相比较之下,小姐这次虽然表现得也很好,可是”
夜灵本是被江严的事弄得心烦,忽然听见容齐这故意拖长的声音,当即心底咯噔了一下。
“小姐放心,这件事情,夜家上下都知道。”容齐十分贴心的道。
在看见夜灵茫然的表情时微微笑了笑。
“此外,我们可以去看望三爷了,目前三爷状况正处于稳定中也算是好消息吧。”,,,